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冒犯皇威
李落暗自好笑,这一个时辰里戴湘来了好几趟,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些卓城的事,看看李落会否是因为卓城皇权之争而借故生事。
李落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牢门外传来脚步声,冰心诀犹在,心映外象之下必是唐家公子唐梦觉,除了燕霜儿,还有一人,自然是不会少了的唐糖。
几个人脚步很快,只听唐梦觉稍稍和戴湘寒暄了几句,快步走了进来。
转过石墙,唐梦觉当先而来,燕霜儿和唐糖跟在身后,戴湘没有进来,留在大牢外,让几人说话方便些。
唐梦觉看见李落,微微一怔,抱拳一礼,大喜过望道:“王爷,许久不见了,可还安好?”
李落静静的看着唐梦觉,神色很平静,起身淡淡一礼,平声说道:“唐公子,别来无恙。”
四人隔牢相望,唐梦觉尴尬一笑,道:“王爷,这,嘿,燕大人不认得王爷,大水冲了龙王庙,还请王爷海涵。”
“看吧,看吧,哥哥,你还说我,燕姐姐都把他锁在大牢里了,我哪有骗你。”唐糖不满的添油加醋道。
唐梦觉脸色微微一红,汗颜说道:“王爷,都怪舍妹没有向燕大人说明王爷身份,这才让燕大人如此失礼,梦觉管教无方,当要向王爷请罪。”
李落一摆手道:“不怨唐姑娘,是我让她不要说的。”
“这?”唐梦觉微显愕然不解,李落神色很冷淡,不像以往相见时的谦逊有礼。
唐梦觉看了身旁的唐糖一眼,只见唐糖也略微有些惊讶,呆呆的看着李落。
“燕大人。”
“卑职在。”
“你父是西南四府驻守大将燕丹枫?”
“是。”
李落哦了一声,轻轻前一步,看着唐梦觉,静静说道:“唐公子。”
唐梦觉嗯了一声,眉头微微一皱,又再展开,似乎这件事另有蹊跷。
“我以巡检为任,但这些年行事掣肘颇多,说到底是大甘的兵权散与各处,我虽然有牧天狼在握,但总不能巡检一处得调集牧天狼大军相护,如此一来,先不说朝廷粮草能不能支撑的住,西域虎狼也不容牧天狼轻易离开西府。”
“的确是这样。”唐梦觉目不转睛的看着李落。
“西南四府,至今巡检司还没有插手其,想必唐公子有所耳闻。”
“朝廷的事唐某不太清楚,或许王爷有更重要的事吧。”
“也好,不管知不知道,当作不知道总会好些。”
李落淡淡一笑,话锋一转道,“燕大人,你虽不知道我的身份来历,但在定州时我已说了我与蜀州作乱贼子不是一人,但燕大人单凭贼人帮凶一句话将我入牢。
燕大人,我是大甘定天王,官职在身,我也知道你们不敢将我怎样,不过如果我只是一个寻常百姓,假如玉夫人一口咬定,我又有何处可以申辩?”
“王爷,卑职自任蜀州总捕以来,擒拿了不少作奸犯科之人,但卑职捉拿入狱的人绝没有一个无辜含冤之人,王爷若是不信,可以一一查验,倘若有一人蒙冤,卑职当以死谢罪。”燕霜儿斩钉截铁的说道,显是不服李落以势压人。
“好,燕大人,此刻你定是心不忿为什么我要骗你了?”
“是。”燕霜儿脆声应道。
唐梦觉急忙使了个眼色,燕霜儿置若罔闻,坦坦荡荡的看着李落,面无惧色,如今话都说出来了,反而没有之前的畏首畏尾。
李落吐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我说过我在屏山遇到山贼。”
“嗯,王爷说过。”燕霜儿应了一声。
唐梦觉脸色大变,急急看向李落,倒吸了一口凉气,骇然说道:“难道是?”
李落点了点头,平声说道:“不错,这些人并非是什么山贼,也不会以劫掠为生。”
燕霜儿也明白过来,面显惊容,唐糖还不知道这件事,掩口娇呼一声,美目一瞬不瞬的望着李落。
李落看着燕霜儿,清冷问道:“如此境地,换做燕大人,你会不会泄露你的身份?”
“这,如果卑职知道王爷身份,定会拼死护王爷周全的。”
李落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并不是我不信燕大人会这样做,而是我不敢信,我与燕大人素未蒙面,怎知燕大人不会是刺客之流。”
燕霜儿看了唐梦觉一眼,一时无话可说。
唐梦觉沉声说道:“王爷心有顾虑无可厚非,可是到了蜀州,唐某自信没有人敢在燕大人和唐家保护下向王爷行凶,王爷为什么还要让小糖隐瞒呢?”
“唐公子,前些日子的事你也知道,燕大人和唐姑娘险遭不测,天下之大,的确还有亡命之徒的。”
唐梦觉一怔,眼杀气一显,这件事确实让唐家颜面扫地,在自家的地盘被人如此戏辱,受辱女子有两个人与唐家颇有渊源。
一个人府侍女,还有一个是唐家家眷,这次竟然将魔掌伸向唐糖,如果不能擒下这个采花淫贼,唐家只怕要沦为江湖人的笑柄了。
唐梦觉恭敬一礼道:“王爷,唐家下谢过王爷援手恩德,异日唐家必有厚报。”
李落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看重这些,而是因为燕大人。”
“我?”
“燕大人,你是公门人,熟知大甘律法,你可知错将我入狱,按律该如何查办?”
燕霜儿一滞,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却还是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犯皇威者,轻则充军,重则问斩,可是……”
“官场险恶,没有可是之言。”李落打断道,“如果我定燕大人问斩之罪,你们说燕将军会否为爱女安危舍弃西南四府的兵权?”
话音一出,燕霜儿只觉脑海嗡一声响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娇躯轻颤,嘴唇不住的发抖,原来这才是李落的目的。
唐梦觉亦是一脸惊愕的看着李落,李落行事虽然杀伐决断,但从未听说也会做这样卑鄙的事,眼前的李落仿佛换了一个人,没有半点当年相见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