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难哄

    见他没什么反应，姜麦也不说话了。

    有这男人难哄的，姜麦也真是没有见过。

    索性也就靠在座位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身边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很清浅。

    段楚转过头来，大手伸过去将那一颗东倒西歪的脑袋顺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

    姜麦醒过来的时候车，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了段楚的大衣，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衣，和一件灰色毛线马甲。

    心里暖暖的。

    虽然开了春，但是气温依旧还不高。姜麦赶紧把衣服还给段楚，让他穿上。

    到了乡上，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姜麦和段楚只好在镇上歇一晚上再走。

    他们没去姜家住，而是找了一家小旅馆将就一晚。

    一来是因为时间太晚，姜麦不想去叨扰郑岚，二来呢段楚刚做完手术不久，姜麦也不想让郑岚担心。

    谁知旅馆只剩下一个单人房，双人间都满了，这镇上就两家旅馆，另外一家在西边，刚好与这家在相反的方位上，时间也不早了，姜麦和段楚也只好凑合一夜。

    姜麦洗完脸出来，段楚还坐在椅子上。

    她一边将润肤霜擦在脸上一边问，“你怎么还不睡？”

    姜麦大抵是猜到段楚的心思，便说，“段楚，我从来没排斥过你，你也不用这样。”

    “夫妻之间，睡一张床，天经地义”

    心里的话，憋了很久，不如这一回就把它说清楚。

    他把俩人的距离分的那么清楚，明明他们两个是夫妻啊，在这个世界上本应该是最亲密的人。

    段楚神色一滞，他以为，她不喜欢。

    他每天从机械厂回来，满身的机油味儿，他以为她会讨厌。

    所以他自动与她保持了距离，每晚离她三尺远。

    可是，那些夜晚，他有多么难以入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良久，他任由一双温软的手拉他入眠，这一晚，姜麦和段楚都睡的格外香甜。

    而这一天早上，段楚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姜麦”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出声。

    一时间，他怔愣在原地。

    有多久，他没有听过自己的声音了？

    一年，两年，三年？

    时间太久了，久到他以为他这辈子都无法再听见自己的声音。

    久到，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将要顶着哑巴的帽子度过余生。

    段母因为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头发白了半边。自己也变得越来越沉默，与从前大相庭径。

    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好。

    医生说最少需要半个月，可能才

    他，小女人在床上睡得十分甜美。

    细眉细腰，肤若凝脂，黑发散在床榻之间，衬得肌肤更加滑嫩。

    他第一次细细研磨她的长相，竟觉得如此惊艳——

    他慢慢平复了心里的波涛汹涌，刮胡子，洗脸，刷牙——

    姜麦起床的时候，段楚

    姜麦突然觉得，今天的段楚，有点特别。

    特别什么呢？姜麦想，大概是特别干净吧。

    冒出来的胡茬被他一并清理掉，使得整个下颌线更加的硬朗和顺畅。

    等姜麦收拾完自己，马桶和段小酒已经到了。

    马桶和段小酒俩人一人骑了一辆二八大杠来接姜麦和段楚。

    时间还早，姜麦数了数兜里的钱，还够大家吃一顿，就招呼他们两个，“走走走，咱们先吃碗热汤面再走。”

    段楚还在恢复期，不能吃任何辛辣刺激的食物。姜麦特地给段楚点了一份儿清汤的，段楚下意识的想加辣。

    辣椒碗近在咫尺，可是下一秒，碗不见了！

    段楚抬头，碗被姜麦放在了他够不着的地方。

    “你现在不能吃辣。”

    姜麦说。

    男人似乎是没想到姜麦有这一出，顿了顿，又继续低头吃碗里的面。

    倒是没在想着加辣椒了。

    段小酒和马桶俩人面面相觑，又相视一笑，露出你懂我也懂的表情。

    段小酒暗戳戳的想，他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说不让吃就不吃，他能那么乖？谁不知道他无辣不欢啊？

    令他瞠目结舌的是，他哥真的变乖了。

    马桶也暗戳戳的想，老大今儿个不对劲儿，嘴角似乎一直若有若无的翘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比嗓子恢复了还值得高兴的，难道，老大的嗓子，恢复了？

    “老大，你的嗓子恢复的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马桶明显感觉到一丝视线剜过来，好像要刀了他似的。

    姜麦看段楚脸色不好，以为是他被马桶戳中了伤心事，立马打着圆场道，“医生说恢复的不错，应该很快就能开口说话了。”

    “真的吗？太好了！”段小酒一下子从凳子上窜起来，蹦的老高。

    要不是此处人多眼杂，姜麦丝毫不怀疑段小酒能窜起来抱着段楚蹦两圈。

    姜麦清了清嗓子，“行了行了，赶紧吃吧，面都快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