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长了眼的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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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那个一脸淡然的商人也不禁变了颜色，幸亏早已成了亲，要不然非得动心不可，照着眼前所见，进去了恐怕出不来了，说不定会被活活踩死。
石蛋害怕的捂耳朵，心有余悸的看着争抢绣球的人，没明白那个圆圆的绣球好看是好看，但也不至于让这些人像这样饿狼扑食一般争抢吧。
石楼下乱成一团，是真正无序的混乱，绣球下翻飞，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从一个指尖跳到了另外一个指尖。野蛮和明并存，不管是遮掩还是宣泄，到了最后都变成了赤裸裸的欲望。如果不是有城主禁令，争夺绣球时不许携带兵刃之类，如今石楼下恐怕少说已经有半数人要站不起来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人受伤，尖叫狂喜夹杂着不少惨呼嚎叫声，格外的刺耳。
石楼，妖艳的萨热扶着哈里克站在石楼边缘向下张望，看着争来争去形如斗兽一样的人群，萨热掩口娇笑，花枝乱颤，哈里克亦是开怀大笑，与身边闭着眼睛，冷漠如霜的阿依木形成了鲜明的对。
国师依旧含笑看着，飞鹏堡的玄字杀手还在睡着。
争抢还没结束，绣球不曾停歇，已有不少人挂了彩，石墙溅去了不少血花。
外行惊讶于几近凶残的拼抢，眼力如李落之辈却能看出人群里的虚实，有几支人马，各自护着一个年轻男子，或者，年纪已经不能算小的男子，觊觎着半空的绣球，彼此较力，一时难分伯仲，要不然这只绣球也不会这么久还没有落到实处，是因为有这几支人马的牵制。
这几支人马为了掩人耳目，虽然各自的穿着服饰都不相同，不过一旦出手，有踪迹可寻，彼此的呼应一眼可断。间或里有不知深浅虚实的莽撞汉子闯了进来，便被这几支人马暗联手废掉，鼻青脸肿还算轻的，筋断骨折的不在少数。如果不出意外，这只绣球终将落在这几支人马的其一支手。
李落看了几眼，稍显无聊，难怪一个飞鹏堡的玄字杀手也能和一城之主平起平坐，抛开飞鹏堡在西域的权势不说，只怕这个边陲小城着实也没多少高手，对见多了妖孽的李落而言也不足为了。
李落无聊，石蛋可不无聊，一双小眼睛跟着绣球转来转去，捶手顿足，不时发出惊呼声和遗憾的哎呀声，紧张的握着小拳头。
商人看着石楼下众人的模样，唏嘘不已，转头对微微闭着眼睛假寐的李落说道：“小兄弟，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这要……小心！”话还没有说完，商人眼角瞥见一物，带着一道红影，携着风声直冲李落面门而来，连忙高喊了一声。
李落业已察觉扑面而来的异物，草帽下的眉头微微一皱，躲开已经来不及了，还会暴露身法，只好伸手将投怀送抱一般的异物接在手。
这一接，整座石楼前都安静了。商人指着李落手之物嚯嚯有声，惊讶的合不拢嘴。石蛋抬头张望着，伸出小手摸了摸，嘻嘻傻笑。
无数道利箭一般的眼神齐聚在李落身，疑惑、吃惊、茫然、羡慕、嫉妒、怀恨、凶狠、杀机盎然，诸般情绪蜂拥而至，颇是骇人。
石楼下的安静让石楼的阿依木大感怪，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见石楼下诸人齐齐扭头望向远处的一处屋檐下。阿依木顺着目光看了过去，便见到了那只火红的绣球，正静静的躺在一个人的手里。还不等阿依木多看一眼这个人的相貌，见抓着绣球的男子抡圆了胳膊，将绣球扔了回去。
阿依木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皮连着跳了好多下，虽然这场招亲荒诞至极，但眼睁睁看着抛出去的绣球竟然被人当成烫手的山芋，没有半点留恋的丢了回来，阿依木觉得脸开始发烫，好像被谁狠狠的打了一记耳光，连那点微不足道的尊严也被人踩在了脚底。
萨热的一声娇呼分外刺耳，这会不知道又再哈里克耳旁嚼着什么舌头，媚的像只狐狸。阿依木紧紧抓着石楼的栏杆，如果不抓紧了，阿依木觉得自己会掉下去。
绣球又开始飞舞跳跃起来，一刻也不得停歇。这一次的争抢更加惨烈，石楼下还站着的人，都撕掉了虚假的伪装，只为了将绣球抓在手。
数十次辗转腾挪，数百次跳跃之后，赤红的绣球，绕过所有人，以一个异的角度和轨迹，不偏不倚的再次冲进了李落怀。
如果说一次是意外，那么这一次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巧的巧合。
李落的回应极快，在楼下诸人还没有将择人而噬的目光转投到李落身，在阿依木欲将吐血的情绪里，李落再一次将绣球丢了回去，像丢一件用脏了的麻布，没有半点可惜。
如果有谁可惜，那一定是石蛋了，因为那只绣球看去圆乎乎的，很可爱，也有很好玩的样子，不知道胡子叔为什么不要。
李落压了压草帽沿，眼没有丝毫波澜，若说有什么，那是带着点淡淡的杀气。一旁的商人几近石化，没想到离得这么远也会接到绣球，没想到接到绣球的人在自己身边，更没想到到手的荣华富贵和石楼的美娇娘竟然会被这个人弃之不顾，简直是不可理喻。
绣球来的古怪，瞒得过别人的眼睛，却瞒不过李落的眼睛。石楼下争抢绣球的人群有几个别有用心的人，武功要胜过那几支人马，不显山不露水，却能操控绣球的轨迹，不管目的何在，是善意还是恶意，都与李落的本意相左。
此地不宜久留，绣球接连两次飞到了李落手，定然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倘若现在不走，一旦择婿落罢，或许会有人再记起此事，到时候万一有人追究，只怕会节外生枝。
念及此处，李落拉着石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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