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无精打采
“招了吗?”
太子一进廷尉大牢就问向负责主审的廷尉大人吴闯。
吴闯支吾片刻,慢吞吞的回道:“那个胡仲倒是不曾改口将事情全部认下,只是昨夜他们连续审问有几个人受不住刑当场死了。”
“死了?”太子诧异道。
“是啊,下官这也不敢再审,只等着殿下来了做主。”
廷尉大牢里死几个犯人也不是稀奇事,只是此案颇受皇帝重视,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这案子是要继续审理,还是结案。
“将那个胡仲提上来,孤亲自审他。”
没一会的功夫,胡仲满身血污的被人从大牢里拖出来。
无论太子问什么,胡仲都全部认下,嘴里直哀求道:“大人们,放过小的吧,小的都认了,都认了。”
胡仲这不知是真心认罪还是被屈打成招,无论是哪种这样的供词都不能呈到皇帝面前。
太子面上凌厉,盯着胡仲看了片刻,转身对吴闯问道:“胡仲可还有什么家人?”
听闻“家人”二字,胡仲眼皮微动。
“下官已经派人去查了,这胡仲并非京中人士,即便是有家人也都不在盛京,就算将人押来也需要些时日。”
太子问无可问,只得作罢。
临走前对吴闯交待道:“父皇看中此案,若是胡仲也死了,吴大人就亲自提头去面圣吧。”
吴闯知晓轻重,再不敢让胡仲出了半分差池,卑躬屈膝的将太子送走。
太子离开后,吴闯身边负责审讯的人不安的问道:“大人,昨日死的那两个人怎么办?”
人在自己的地盘死的不明不白,他今日同太子撒了谎说这两个人是受不住刑才死的,如果太子反应过来细查便能发现这人死的蹊跷。
吴闯眼神锐利,恨不得将这些没用的废物骂个遍:“你们这些个混吃等死的废物昨日是怎么当差的?一屋子的人竟没有一个发现异样吗?”
负责审讯的人吓的冷汗直流,慌忙跪在地上求饶。
“大人饶命,昨日咱们要去提讯时才发现人已经断了气,再此之前也未曾有人来看过他们,实在不知是哪里出了差子。”
“闭嘴,这下咱们都被人算计进去了。”
吴闯叹了口气,此事断不能声张,一旦被发现只怕他项上人头不保。
“这件事你们的嘴都给我闭紧,谁要是传出去就是不要命了,听懂了吗?”
“小人知道。”
吴闯厌躁的挥了挥手里的鞭子,骂道:“赶紧把那两个晦气的东西找个没人的地方丢出去,切记别让人发现端倪,还有那个胡仲再不能出半点事了!”
太子从廷尉出来后一直心神不宁。
他总觉得整个案件里藏着什么秘密,正想的出神时,就听到上方传来声音。
“太子殿下怎么去了趟廷尉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太子循声望去,就看到君淮渊正斜靠在一棵梨树上偷闲。
“三哥好悠闲啊。”
太子在树下,摘下一朵梨花在手里把玩。
不知为何,君淮渊觉得这两次见到太子,总觉得他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都无精打彩的病恹感。
太子对君淮渊并不设防,见他有此疑问,索性直言相告。
“耿希的案子,那个胡仲被抓到了倒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认下了。”
君淮渊从树上一跃而下,走到太子面前疑惑道:“既然认了太子殿下怎么还这副表情。”
“就是因为太顺利了,才让人心里生疑,而且昨夜那个暗馆里的老鸨和管事的龟公在审讯时被打死了。”
君淮渊沉默。
太子看见他的表情,琢磨出些不对劲来。
犹疑道:“你也觉得有问题对不对?”
这个事君淮渊知道是和君易琅脱不开干系的,但无凭无据自然不能说给太子听。
而且死的那两个人正是除了胡仲之外唯二知道君易琅身份的人,只是他没料到君易琅的手竟敢伸到廷尉大牢里。
看来剩下的胡仲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太子殿下只怕所有的事情不能尽信廷尉府。”
太子点点头,说道:孤也这样认为,已经派身边的人去查胡仲家人的下落了。”
君淮渊只怕太子终究还是会慢一步,主动说道:“殿下也不必太过心焦,若是不放心我再派些人协助太子就是。”
君淮渊向来辅助太子办事,太子也习惯有他帮忙,自然是欣然应下。
他就料到太子不会拒绝自己,所以提前就已经派人去查找胡仲家人的下落了,今日在此等候为的就是待太子一个首肯。
正事办完,君淮渊打算回府。
太子在外面站了片刻,面上更显惨白,这才四月中旬的天儿,太子的额间已经生出细密的汗珠。
君淮渊见状,忙扶着太子往东宫回。
“下个月太子就要大婚,是否操劳太过的缘故。”
太子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回事,看了太医也都没瞧出什么病因来。
于是摇了摇头:“这些事情都由内府和母后去办,孤到没有什么可操劳的,不过就是等着完婚罢了。”
太子言语间丝毫没有对大婚的憧憬,仿佛娶谁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君淮渊知晓其中原由,开口劝慰道:“殿下何必如此伤怀,她过的很好。”
听到这句话时,太子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抬头看向四周。
见四下无人,才安下心来。
叹息道:“当年的事若无三哥帮忙总之还是要多谢三哥的。”
“待日后殿下总归是还可以将人接回来的。”
闻言,太子面色凄楚,苦笑着摇了摇头。
后妃和前朝息息相关,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皇帝之与后宫是如此。
太子身为储君也不例外。
他从小就被皇后调教,万事不以自己喜好为主,皆是皇后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自知天资平庸便只得加倍努力,可这么多年来他费尽心机,努力到今天也依旧未曾得到过一句皇后的赞赏。
他自知此生即便是登上高位也摆脱不开母后的禁锢,又何必还要去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