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立威
舒窈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出现了无数个周霆屿，360度环绕她，一直逼问她，为什么不收他给的东西，以至于早上起来的时候两个黑眼圈就像是直接去和熊猫借来的一样。
舒窈走进灵风的一刹那，发现今天投来的异样目光更多了，而且大部分是鄙夷。
舒窈照例上了办公室，她已经把挚爱走秀的要求全部都烂熟于心，基本设计思路也重新锚定，剩下就只要沿着思路展开就好了。
落座还不够两分钟，沈云神色别扭地朝着她走过来，吞吞吐吐道：“舒姐，凌总找您。”
说完，沈云还敲了一眼办公室外面，舒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不少人还一直往她办公室里瞟。
“我今天有什么异样吗？”舒窈不明所以。
沈云悄声说，“舒姐，就是你太正常了，才显得有异样啊。”
舒窈听得半知不解，走进了凌子浩办公室。
凌子浩的脸色依旧很难看，舒窈以为他还在为了昨晚的事情闷闷不乐，刚想说话，凌子浩把电脑屏幕一转。
是京城日报的头版。
揭秘周三少豪掷5亿的秘密。
配图是放大版的舒窈和周霆屿当天晚上的照片。
让舒窈感到惊奇的是，幕后的人明明知道周霆屿已经发现了，竟然还敢放照片出来，不就公开和周霆屿作对？
看着舒窈还是没太大反应，凌子浩哀怨地道：“你不会真的和报纸上说的一样，对周霆屿那家伙还有情吧？这都不生气？”
舒窈噗嗤一声笑了，“我是在想，你都花钱买那照片了，还被放出来，看来是被人骗了。”
凌子浩倒没计较这个，指了指电脑屏幕，“你再看看这行小字。”
舒窈凑近一看，版面的左下角是一则娱乐新闻。
“京城电视台《99次回眸》栏目组日前在招商发布会上表示，本次节目拟邀一对离婚夫妻进行线下同居一个月，并记录离婚夫妻最真实的生活状态，期间将有其他男女嘉宾共同入驻小屋。据栏目组导演称，首邀名单定为舒窈女士。”
“……”
这不就差把周霆屿的名字写上去了吗？
舒窈内心无力吐槽，“我只想赶紧搞完挚爱的事情，这些边边角角的东西，你放心，有人比我更生气。”
想当年，周霆屿可是因为狗仔偷拍他和宋馨的事情，把她从头到脚都喷了一顿，这回京城新闻都放上，更不要说网络还能不能看了。
“幸亏，”舒窈笑了笑，“我早把微博给卸载了。”
眼不见，心不烦。
周氏集团。
陈川看着周霆屿第10次面对手机微笑，他只感觉毛骨悚然。
陈川惹着恐惧，战栗得问道：“三少，到底怎么了？”
短短一个小时，周霆屿把今年的笑的次数都给用没了。
他能不害怕吗？
周霆屿回过神，清清嗓子，“让京城日报把今天的报纸都换下来，那小女人不喜欢这么热闹。”
陈川顿了一下，“您……您不生气？”
周霆屿手肘撑着桌子，打开放在一旁的文件夹，一边签批文件，一边回答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您不是最讨厌被人偷拍吗？”
周霆屿点头，“没错，但是他们这次的标题还不错。”
陈川已经不能理解沉浸在爱情之中的老板，连忙联系京城日报把报纸换了下来，“三少，要不要顺便查查，是谁？”
周霆屿流利地在文件上签着名，直到翻到最后一份——
《99次回眸》节目组邀请函。
“这还用问是谁吗？”周霆屿随手将邀请函丢到垃圾桶，“这个月可以减少从林氏那里的原料采购了，有的人就是太闲，才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陈川忙不迭把周霆屿的要求吩咐下去，陈川出去后，周霆屿从文件堆中直起身，又翻看了几次日报上的照片，满意地点点头。
……
“我不干，谁要干谁干！”
“就是，我也不做，一个绣花枕头，不就是有个有钱的前夫，又傍上了凌总嘛？她会什么，我才不听。”
沈云按照舒窈的要求，将挚爱选秀的设计方案初步分工给设计部每个人，刚分到第三个人，就开始有人甩手不干。
“要我说呢，大家还是干吧，我们得罪得起舒大设计师，也得罪不起凌总和三少呀。”
沈云认得这个声音，是设计部资质最老的员工，何芳。
何芳快四十岁了，在灵风十几年，虽然业务能力不行，但是她坚信，只要自己一直熬着，总能把别人熬走，熬到总设计师这个位置，谁曾想，舒窈来了。
“芳姐，我们一起和凌总抗议，灵风不要这种睡出来的设计师！”
附和何芳的声音越来越多，何芳心里暗暗自喜，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舒窈叫不动设计部的人干活，那她就是个光杆司令。
至于凌子浩，一个前半生都在国外吃喝玩乐的富二代，能做什么主？到时候还不是要靠她们这帮老员工？
“如果不想做的，可以离开。”
舒窈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设计部里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都看着她。
舒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路过在设计部每一个人、每一张桌子面前，是不是投以微笑和目光，最后站在了何芳面前。
“芳姐，”舒窈冷笑，“我给你一个面子，喊你一声姐，没想到你也在背后放冷箭呢？”
何芳内心嫌恶地直骂人，但是面上还是露出谄媚的笑，“哎哟小舒，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给你放冷箭？刚才这帮小姑娘不懂事瞎起哄，你别和她们一般见识，我帮你劝劝她们。”
“不必了，”舒窈拿起桌上何芳的名牌，看了看，揣进了兜里，“我正式通知你，你已经被辞退了，去财务部结工资吧，该给你的补偿一分钱不会少，但是从明天开始，你、失、业、了！”
何芳站起来，指着舒窈骂骂咧咧，“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还不是老板娘呢你就敢在这里做我的主？我来灵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设计部其他的人听到舒窈的话，都赶紧低头，生怕舒窈下一个开刀的人是自己。
“你这个靠男人的小妖精，我要见凌总！灵风要完了呀！”
何芳见势不妙，开始躺在地上撒泼。
舒窈懒得理何芳疯疯癫癫的，冷眼看着她的举动，“你非要我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
“这十年来，灵风设计部先后一共有一百二十八人离职，其中经理十八人，离职率是整个集团最高的，你知道这对一个服装设计集团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躺在地上的何芳停止了动作，坐起身来，“关我什么事！”
“现在设计部，除了你之外，呆的最久的人，不过也才来一年，你用尽所有能排挤人的把戏，职场冷暴力了其他会和你有竞争关系的人，这样子集团只能用你，你以为真的没人知道吗？”
听完舒窈的话，下面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她怎么是这样的人啊？”
“难怪……上次我的设计案被表扬了，转头她就不理我了，连开会都不叫我！”
舒窈蹲下来，看着何芳，“趁我现在还给你留点体面，赶紧滚，我还有男人可靠，我可不像你，男人得靠你啊。”
舒窈拍了拍何芳的肩膀，站起来看着其他快缩成一团的员工，“如果还有人不愿意做，今天可以跟着何芳一起去财务部结钱走人，愿意做，就给我老老实实做，我的前夫，和凌总，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哦。”
何芳彻底没话说了。
何芳的丈夫是个赌鬼，长年不工作就靠着何芳养，何芳自己也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家里入不敷出已经是常态，这点家庭状况，在京城这个消息四通八达的地方一查就能知道，舒窈在回国翻看设计部花名册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
看来，灵风的今天，并不是都无迹可寻。
沈云跟着舒窈回了办公室，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舒姐，你太厉害了吧，那些任务都分下去了，每一个人有怨言的。”
舒窈看着青春活力的沈云，眼里有些羡慕，“对了，你上次是不是说有个叫《回眸99次》的节目组找我上节目？”
沈云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是啊，但是我回绝了，离婚综艺哎，摆明了拿舒姐你炒作的！”
舒窈摇摇手，“不用，去和节目组说，我接了。”
“啊？！”沈云惊呼，舒窈的行为真的是越来越令人诧异了。
“去和他们说，不用周霆屿，我自己就能参加，他们既然想看一个离婚女人的故事，那就给他们看。”
这是她刚才面对何芳的时候想通的。
对付流言，最有效的的确是置之不理。
但是如果要服众，那就必须逆水行舟，让路人看清事情的真相。
为了自己，也为了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