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给她
在胡远的组织下,姜麦很快就加入到了宣传小组的准备工作中去了。
宣传小组的人都是城里边儿下来的知青,性格都挺大方,姜麦性格也好,又都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小伙儿,所以她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工作也都做的很顺利。
姜麦跟其中的一个叫陆秋的小姑娘特别谈得来。
小姑娘已经下乡好几年了,经常追着问她医学上的小知识,姜麦也都不藏着掖着,知道的都会告诉她。
陆秋很喜欢她,处了两天就抱着她说,“麦麦,你真好,我宣布,以后你就是我在清河的第一个好朋友了。”
姜麦也笑,“你也是我在清河的第一个好朋友。”
第二天姜麦打算上山采药,晾干了到时候给乡亲们做成标本,整好雪也停了,她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出了门。
姜麦想起以前跟师父采药的时候,总是要爬很多座山走很多的路。
那时候师父总是走在前边儿开路,有什么危险也都先护着她。
姜麦的师父姜鸿对她来说亦师亦父,是她人生的启门人。
现在这些事情她都要一个人来面对,想想还是觉得日子艰难,不过她肯吃苦,就什么都不怕了。
清河这边的山又大又深,药材也多,不过姜麦采的药材要达到一定的要求,年限和品质要合格。
姜鸿的医术之所以高明,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药材的选用上,他从来不打马虎眼儿,每一株药都得是真材实料。
姜麦下山的时候就犯了迷糊,走到一片草地上的时候她就失了方向。北斗星被云彩挡住了,她辨别不出来方向。
草地上到处都长一个样,没有敕勒歌里的风吹草低见牛羊,只见天苍苍和野茫茫。
隐隐约约,姜麦看见远处有几点小亮光一闪一闪的,在慢慢的靠近她。
她立马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是狼!!!
这下子就算姜麦再大胆也都害怕了。
她粗略估计了下,大概有四五匹狼,她不敢贸然奔跑,怕引起狼的追赶。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她摸到了身上的一个火柴盒子,姜麦当机立断,立马点了个火把。
看到火把,几匹狼确实被吓跑远了些,但还是不甘心的一直在不远处徘徊。
其中一只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爬上高处仰着头嚎了起来。姜麦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怕待会儿引来了狼群,到时候是真的有火把也跑不掉了。
姜麦趁几匹狼不注意,赶紧爬起来死命的跑。她心里没什么想法,只知道往前跑往前跑。
段楚吹了一阵响哨,吓退了几匹孤狼,一个俯身就勾着她的腰身将她捞上了马背,他的手臂极其有力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稳当当的横坐在了马背上,后背下意识的死死的贴住他的胸膛,热温透过衣衫传过来才觉得此刻是真实的。
她大松了口气,有一股劫后余生的后怕感。
姜麦头往身后偏了些,刚好能看到男人刚毅的下颌线,胡茬理的很干净,线条流畅的比画还要好看。
方才,这个男人当真是用命在救她。
要是刚才他没有出现,她恐怕早已经被那些饿狼吞下肚了,毕竟那些狼看起来是那样的凶狠和饥饿,她现在想起来都是毛骨悚然。
姜麦看了他好久,越看越觉得他长的好看。他的寸头一直理的很干净,他最好看的是那双眼睛,现在她可一点儿都不觉得他凶了,她甚至觉得他有点可爱。
不过一路上男人的脸色臭烘烘的,只管骑马,姜麦大气都不敢喘,可别嫌她怂,他人高马大的阴沉着脸,那样子看着着实让人害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怂了,要说过错,她也就是因为晚回家了嘛,有一说一,姜麦觉得他有点儿小心眼儿。他那几天,也是天天晚回家,她可从来没生过他的气。
回了家段楚的脸色也不见阴转晴,一个人沉闷的进了房间。
姜麦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跟在他后边儿进屋,话也不敢说。
还是段母见他们回来,见俩人气氛不对,主动拉着她说话,“麦子,咋回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姜麦顿了下,怕她担心就没跟她说实话,“妈,没事,我就是迷路了,幸好您让段楚来接我,您别担心。”
段母一听她迷路了,急了,“诶呦,太冒险了,没遇上什么危险吧?”
见姜麦摇了摇头,段母这才放下心来。
姜麦踌躇着进了房间,就发现男人正在包扎伤口,这时候也顾不得他生什么闷气了,她赶紧过去拉着他的手检查了一番,“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男人右手的小臂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血淋淋的看着骇人。
“你这样不行,伤口处理不好会感染的。”姜麦赶紧将他自己绑的布条拆了,从她的药箱里拿出酒精和纱布重新给他包扎。
姜麦从小没干过农活,她的手纤白,很干净,握着他麦色的手臂,立马就撞出了一股子暧昧的气息。
姜麦抬头,男人那双深邃的眸子又盯着她看,漩涡似的要将她吸附进去,让人心也跟着发颤。
姜麦觉得自己的脸烫呼呼的,不敢再多想,动作麻利的给他包好伤口,又交代他,“伤口好之前不能碰水,不能用力。”
男人这回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脸上始终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给他一包扎完就起身出去了。
半夜了也不见人回来,姜麦始终是有点不安,结婚以来他从来没有夜不归宿,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这件事刺激到了他,她还是决定起来去找找人。
清河的冬天挺冷的,段楚出去的时候只穿了件衫衣,姜麦拿了件他的袄子出去。
姜麦是在后院的石墩子上找到的段楚,男人手上还拿了个酒瓶子。黑衣寸头,手里拎个酒瓶子,倒还真像个混道儿上的。
姜麦有点生气,她一把夺了他的酒,把手上的袄子扔给他,“受伤了还喝酒,你不要命了?”
不给他喝,自己倒是仰头就灌了一口酒,身上的血液就暖了起来,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是过瘾”。
男人酒瓶子被夺走了也没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姜麦朝他笑了笑,“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男人微微动了动,还是没有什么话,却是任她拉着他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