第32章 记忆

    无三省死死地盯着大奎，眼神似乎能将人杀死。大奎躲闪着目光，不敢看他，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回去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这边，小哥拉起一根藤蔓荡过去，将无邪夹在胳肢窝下，平缓落地。（或许没有白卿念的世界里，会公主抱，但现在，这个特权只给咱们小卿念。）

    “阿念！”正准备回去帮白卿念的小哥，一抬头，就看见和小姑娘打得如火如荼的血红虚影之后又突然出现一个穿着战国冕衣的半个头的血红人影，是鲁殇王！他嘴角咧得老大，笑得阴瑟瑟，从铁面生背后突然出现，两米长的血雾大刀穿透铁面生的胸口，又插进小姑娘的胸膛，一路向前逼近，直至将两人都钉在九头蛇柏的主干上。铁面生面目狰狞地挣扎着，凭借着自己是个虚影从断刀处挪开，转头和鲁殇王厮打起来。

    因为铁面生的挣扎，小姑娘受到二次伤害，胸口刀口被反复碾压，剧痛瞬间袭击她的大脑，一口鲜血吐出，喷在刀上，刀面泛起点点红光，慢慢消散。没有了刀的支撑，小姑娘渐渐从枝干上滑落下来，血液顺着枝干缓缓流下。奇怪的是并未在枝干上留下痕迹，而是被枝干慢慢吸收。

    张麒麟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被洞穿，像个破裂的布娃娃，滑落跌坐在树下，整个人如天雷骤降，冷峻的脸再也保持不了冷静，像有万把尖刀刺穿自己的心脏。顾不得缠斗的二鬼，他赶紧冲过去，将他的小姑娘抱在怀里。

    无邪看不见怨灵，只能看见白卿念突然像是被什么顶住了，直直往后退，胸口突然有个拳头大的血洞，一下子目瞪口呆。看到小哥急急赶去，也赶紧上去，从包里掏出医药箱，取出纱布等止血的东西。“小哥，给。”他把纱布递给小哥。

    张麒麟颤抖着手接过纱布，摁在小姑娘伤口处，纱布慢慢被血浸染。他看着眼前半睁着眼却毫无对焦的小姑娘，眼前出现了另一个画面，一个穿着白衣长裙的小姑娘，浑身是血的倒在他怀里，脑子一阵剧痛……

    “小官哥哥，白姨说我可以随她姓，和你们住在一起啦！……”

    “小官哥哥，白姨给我编的花环好看吗？”……

    “小官哥哥，你应该多笑笑的，超级好看！”……

    “小官哥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一直一直陪在念念身边，拉钩，我们约好了。”……

    “小官哥哥，危险！”……

    “对不起，小官哥哥，念念可能要食言了，他们找到我了，对不起。”……

    “小官哥哥，你要好好活下去。”……

    一个模糊的身影牵着个约莫三四岁，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白净的小脸上有着些许婴儿肥，一双鹿眼圆溜溜的，明镜清澈，红润的小嘴总是笑着，如雪山上的山泉令人心醉。画面一转，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在草原上奔跑，在无垠的星空下约定……

    原来自己守护她不是为了家族天命，而是从小的约定。自己为什么对小姑娘那么熟悉，是因为那就是他的小姑娘，从小就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卿卿。

    小姑娘身上的金色纹身开始闪烁着光芒，拳头大的血洞里肉眼可见的愈合。连带着身后的九头蛇柏也开始冒着金光。

    无邪看着伤口慢慢愈合，一脸欣喜地看向小哥，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