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取代的团宠(29)
雍帝却不管太子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因为太子和镇国公府令大雍损失惨重,他也因此错失成为一代雄主的机会,此时他只想将怒气发泄出来。
“朕记得你母后不是也很喜欢那阮氏,甚至还想过要选她做你的太子妃?你母后禁足栖凤宫三年未免有些孤单,不如太子你将阮氏送到栖凤宫,她如今是你的良娣,也能为你在你母后跟前尽孝,太子以为呢?”
“儿臣这就安排。”
雍帝颔首:“算太子还有些孝心,知道为你母后分忧;罢了,你去兵部与几位官员商议一番,如何加强北境及东境的守卫,拿出个章程来,北境那边派去两名监军,朕如今不信镇国公府!”
周懿应下,迟疑片刻问:“父皇怀疑大昭会对大雍北境出战?”
雍帝砸过来一个折子,怒声道:“太子,朕很怀疑你是不是被那阮氏迷了脑子?这几年大齐和大昭边境屡有争执和摩·擦,以前大昭势弱,皇权也不稳,一直避让,甚至失了燕暨十城;如今大昭强势崛起,还会避让大齐吗?若两国发起大战,大雍的边境难道不需要防守?大雍难道不能趁势分一杯羹?”
这下周懿是真的无地自容,他被那些人搅得烦恼,竟没有想到这些;看来阮棠真的不能留在他身边了,若是再任由那些人挑衅,还不知要耽误多少事情,他这个太子也不必再当了,想着这些,周懿眼神狠戾。
与雍帝认错告罪几句,又保证会马上将阮棠送到栖凤宫,日后他将全心扑在朝政上,雍帝冷哼一声让他退下。
一路冷着脸回了东宫,周懿让人将阮棠带过来,又令冯卫亲自守在殿门处。
阮棠被侍卫请过来时还以为太子终于不再生气,要让她回到自己的院子,不免想那些世家公子还是有些作用的,不枉她费力通过三皇子周恪传出消息。
进入正殿,看到太子的身影,依旧那般丰神俊朗,阮棠眼眶泛红就要扑进他的怀里倾吐几句,谁知周懿却闪身躲开,阮棠愣住。
“殿下,您······您还在生糖糖的气吗?”
周懿却没有看她,只冷声道:“今日父皇下了旨,糖糖你这就去栖凤宫陪着母后,代孤在母后跟前尽孝。”
“殿下这是何意?栖凤宫如今宫门紧闭,您这是要糖糖也在栖凤宫禁足?”
阮棠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些不可置信,她不相信太子会这样对她,她以为最坏的就是现在这般关在东宫冷院,至少她还能传递消息出去,至少她还有机会挽回太子的心。
若是去了栖凤宫她该怎么办?
不说栖凤宫如今形同冷宫,毕竟里面是皇后在禁足,又因为皇帝防备定国大长公主的势力,栖凤宫周围守卫森严,她若进去了如何联络那些世家公子,那才是真正置于困境。
这些也就罢了,如今皇后已经被禁足在栖凤宫三年,皇上没有废后也是顾忌定国大长公主和太子;但经此冷落,皇后恐怕早把阮棠视作仇人,她去了栖凤宫,皇后能让她好过?
越想越害怕,阮棠拉住周懿的袖摆软声哀求:“殿下,您若是还生气,糖糖还去冷院就是,等您什么时候消气了糖糖再出来,只求您不要这样待糖糖,求您看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别送糖糖去栖凤宫!”
慢慢抽出袖摆,周懿看着面前苦苦哀求的女子,眼中怀疑之色更浓。
“孤记得以前你最喜欢去母后那里,也说过你最敬仰和最想亲近的都是母后,怎么如今只是让你代孤在母后跟前尽孝,竟是这般不情愿,难道你以前说的都是假的?”
阮棠噎住,眼看他眸子里神色变幻,忙又开口:“不是这样的,糖糖说的都是真的!糖糖只是担心殿下,殿下如今的处境这样为难,糖糖只想留在殿下身边为您排忧解难!”
听完她这句话,周懿是真的笑了,他真不知阮棠是怎样做到用最虔诚的话语给他带来那些烦扰,他以前怎会觉得她可爱呢?
“你的排忧解难就是让周恪为你传递消息,然后让那些人来为你讨公道?你可知他们给孤带来多少麻烦?你可知他们刺杀过孤几次?”
问着话时周懿步步紧逼,看她的眼神也越发冷厉,阮棠吓的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扶住桌子一角,这样的太子她从未见过。
“孤竟不知阮棠你有那么多裙下之臣,可笑孤以前还以为你最是可爱单纯!”停顿片刻,周懿先是苦笑,骤然又冷笑:“阮棠啊,你将孤骗得好苦!”
“如今你哪来的脸还用单纯的表情说要为孤排忧解难的?孤真是恨啊,那时孤为何不相信一一说的,为何会怀疑一一而信任你这样一个没皮没脸的女子!”
这话可谓重若千钧,阮棠一直含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滚滚而落,她的面色也越加苍白,身形颤抖。
“殿下竟是这样看糖糖的?”阮棠一边流泪一边摇头,仿佛被打击得身心俱碎,真真的雨打荷苞也不过如此了。
此时她的形象若是被那些心悦她的世家公子们看到,恐怕个个都要为她伤心欲绝。
眼看着周懿面色越来越冷,阮棠忽然怆然大笑:“殿下如今将所有错处都怪在糖糖身上,难道殿下就没错?”
她也不怕了,站直身形逼近周懿,眼里涌上疯狂:“殿下若真的光风霁月,又怎会仅凭我几句话就厌弃了涂一一?若不是殿下您自己信了皇后娘娘的话,说涂一一样貌太过妖媚恐不能担当尊位,若不是殿下您自己在心里忌惮涂一一的家世和她的端庄大方,您会由着我几句话就给涂一一定罪?”
见周懿的脸上青筋暴起,阮棠心里痛快,越发不再顾忌道:“殿下说我与其他男子的私情,您又何尝不是享受左拥右抱?一边念着涂一一的美貌,一边贪恋我的全心依赖!若不是您担心涂一一的家世她做了太子妃您要被她规劝限制,您又怎么会借我布下的局将她送往大昭和亲?”
“如今倒好,看着涂一一在大昭施展才能助大昭崛起,您的处境落于下风,就将所有责难都加在我身上;是不是还后悔没有发现涂一一的才能,甚至发现您喜欢上了涂一一?殿下,承认吧,您就是不如大昭皇帝!您扪心自问,若是涂一一做了您的太子妃,您敢如昭帝那般将权柄授予涂一一?”
“你不敢!你就是一个懦夫!一个出了事就会甩开责任的懦夫!”
周懿暴怒喝道:“冯卫,你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带人进来,即刻将阮氏送到栖凤宫!你亲自看着,东宫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带进去!”
冯卫当即进殿,快速给阮棠嘴里塞了一张帕子,和两个侍卫押着她走出正殿;而阮棠看着周懿的眼神里全是恨意,再没有半分爱意。
男女主就此正式决裂······
冯卫亲自看着人将阮棠送入栖凤宫后回到东宫交差,看到太子余怒未消,忍不住开解几句,自然说是殿下太过仁善宽和,殿下是个念旧情的。
如今这般也不能再宽和下去,那些人该收拾的就收拾了,免得哪日再因小失大;眼看着四国的和平还不知能维持多久,殿下应当把心神都放在朝政上,要让陛下看到殿下在处理国事上的能力······
周懿揉着眉头沉声道:“你说的对,那些人就交由你去处置罢,不必手下留情;再有,你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立即前往北境,与镇国公说清厉害,若是镇国公府再有差错,只怕孤这个太子就真的到头了。”
“殿下早该这样了,您念着往日情分宽待那几位公子,他们可未必念旧情,奴这就去办,必然处置妥当;倒是殿下还是要想法子见定国大长公主一面,陛下要派去北境的监军,最好有一个人是咱们的,这个人由定国大长公主安排最合适,这样对镇国公府也有好处,想来大长公主也愿意安排。”
周懿颔首,让冯卫出去办事,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只觉今年的秋风来得早了些······
眼看着将至年关,大齐边境的驻军又开始了对大昭燕地的抢掠,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抢掠一些粮食和牛羊备着过年节。
消息传回玉京城,朝堂上议论纷纷;如今的大昭朝堂已经换了大半新鲜血液,还是年轻的官员居多,这些人并不如以前的那些世家权贵那般只求守旧安稳,此时他们大都义愤填膺要求出战,尤其那些被皇后涂一一教导出来的年轻武将,恨不能此时就能请战披挂上阵。
阎阙看着手里的奏报,面沉如水,眼看着下面吵闹如同集市,咳嗽一声,众臣歇了声音。
“来人,去坤仪宫请皇后来!”
内侍应声去请,大殿内的官员们神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