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与众不同
安华寺的素斋清淡,几碟酱菜倒是开胃,沈宁就着酱菜吃了一整碗粥。
放下筷子时还有些意犹未尽,瑞儿见状赶快将碗筷都收拾走时,还不忘提醒道:“小姐自个说的可不能再多吃了。”
“唉,行吧。”沈宁叹了口气不再挣扎。
“小姐别叹气,你看我从府里带了什么过来。”
瑞儿说着打开木匣子,将里面用油纸包好的糕点露了出来。
“知道小姐爱吃嘴,不到晌午肯定要饿的所以我多准备些,只是一样,小姐只能吃上一两块,不能贪嘴。”
生怕沈宁现在就吃似的,瑞儿说完就将油纸包好收了起来。
“可不是,前几日才吃伤了胃,眼下可得仔细着。”薛音在一旁帮腔道。
沈宁双手托腮无奈道:“有你们看着我就是想多吃也不成啊。”
从前在庄子上经常挨饿,嬷嬷活着的时候还会偷偷用体己钱换些干粮给自己,可嬷嬷死了以后就没有人再管沈宁了。
饿的久了再有东西吃的时候沈宁就会拼了命的多吃,直到把胃撑的发疼才作罢。
因为不知道下一次要饿多久才能吃的上,久而久之就落下这么个坏毛病。
回到府里虽说衣食不愁,可沈宁还是习惯性的看到糕点干粮的就想往嘴里吃,即便是不饿也总是忍不住。
前阵子因为胃的毛病一连疼了好几日吃什么吐什么,把薛音和瑞儿都吓坏了。
主仆三个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沈宁约了杜洪今日来寻自己,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快到了,忙让薛音去开门。
杜洪随着薛音进来,给沈宁请安后便直接说道:“小姐让我准备的东西我都备好了。”
“恩,明日你就出发去饶州,我这里有标注好的地图,西郊的那座山下有矿,你在那边联系好人准备勘探,开采事宜,我在盛京会着手整理文书去虞部报备。”
杜洪不怕白跑这一趟,只是有些犹疑道:“小姐这消息可靠吗?南方那边近几年可没发现有什么矿山,况且有没有矿也总要探过才知道。”
今年六月饶州会有一场地龙翻身,到那时矿山才会显露出来。
因饶州受灾好多人都离乡而居,沈国公被派去赈灾而自己也就是那个时候同父亲同去才发现了那片矿山,为了拿下这片矿山她将自己值钱的首饰全都典当才做成此事。
大梁一向鼓励民间探矿,开矿也会有相应的优惠政策,沈宁就是瞧上一点才敢冒险一试。
“你且放心去做就是必然不会出错。”
见沈宁如此笃定,杜洪也不再有疑,将地图和银票尽数收好。
“小姐之前传信说屯粮食和物资一事我已经交代给连忠去办,小姐若有什么要问的,直接去药铺找他便是。”
沈宁点点头,轻声谢道:“恩,还未过了十五就要折腾你出这趟远门,辛苦了。”
杜洪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道:“小姐快别说这样的话折煞我,小姐容我安身,杜洪就是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
是沈宁才让他们这些四处游荡的人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银钱上也从不吝啬。
沈宁笑了笑,叮嘱道:“此去路远,钱财皆是外物万望先生保重。”
虽说沈宁是女子,年纪又比他们这些糙老爷们小这么多,但沈宁就是让他们有种亲近又敬畏的感觉。
“小姐放心杜洪一定小心谨慎将事情办成。”
薛音笑着将杜洪送走,回来时又带了个人回来。
“小姐,郢王殿下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凌川是郢王身边的亲侍,此刻身上还带着雪霜,必定是一路奔波。
见到沈宁立马将食盒放在桌上冲着她行礼,道:“卑职凌川给沈小姐请安。”
前些日子送食盒都是凌山,每次都是臊眉耷眼的将食盒原封不动的提回去被王爷训斥。
凌川正想着说些什么才能将差事办好,就听到沈宁说道:“快起来吧,这食盒我收下了,凌侍卫喝杯热茶再走吧。”
凌川一喜没料到今日这差事办的如此顺利,还能喝上热茶。
“卑职不敢!”
“你且先坐坐,我正好有事要写封书给郢王殿下。”
凌川这才拘紧的坐在木凳上等候。
昨日被沈卿卿那么一闹,沈宁才想起之前静空大师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自己会遇到贵人遇难呈祥,事事顺遂,若真如他所言自己这几次都是多亏了有君淮渊的帮助才得已脱险。
她虽然不愿和皇室扯上关系,但想要报仇就不得不有个依托才行,这么看来君淮渊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凌川一杯热茶将尽,沈宁也正好写完将信交给他。
凌川将信贴身收好后,道:“卑职告退。”
“等等,回去告诉你家王爷今日送来的我收下,明日不必再送过来了。”
“她真的这么说?”君淮渊挑眉问道。
凌川生怕被主子训斥,立刻从怀里摸出沈宁的信来,回道:“卑职不敢说慌,不过卑职这里有沈小姐给王爷的信。”
君淮渊抬头看了凌川一眼,将信接过来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两遍。
偌大一张信纸上就只有九个字。
——李轶和太子可有关系?
君淮渊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凌川暗叫不好,努力在自己脑子里找补。
“王爷!”
“说!”
“卑职觉得沈小姐这是信任王爷!”
闻言,君淮渊脸色稍缓,看了凌川一眼,丢给他一个“这话用的着你说”的眼神。
凌川见好就收,立刻说道:“那卑职先行告退,就不打扰主子给沈小姐回信了。”
君淮渊知道沈宁对于他们这些皇子十分抗拒,每次见到他们都躲的远远的。
宫宴上都巴不得把自己打扮的素静的让人瞧不见她才好。
可她不知道,在一众花枝招展,红肥绿瘦间她这样才更容易引人注意。
更何况以沈宁的聪敏,绝对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之处,她问自己李轶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必然是发现了什么。
事关太子这样的大事,沈宁却能来问自己,那不就说明她足够任信自己吗?
她不害怕自己,又这么信任自己,那不就是说明在沈宁心中自己与旁人不同吗?
此时再一看手里的书信,似乎也没有那么惹人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