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软禁
医院里，宋馨因为大出血被推进了手术室。
在来医院的路上，舒窈才得知，宋馨刚刚完成了子宫肌瘤的手术，还处在康复期，这就是为什么舒窈之前会在医院见到她。
“对不起……我没想到她有病。”
尽管舒窈的本意不是伤害宋馨，但是的确，如果她今天下午没有去找宋馨，宋馨可能就不会大出血。
夜晚的寒风顺着医院铁窗的缝隙吹了进来，舒窈的手臂开始像被针扎一样刺痛，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被宋馨抓破的皮肤又红又肿，伤口周围隐隐约约泛着淤青，上衣上沾染了已经干了的血渍。
风每刮一分，她的伤口就疼多一分。
“舒窈，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人不是你？”
周霆屿的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舒窈突然感觉，这夜晚太冷了，冷到她的心都失去了直觉。
舒窈的腿像被灌了铅，她努力往前一步步向周霆屿靠近，男人面对着手术室，只留给她一个淡漠的背影。
“是你进了我办公室，偷了新品设计书再卖给飞思的吧。”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周霆屿打开手机里的办公室录像视频举到了舒窈面前。一双墨眸里写满了冰冷，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万兽之王，正充满杀意地看着眼前的猎物，只要猎物有一丝反抗，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冲上将其拆吃入腹。
舒窈从来没有见过周霆屿这样的眼神，更没料到她的举动成了佐证出卖周氏的证据。
“我承认，我是翻了你的办公室，但是我找的是其他的东西，没有看到那份设计书。”
周霆屿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一般，低声笑了起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下一秒，周霆屿突然把舒窈的两只手举过头顶，死死地按在了墙上，舒窈的伤口因为周霆屿的动作而牵引，重新流出血，愈发疼痛起来。
“如果你和你背后的人觉得，周氏会因为被剽窃而受到重创，那么你们太小看我周霆屿了，在这个世界上，能扳倒我的人，还没有出生。”
“陈川，把舒小姐带回梧桐公馆，顺便给她安排后天的流产手术！”
舒窈满脸惊愕地看着周霆屿，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迷茫。
一旁的陈川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流……流产？
陈川用余光看了看舒窈，瘦长的身躯因为一下午的冲突，头发凌乱，手臂带着血印子，整个人嘴角泛白，憔悴不堪，周霆屿却像没看到一样，不光要他软禁舒窈，还要他带舒窈去流产？！
舒窈奋力挣扎着，想要把被钳制住的双手抽出来，哪知道周霆屿越抓越紧，舒窈的手掌开始发麻，她哀求道：“我求求你，周霆屿，我能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我会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周霆屿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舒窈的哀求，右手迅速搂住舒窈的腰肢，将她打横抱起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陈川一下子领会到了自己老板的意图，连忙打开了车门。
周霆屿将舒窈抱到车上，自己也挤身坐了进去。
“周霆屿，你现在在干什么？还要绑着我回去吗？你的宋馨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你如果走了，可不一定能再见她——”
周霆屿的大掌毫不犹豫地掐上舒窈的下巴，眯着眸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她会不会有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跟着你回去，你一定会给我找事。”
舒窈几乎要放弃，周霆屿简直是软硬不吃，即便是她一路好说歹说，周霆屿也依旧充耳不闻。
车子很快开进了梧桐公馆。
下车的一刹那，舒窈躲开了伸手又要抱她的周霆屿，打开另一侧的车门飞快地跑了上楼，重重地反锁上了房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舒窈像被抽去了主心骨，顺着门背瘫软无力地坐了下来。她用力握着拳头，任由锋利的指尖扎入掌心，生出清晰而刺骨的疼痛，提醒她刚才遭受的一切。
周霆屿站在舒窈房间的门外，几次举起手要敲门，最终都放了下来。
在回来的路上，医院就已经给他发来了短信，宋馨的手术已经做完，人没有大碍。
“三少，我们对照了宋小姐的就诊记录，发现她近期断断续续都有出血问题，但是都没有按时服药，这应该是引发今天大出血的主要原因。”
周霆屿死死盯着医生发来的短信，听着房间里断断续续传来的呜咽声，顿时感到心烦意乱。
八年了，从他坐上周氏集团董事长这个位置以来，整整八年，他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失态过。
在看到那段视频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
为什么是她？怎么会是她？如果不是她，那该有多好……
在收到宋馨发来的短信，知道舒窈去找她了之后，他直接丢下了眼下最棘手工作，让一帮高管们和飞思斡旋，独自驱车到了别墅。
路上他在想，宋馨会和她说什么？如果她又像上次偷拍的事情一样误会了怎么办？
谁知道就看到了舒窈推倒宋馨的一幕。
舒窈的哭声越来越大，深夜的梧桐公馆，灯光始终没有灭过，一夜无眠的两人，带着对对方的误解，熬到了天亮。
早上舒窈下楼的时候，周霆屿已经出门了。
福婶给舒窈熬了小米粥和燕窝，陈川坐在沙发上，看到她下楼，拿着报纸的一只手抽出来打了个招呼，“少奶奶。”
女人的眼睛带着泪光，一夜没睡的黑眼圈映衬得舒窈更有了一种病态美，舒窈径直走向陈川，直直地盯着他，让陈川不由得有一丝心虚。
“陈川，我求你了，周霆屿没有心的，你和他不一样，我求求你让我走吧。”
陈川放下报纸，一脸苦笑看着舒窈，唯唯诺诺地道：“少奶奶，您别为难我了，三少已经给院子里加装了监视器，就连门外的马路都有，我这一秒让您走出去，下一秒三少也会把你抓回来的。”
“哐啷！”舒窈抄起了桌上的玻璃水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顷刻间四处飞溅，划伤了舒窈的脖颈。
“少奶奶！”陈川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厨房福婶听到响声也赶紧冲了出来，看到满地的狼藉。
舒窈随手捡起一块玻璃，用力地握着抵向自己的喉咙，一边后退一边指着陈川，“放我走，要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陈川和福婶看着决绝的舒窈，一边惊慌失措，一边忙伸手想要拉住她。
舒窈和他们僵持着，倒退着走到了玄关处，然后一把拉开了大门，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她愣住了，看着来人，手里的玻璃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