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知避嫌
君淮渊冷哼道:“公主若是还想要活着到回北绒,本王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些比较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妲质问道。
君易琅不动声色的看向沈宁,见她对君淮渊的话未有抵触,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虽然他这些时日对沈宁不如从前热络,但君淮渊的做法无疑是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一想到君淮渊的母妃受人诟病,就连死都死的不明不白,这样的身世的人都能走到今天这步,他凭什么不行。
君易琅立刻冷声说道:“北绒公主何必非要将事情做这般绝,北绒此次来是和大梁修好的,并不是来挑起两国战事的。”
他向来温文尔雅,鲜少有这般疾言厉色之时,今朝为着沈宁算是破例。
众人看着站在人群中的沈宁,当真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难怪郢王和六皇子都争先为其倾护在侧。
沈宁福身对二人说道:“殿下不必担心。”
“公主既然想要沈宁的项上人头做为赌注,那沈宁能否也加一项彩头?”
沈宁说完,转身问向众人:“谁有边境的舆图?”
皇帝身边的太监听见这话朝皇上看了一眼,见皇帝默许立刻取来舆图奉与沈宁。
沈宁将舆图铺开,目光锁定在地图上的某一处,果然和她记忆中的相同。
她抬手指在地图上,掷地有声道:“如果我赢了希望北绒可以将位于赫穆下游支流的嘎儿河划给大梁,不知公主可否能做的了这个主!”
这条河对于北绒来讲并不重要,但对于大梁来讲确是意义不同。
赫穆是北绒的地域,嘎儿河作为乌兰河的支流是维持大梁边境村落赖以生存的水源。
萧澈看着舆图很快就明白过来沈宁的意思。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宁,问道:“你竟然拿自己的命为这些贱民做赌注?”
沈宁并未回答萧澈的话,而是反问道:“不知北绒可敢和我这个小女子赌一场?”
萧澈见沈宁淡然自若,一时竟分辨不出眼前的女子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有把握能赢。
沈宁的反将一军让北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虽然这条河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但对于大梁来讲无疑是占了便宜。
但一条河不如一座城池那般重要,引得他们又觉得不足为惧。
“北绒公主可以慢慢思考,沈宁静候消息。”
说完,沈宁不再同萧澈对峙。
君淮渊看着沈宁,冷峻的脸上现出一抹柔和,他勾起嘴角带着宠溺和心疼。
不知道沈宁曾经都经历过什么才能这么冷静的面对死生之事。
于此同时,君淮渊也清楚的意识到沈宁绝对不是一个莽撞之人,她所做之事一定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决定。
想起之前沈宁的那句“殿下信我”,君淮渊此刻才真正的放心信任。
半炷香后,北绒公主答应沈宁的赌注。
沈宁不信口头承诺,当场与萧妲签下以一己生死为赌的契约。
契约签好后,暂由大梁和北绒使臣一道看管。
此战不知生死,沈国公见沈宁要去准备,慌忙将人喊住。
沈宁福了福身,温声道:“父亲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沈国公张一开口就险些落泪,他抬手按住眼角,勉强自持道:“若你平安归来父亲再不会如从前那般偏心,若阿宁”
“若阿宁不幸失败,为父也为阿宁骄傲且为父允诺有生之年,一定会为你报仇。”
“我知道了。”
沈宁点点头,对于沈国公的话并不全然相信。
众人此刻都以为沈宁是为了大国大义慷慨赴死,绝无生还,就连自己父亲也不例外。
恰时,君易琅牵着为沈宁精心挑选的良驹走过来。
将缰绳递到沈宁手中,温柔道:“永嘉郡主不必担忧,即便是输了,我也会尽力为郡主周旋必不会叫你玉殒香消。”
君易琅是奉旨准备,沈宁无法拒绝,只得接过缰绳。
翻身上马后,在高处睨着君易琅,冷淡道:“不劳殿下费心,有这会功夫殿下不去讨好北绒公主来的实惠。”
君易琅垂下眼眸,轻笑出声:“永嘉郡主怎么这般擅长将人的好意拒之千里,既然如此,那便预祝郡主凯旋。”
说完,君易琅退后两步,目送着沈宁离开。
沈宁骑在马背上猎猎如风,她许久没有这样畅快过的骑马,绕过围场后直奔萧妲而去。
萧妲一身红衣艳烈如火,反衬出沈宁一身素净,如玉如雪。
一声令下,那些被束住手脚的奴隶被赶进围场里。
一入围场后,他们就四处窜,林子深处蛰伏着的野兽伺机而动,盯准猎物扑了上去。
咻的一声划过,沈宁挽弓射中那只野兽眼晴,被野兽盯上的人顾不得是谁救了自己转身跑开。
“你盯着野兽还有时间盯着本公主吗?”
萧妲冷哼一声,拉开弓箭瞄准一个稚童。
那稚童的脚上有伤,此时就是放任他跑也跑不动,发觉自己被人盯上后只能认命,这样的游戏他经历过无数次,他的姐姐和母亲都是这样丧命的。
稚童闭上眼晴等死,没有看到萧妲的箭被沈宁的箭矢撞开,射偏在一旁的树干上。
萧妲眼见着自己射出的箭都被沈宁用同样的方法接二连三的打乱,立刻从箭袋里抽出三只羽箭。
沈宁转着缰绳跟着萧妲的步调一致,也从箭袋里取出三只羽箭。
围观的人一开始还为沈宁呐喊,直到看见萧妲准备三箭齐发时都吸了口气。
“大哥,这三箭齐发是寻常人能做到的吗?”姜景凌不敢置信的转头问着姜景桓。
“永嘉郡主看起来并不像是不会射箭之人,相反,她的骑射功夫甚好,你仔细看她拉弓时的手势就知道。”
姜景桓如实说道:“她坐在马上还能坐到身体前倾的同时还能做到腕肘肩齐平,姜澜现在都做不到这么标准,这是寻常小姐能做到的?”
姜景凌连连称是,看着沈宁潇洒利落的挡下北绒公主的箭时,整个人都被惊住了。
不止姜景凌震惊,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粗鄙嫡女?会琴艺还懂骑射?
随着最后一声羽箭离弦的声响,沈宁成功救下最后一个奴隶。
瞬间,围场之中欢呼一片,众人惊叹不绝于耳。
就连皇上和沈国公都露出这几日里难得一见的笑容。
君淮渊立在围栏外等候已久,不知避嫌的上前将沈宁从马上接下来,伸手替她抚开挡在眼前的碎发。
关切道:“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