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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一一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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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滢这几日有些烦躁, 倒不是因为医馆的生意。

    医馆开张了几日都很稳定,二楼上午下午都有预定,无需太过担心。

    让她有些烦躁的是伏危。

    她都应下了做真夫妻, 可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伏危这几日总是有些奇怪。

    他这衙门日日有事要忙, 总是会晚半个时辰回来,回来后又总是一头扎进书房。

    白日医馆忙, 她有些累, 常常是一躺下就睡了, 所以这几日除却睡在一块, 却是极少说话。

    几日过后,虞滢感觉得出来, 伏危这是在躲着她。

    躲什么呢?

    虞滢琢磨许久后, 似乎猜到了伏危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没有正式的成亲, 他又怎么可能与她有夫妻之实?

    他这几日的举动, 约莫是那天晚上他差些与她有了夫妻之实, 生怕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虞滢想明白后, 有些无奈,但也奇怪, 按理说她应了成婚后, 伏危会很快的与她商量拜天地的事才是呀。

    可现在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

    对虞滢来说,与伏危有无正式的成婚礼, 其实都不会影响什么,感情二字, 不是由成婚礼或是一纸婚书就能维持得住的。

    但伏危在意,因为珍视, 所以在意。

    伏危不可能什么动作都没有。

    虞滢暗暗揣测, 说不定伏危现在可能在私底下筹备什么了。

    想到这, 虞滢顿时豁然开朗。

    明白后,脸上也有了笑意,往书房的方向望去。

    三四月较为潮湿,所以虞滢炖了红豆莲子汤祛湿。

    虞滢盛了一碗给伏危送去。

    敲门入屋,伏危拿着一卷竹简在览阅,因她进来,把竹简放了下来转头看向她。

    “熬了甜汤,见你没出来,便端进来给你。”她暼了眼桌面上的竹简,故意问道:“这几日怎么这么忙?”

    伏危低下头看向方才听到敲门声才拿起的竹简,应道:“衙门事情繁杂,有些忙。”

    伏危对旁人可以不显山不露水的虚为委蛇,但在虞滢面前,却是有些不自然。

    虞滢看破不说破,把甜汤放到了桌面,说:“先喝甜汤。”

    伏危端起甜汤,才吃两口,虞滢便走到了他的身后,下一瞬,肩上便落下柔软双手。

    “你近几日日日都忙活,这肩颈肯定很累,我给你按一按。”

    虞滢不知怎的,忽起了抓弄他的心思。

    伏危想给她一个惊喜,自然不能说破,但还是道:“只是处理一些杂事,不是很累。”

    “有时候你这累是感觉不出来的,若不然回房,脱去上身衣物,我给你精油开背,如何?”

    伏危一愣,随后虞滢似乎想要告诉他如何开背似的,肩上的手忽然滑到后背,从凹陷的腰椎位置缓缓往下滑。

    伏危腰背瞬间绷紧。

    “在你的背上摸上精油后,我再给你像这样按法,向两边推开。”说着,掌心朝着腰腹旁划开。

    虞滢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伏危:……

    不,感觉她不是在与他说怎么开背,像是故意的。

    随着虞滢的动作,精油开背是如何开法,便是正经如伏危,也止不住多想。

    近来躲着她,就是因为怕自己一时情动失了控。

    眼神暗了暗,随即哑声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忙完这两日就不用再继续留值了,况且你白日在医馆也累了,不必在意我。”

    虞滢收了手,倾身下来,从背后抱住他,双手揽住他的肩颈,学着他平日抱她的架势,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耳边说话。

    “我心疼你呀,怎能不在意?”

    耳廓拂过温热的气息,虞滢感觉到伏危的身躯比刚才还要紧绷了一些。

    让他先前吊得她不上不下。

    虞滢唇角勾了勾,然后起身道:“那过几日再给你按一按,你早点弄完早点休息。”

    说着,便走出了屋外。

    伏危这才得以松一口气,往书房门望去,心道再忍两日便可。

    婚书改不了名字,可成亲却是与她成的。

    伏危低垂眼帘,唇角浮现淡淡笑意。

    许是有知县娘子和陈娘子,还有虞滢给理疗过的一些士族商户娘子在他们自己的小圈子介绍,所以医馆二楼的生意越发的好了。

    只是她要同时坐诊,便也只能上午和下午各接受一个预定。

    忙碌过后,虞滢与大嫂,伏安一同回家去。

    回到巷子,巷子的邻里便好奇的问:“余娘子你家可是要办什么喜事?”

    虞滢愣了一下,奇怪的问:“怎么说?”

    邻里道:“今日晌午伏郎君带了好些人回来,还背了许多东西呢。”

    一旁的温杏也听懵了,小声道:“也没听说要宴请什么人呀?”

    虞滢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温杏见弟妇在笑,便问:“弟妇你知道是什么事?”

    虞滢摇了摇头:“回去不就知道了。”

    说罢,便朝着家门而去,

    敲响院门的时候,是吴小衙差来开的门。

    看到虞滢,咧嘴笑道:“恭喜余娘子!”

    温杏和伏安都愣愣的。

    几人步入院中,院中张灯结彩,大囍之字在院子张贴着,红灯笼也挂了起来,一瞧便知是有人要成亲。

    还有好几个衙差在院子帮忙,便是洛典史和霍衙差都在。

    看见虞滢,都笑着恭喜:“恭喜呀余娘子。”

    温杏与儿子看到这满院喜庆都惊愕得微张嘴巴,再听到衙差们的话,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温杏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婆婆,忙走去问:“阿娘,这是谁要成亲?”

    罗氏抬头笑道:“还能有谁?”

    望出去,看到二儿媳回来了,忙招手:“六娘快过来。”

    虞滢走了过去。

    温杏顿时反应了过来:“二弟和弟妹?!”

    罗氏点了点头。道:“二郎说他和六娘礼不全,不能委屈了她,所以还得操办一下婚礼,但也不大办,就拜堂,然后请左邻右舍和何家来吃一顿饭。”

    说到这,无奈的笑道:“大郎和二郎把我们都瞒下来了,方才这么大的阵仗可把我给吓着了。”

    在厨房帮忙的霍衙差媳妇闻言,笑道:“我还当伏先生是和你们商量过了,没曾想竟然把你们给瞒了。”

    虞滢虽然早已经猜到了,但是望向院子外头的一片喜庆,心里头温暖。

    她的伏危呀,总让人心里踏实。

    众人目光看向虞滢,想看看她什么反应,看到她眼里都是笑意,便知她是惊喜的。

    这时霍娘子把活放下,拉了虞滢,道:“新娘子梳洗梳洗,赶紧换喜服。”

    伏安四下张望:“奶奶,小叔呢?”

    罗氏:“在你书房换喜服呢。”

    虞滢被几个妇人拖了过去梳洗。

    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热水早就准备好了,霍娘子和其他两个娘子都催促她去沐浴。

    虞滢一沐浴出来,就被几个娘子按在桌前描眉画唇。

    有娘子道:“余娘子脸上这斑可真越来越浅了,这粉一遮,我的天爷呀,可真漂亮。”

    “可别说,余娘子这模样,伏先生看了肯定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虞滢不介意的笑了笑,伏危又不是没见过她没有斑的时候。

    虞滢脸上涂了一层脂粉遮住淡斑,抹上薄薄的腮红,才有红艳的口脂。

    上了装之后,没有了斑,也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发髻,这活脱脱一个水灵灵的年轻妇人,也不怪几个妇人惊讶。

    想起今晚的成婚礼,有些许羡慕。

    都不禁心道这世道不知有多少姑娘都是几身衣服被送到夫家去的,可伏先生还是想着给余娘子正正当当的拜天地,对余娘子定然是尤为重视的。

    待换上了绿色嫁衣,霍家娘子给虞滢取来团扇,道:“吉时还没到,你且等等。”

    几人忙完虞滢的事情后,又出去帮忙其他事情了,走到门口时,虞滢听到霍娘子与伏危道:“伏先生,这拜天地前新郎新娘可不兴见面的。”

    虞滢在屋中不禁哑然失笑,她与伏危都同宿了大半年,都快成老夫老妻了,还新郎新娘。

    安静下来后,虞滢才打量着屋子。

    屋子入眼皆是喜庆的红,可见伏危是费了多少的心思来筹划这成婚礼。

    静坐了没多久,霍家娘子便进来了,道是吉时到了。

    虞滢原本心情倒也算镇定,可正要出门的时候,却有些紧张了。

    毕竟两辈子头一回结婚,怎么可能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因伏危坐在素舆上,虞滢的目光很快就能与他接触,二人相视一笑。

    拜了堂后,虞滢又被送回了屋中,还有伏危。

    一杯合卺酒,算是礼成。

    外头开始在喝酒吃席,虞滢放下酒杯后,笑道:“你不解释解释,我这一下值回来就被人拖去做新娘了,你就不怕我忽然反悔不嫁了?”

    伏危与她相视,眼底都是无尽的笑意:“你不会,况且你也猜到了,不是吗?”

    是的,他们都明白对方知道,但都不点破。

    伏危伸出手,扶上她的脸颊,目光缱绻,声音低而温柔:“阿滢,我终于娶到你了,我很高兴。”

    虞滢歪头,轻蹭了蹭他的掌心。

    这时外头有人喊:“新郎可不能躲着,得出来敬酒呢!”

    喊了之后,又有人跟风喊道。

    虞滢把伏危退出门口,道:“你且去吧,少喝些。”

    伏危出去后不久,罗氏送了饭菜进来,望着二儿媳,不知怎么就红了眼。

    “阿娘,怎了?”

    罗氏握上了她的手,声音哽咽:“六娘,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伏家如何能有这光景?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若没有你,伏家定会散了。”

    说到这,已然眼泪盈眶,紧紧抱住了她。

    虞滢抬起手轻轻拍着罗氏的后背。

    罗氏声音越发哽咽,忍住了泪流,低声说:“我一直都知道的,你不是六娘,可不管你是谁,阿娘希望你一辈子一定都好好的,无病无痛无灾,幸福美满。”

    虞滢闻言,眼

    眶微微泛红,但唇瓣却是带着笑意的。

    “阿娘放心,我会的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罗氏松开了她,忙转头抹去眼角的眼泪,笑道:“看我,大喜之日哭什么,让你看笑话了。”

    罗氏的话,让虞滢想起了妈妈。

    她要是出嫁的话,应该妈妈也会说一样的话。

    她脸色温和地挽上罗氏的手,轻倚靠在她的肩膀上,贪恋这时的母爱。

    半刻后,她低声唤:“阿娘,这里是我的家,不用说太多的谢。”

    罗氏揽住儿媳,眼底有温柔。

    “阿滢,要好好的。”

    虞滢一愣,有些惊讶:“阿娘你……”

    罗氏轻“嘘”了一声,解释道:“去年飓风后你生病时,说过梦话,我那会便知道了。”

    那时虽是二郎在照顾她,但给她擦身子的时候,二郎还是让何叔把他背了出去。

    罗氏便是那会听到的。

    她哭着喊着她是虞滢,不是余六娘。

    婆媳二人坐了许久,罗氏还要出去招待一下左邻右舍,便出去了。

    夜幕降下,酒席也散去。

    左邻右舍帮忙收拾过后,送走了最后的宾客,伏危才从素舆上站起,洗去一身酒气后,端了热水回屋给虞滢盥洗。

    虞滢把脸上的妆容卸了,也把脸上的斑洗去了,护理得好,肌肤比她刚来的时候还要白皙细腻。

    二人不知何时坐到了床上,伏危把她的发髻松了,满头乌丝松散下来,不仅有些卷卷,还很是松软。

    松散下来的一头松软乌丝,把她的脸遮得巴掌大似的。

    伏危掌心从她的发顶缓缓抚下,到耳下之时,拇指指腹落在她的唇上,下一瞬,在虞滢未反应过来之时,便被压了下来。

    唇舌相戏,喜服逐渐被抛落,透过帐幔隐约可见撑伏在床板上的结实手臂。

    伏危嗓音压抑地喊着:“阿滢,阿滢,阿滢……”

    每喊一声,便会重一分,似要把她完完全全融入自己的体/内一般。

    他终得偿所愿,他的阿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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