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虎狮鱼坐骑
海水的挣扎渐不可闻,落入水的将士大多都丧生在牙鱼和虎狮鱼口33,逃出去的寥寥无几。
海面没有了落水兵将吸引牙鱼,鱼群渐渐散开,四下游动,虎狮鱼紧随其后,追逐猎杀。
船舱残木下终究不是善地,算能避开牙鱼,不等牙鱼散去,内息恐怕也难以维持。
天色越来越暗,四周境况更加瞧不真切,李落心渐渐焦急起来,暗忖是否要借手边残木浮海面再说。
突然一只虎狮鱼追逐牙鱼时躲闪不及,撞进了残破的船舱,卡在船板,一时难以进退。
虎狮鱼摇摆着躯体,要撕开船板,李落看着数尺外的虎狮鱼,心蓦然生出一个念头。
飘身而出,右手抓住虎狮鱼头顶的突起,整个人伏在虎狮鱼身,双腿施力,夹在虎狮鱼腹鳍后,牢牢将身躯贴在鱼身。
左手抽出鸣鸿刀,刀柄向外,刀刃划破船板。
虎狮鱼脱困,但似乎想不到怎会有人趴在身,鱼身顿了一顿,随即狂暴的扭动起来,欲将李落从身甩下来。
李落竭尽全力抓住鱼身,若是虎狮鱼扭动的越剧烈,攻入鱼身的阴寒冰心诀内力越胜,若是平缓些,李落缓缓收回内劲,如此几下,虎狮鱼吃了不少苦头,挣扎渐渐的轻了些。
虎狮鱼似乎温顺下来,载着李落游了几下,李落正自思量该要如何能让虎狮鱼浮出海面。
突然胯下虎狮鱼急冲了出去,向李落方才栖身的船身撞了过去,李落暗赞一声,鸣鸿刀急斩,破开海水,连同眼前船板一并断开。
虎狮鱼愣了愣,仿佛有些茫然不解,不过也没闲着,一头向深海扎了进去。
李落急忙倒持鸣鸿刀,将刀柄刺在虎狮鱼身,入水越深,力道越狠。
好在李落当日被游蛇卷入海下时见识过海景象,心智未曾迷乱,掌刀柄的力道有大有小,勉力揽住虎狮鱼,几次险些被海水冲了开来。
即便如此,入水越深,李落越觉周身凝重,似是有万斤巨力压在身。
不出数息,眼鼻口耳皆渗出血丝,犹是双眼向外看去时鲜红一片,分不清颜色,冰心诀越转越快,似乎要冲破经八脉一般。
胸口的心跳声仿佛有一张丈许大小的战鼓放在耳旁擂响,已到了油灯枯竭的境地。
李落勉强稳住心神,掌鸣鸿刀依旧不疾不徐的刺痛虎狮鱼,意志渐渐模糊起来。
突然李落觉得周身微微轻了些,几乎是无意识的卸去了一分力道,再轻时李落才醒觉过来,微微卸去了些许力道。
这条虎狮鱼终是受不住鸣鸿刀传给自己的森寒凶厉的疼痛,转道向海面游去,果然浮起来一尺,疼痛少一分,虎狮鱼大喜过望,忙不倏向海面疾游了过去。
刚探出海面,李落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无暇擦去嘴边的血迹,反手一拍当关,擒龙爪连着相思飞了出来,勾在虎狮鱼粗厚的皮肤,机括收紧,与当日伏在刺背龙鱼身一般。
李落这才吐了一口气,大口喘息,虎狮鱼摆了摆鱼尾,该是怕潜入水后又会疼痛起来,在海面溜着弯子无所事事的闲逛。
李落稳住内息,夜里没有月光,天海都是黑沉沉一片,早已找不到沉船的地方,更不用说扶琮的战船了,不过离开了牙鱼鱼群,算是不幸的大幸。
夜空无月无星,辨不清方向,不过虎狮鱼带着李落浮出水面时有数座礁石擦身而过,该是还在暗石滩附近。
留在这里也不是良策,李落随意选了一个方向,缓缓驱赶虎狮鱼游了过去。
虎狮鱼野性难驯,李落一半用强,一半安抚,倒和在军训马有几分相似,如今想来幸亏和军将士学过训马之术,若不然纵有一只虎狮鱼也要无从下手了。
虎狮鱼折腾了几刻,有些困倦了,不愿多理睬李落,慢慢悠悠的向着李落所引的方向游走。
李落轻轻拍了拍鱼背,叹了一口气,此刻虎狮鱼温顺安静,只是不知道会否在下一刻沉入水,这一夜是不能闭眼了。
烈日当空,犹是刚刚离开海面的地方,仿佛是在一个蒸笼一般,热的人透不过气来。
李落有气无力的趴在虎狮鱼背,嘴唇迸裂出望之骇然的裂口。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血丝,这几天下来,只剩下干裂的伤口,不要说是血丝了,是血腥味都没有,微微动一动嘴唇时都会传来钻心般的疼。
接连数日李落都不敢合眼,昨天傍晚按捺不住困意,刚睡了不知道多久,险些被这条虎狮鱼呛死在海水。
只能打起精神勉强支撑着重愈千斤的眼皮,倒影在海水的模样哪里还有活人的样子,和一具干尸差不了多少。
身衣衫已被李落解下扔到了海里,天气炎热难耐,实在难以忍受,李落撩起海水打湿身。
一开始确是能解解闷热,只是晒干之后背好似有数万只虫蚁叮咬一般,疼的李落倒吸寒气,只觉胸腹着火一般。
这才醒觉如此一来脱水更烈,只怕到不了岸得渴死在海里。
李落不敢再有异动,将避水衣罩在头,趴在鱼背苟延残喘,浸在水的两条腿早已没了知觉,如果不是术营的机关妙器,算要趴在虎狮鱼身也难于登天。
一人一鱼在这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飘荡,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十天,或许是半个月,李落已记不清了,脑一片混沌,有时还会陷入幻境难以自拔,若不是冰心诀内劲还在缓缓流转,恐怕早已失心狂乱了。
虎狮鱼似乎习惯了背负着李落,除了偶尔有野性难训的时候外,余下的时间里倒也算乖巧。
李落让它游去哪里,它便游去哪里。
有时李落自言自语时,这条虎狮鱼在身下静静的听着,仿佛能听懂李落说话,只是倘若心情恶劣时,虎狮鱼便显得有些暴虐,不停的用尾鳍拍打水面,鱼头摇来晃去,发出咕咕的声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