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窗户”
一级管制区……如果说按照这张纸上连篇累牍的细则，还有无数警告的话语来看，这里的危险等级显然是第四层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这里到底是第几层？
我无法判断这里的“危险性”到底来自哪里，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对我会产生威胁的东西，所以也只好先缓慢挪动着步伐。
我缓慢地挪动脚步往大厅的方向走，只要往上下各看一眼，就能大致确定我在哪个楼层了。
刚才在四楼时，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层的环形走廊与大厅上方的空间只有一排栏杆之隔，从房顶上有一盏巨大的吊灯一直垂下来。
现在再看这个“大厅”，虽然也有垂下的吊灯，但是无论是往上看还是往下看，似乎都是无限延伸的空间，既看不到来路，找不到终点。
这里和刚才四楼的完全安静不太一样，总是觉得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难道说声音的来源就是那个“危险”的东西吗？
有脚步声！
我退后了两步，贴在墙上，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奇怪的是，脚步声好像并不是来自这一层楼，而是从上一层楼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直到脚步声的主人奔跑了起来，一直跑到了我正上方的位置，最后以一声枪响结束了这段奔跑……
枪声……如果说这个建筑当中确实只有我们几人进来，那么现在手中有枪的就只有徐行之一个人，如果说刚才在1-1382所处的那间实验室里我们就被某种神秘力量分开了，那么也许他们俩现在也像我一样进入了不同的楼层。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徐行之？”
楼上安静了好一会儿，果然传来了徐行之的声音：“梁笑……你在哪？”不过似乎他那里也不太安全，所以他也没有大声地朝我喊话。
“我在你楼下，暂时安全，你那里什么情况？”我一边跟徐行之交流着情况，一边也四周看着我所处的这一楼层的情况。
这一层相比朴素整洁的四层，看起来要花里胡哨的多，也许主要得益于走廊墙壁上画得乱七八糟的各类涂鸦，从无意义的符号，到各种小人——如果仔细看这些小人，会发现他们有的长着好几个头，有的长着像鱼鳍的肢体，有些长着像蜘蛛的下半身……
徐行之听起来似乎刚把气喘匀，他一定是遇到了不得不开枪的危险：“我遇到研究所的人了……他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但是可以自由活动。”
研究所的人……徐行之并没有说是实验员还是实验体，难道说是无法判断出到底是哪一种？现在我们的线索还太少，最顶层的实验体被限制在培养箱里很大程度是因为它仅仅是一个脑子和很多连接的器官，如果说实验体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呢？他会不会被限制自由？他会是什么形态？这些我们全都一无所知……
“梁笑，你是在一层吗？”徐行之的声音从接近栏杆的地方传来，我也往大厅中央方向走去，但是上下两方向的景象并没有变化，也没有在上一楼层的栏杆边看到徐行之的身影。
“为什么问这个？你知道怎么推断楼层吗？”我满怀希望地等待他的回答。
“没有，只是刚才在我的上一层听到过何雁归的声音，排除法也能够推出你在一层吧？”
确实，如果说我们从第四层进入了其他三层楼，那么这样就可以推断出何雁归在三楼，徐行之在二楼，而我所处的位置就应该是一楼……
不过逻辑推演实在和我眼前看到的东西不太符合，至少我并没有想要跳进这个看不见底的大洞去试试的想法……
也不对，虽然这里看不见底，但是至少得有个底吧？只要有底，我想从玄那里获得的羽翼就可以让我不会摔死在这里，既然如此要不要试试呢？
“等等，你说刚才听见何雁归的声音，她在楼上吗？能联系上她吗？”
“刚才听到她一边念咒一边跑过去的声音，接着我就被那个怪物追到这了。那个怪物很奇怪，虽然看起来好像和普通人一样，但是我刚才朝他开枪他也没有任何的感觉一样。我打断了他的腿，但好像没有办法杀掉他，他现在瘫在走廊上呢。”
一个完全没有正常痛觉的“人”，即使两条腿被打断也不会昏厥休克……
如果说这里真是一楼，岂不是意味着这里离地下部分只有一步之遥？如果说从原本应该是大厅地面的这个大洞位置跳下去，会不会就能到达地下部分呢？
“啊，对了，不知道是不是一楼，不过这里写的是一级管制区域，我还没去看过楼梯口的安全细则，不如你跟我一起往楼梯口走，这样我们可以互相知道细则的内容。”
我说完便转身向楼梯口走去，虽然听见了徐行之应了声好，不过过了很久并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跟过来，我心里不解，扬声问道：“徐行之？你人呢？”
没想到回应我的声音居然是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的，缥缈的声音好似隔了一层浓雾：“我到楼梯间了啊，你怎么去对面方向了？”
……对面方向？徐行之说他已经到了楼梯间，而我所处的位置同样是我这一层的楼梯间，但是我们两个却是在不同楼层的相对位置，也就是说，每一层的布局并不一定好似上下对应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匆匆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并且和徐行之说定，我们各自看完自己楼层的安全细则之后仍然回到刚才遇见的地方交流信息。
如果把推测建立在正门和四层的安全守则都为真的基础上，那么第一次进入的四楼是真正的四楼，打开四楼实验室之后，走廊开始延伸，这是第一次进入“安全屋”，走过安全屋之后，我们就被分散到了其他楼层，也就是说，我们认为是四楼安全屋的这个位置，其实只是连接不同楼层的媒介……
也就是说，四楼的守则上“四楼没有安全屋”和正门外“如果要通往其他楼层，不可以走楼梯，可以走窗户”都是真实的，刚才的这个空间，其实就是那个“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