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醒
“怎么样，想起来没？”肖云杰和老秦两个人从我翻开笔记起，就一直用那种非常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我神情凝重地看完了整本笔记，里面记载了他们认识的那个“梁笑”从十岁起一直到二十岁经历过的几乎所有诡异的事件。
但那个“梁笑”对我来说是那么陌生，我觉得我只是一个山村里的务农青年，未来也许一辈子干农活，也许机缘巧合下出村子去城里去。但我感到无法和那个笔记里的青年产生哪怕一丁点联系……
可是这两个人正满怀期待地告诉我——我就是那个梁笑。
我觉得他们正满怀期待地想让我接受这个原本不属于我的人生……我拿起笔记本里夹着的那支笔写了两个字，奇怪的是，从笔尖流淌出的字迹果然和那个“梁笑”留下的字迹一模一样。
太奇怪了，无论从哪个角度，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无论是世界上有和我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梁笑”，这两个人把我错认成了他们的朋友，还是我的记忆在一夜之内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篡改了，不仅抹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甚至还改写成了一段完全不想干的记忆……
对了，在笔记里还提到了一个“严雪儿”，最后记录中说，她是一种类似灵体的东西，一直栖身在那块玉坠中。
虽然目前在我的记忆里，这块玉坠是村长捡到我的时候，随着我被一起发现的东西，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到底笔记里的是真的，还是我自己的记忆是真的呢？
手里捏着玉坠，但我并不知道要让严雪儿出现的话，是不是需要神恶魔特殊的仪式或者道具？我只是想着，如果真的能够证明，这两种记忆哪一种才是真实的，那么让我见一下鬼也没什么……
过了一会，我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肩膀。
是一个白衣女孩，她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好像和记录里对严雪儿的描述“十万个为什么的话痨患者”有点出入。
“梁笑，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几天我要休息，别找我了……喂，梁笑，你怎么好像有点呆？”女孩举起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转头往肖云杰和老秦的方向看，他们仍然等待我的回答……我再看向远处，村里其他人有一些已经倚在桌子上闭眼休息起来。
“你怎么了？”女孩好像察觉到我不太对劲，“他们看不见我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快说啊，我还有回去接着睡觉呢。”
“你是严雪儿？”我小心翼翼地向她问道，我不敢表现出我在跟一个其他人都看不见的女孩对话。
女孩不可思议地把头歪着看我，好像也觉得我的脑子有点问题的样子：“啊！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把很多事都忘了？雁归姐教过我，这种情况是天冲离体，就会看起来像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看着她说我脑子不好使，还说得兴高采烈的样子，我渐渐开始怀疑她确实跟我很熟……
“雁归姐……这是谁？也是我认识的人吗？”
女孩原本垂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好哇！我要回去告诉雁归姐，你连她都不记得了！”
这么说，这个“雁归”跟我也很熟悉咯？而且听起来，ta似乎是什么高人的样子，刚才所说的“天冲”又是什么东西呢？或许我能够通过这个方法验证我到底是谁……
女孩打了个哈欠，对我挥挥手，又凭空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我现在其实已经有九成确定我确实就是那个写下笔记的梁笑了，如果那本笔记不是我亲笔写下的，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见这个白衣女孩呢……
“秦哥，肖云杰，你们能跟我说一下，你们说的上一次石王祭上，发生了什么吗？在祭典之后我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出发离开村子呢？”
既然他们两人说，在前一天已经进行过一次石王祭，那么刚才他们对村长的介绍兴趣缺缺也可以解释的通了，但我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我的记忆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你这是说你还是没想起来？”老秦的眼神里隐隐有些担忧。
我轻轻摇了摇头，作为回应，我现在确实只是能接受我的记忆发生了改变这个事实，却依然没有办法自己恢复之前的记忆……
“好吧，那天石王祭上不是村长在念咒嘛，念完之后疯人藤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不过村长让我们把银星石和灵狐血加进中间的火堆里之后，疯人藤就被烧掉了。就这么简单。”
我正在认真听着，肖云杰还补充了一句：“不过那天你好像吓着了，回来以后就说什么太累了今天走不了，要缓一缓，我们想着第二天走也不要紧，就又留了一天，就到今天早上了……”
石王祭、疯人藤、灵狐血、银星石……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的脑子里纠缠着，这种感觉让我有一种背叛了这片土地的痛苦感受，我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
肖云杰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梁笑，你现在的记忆里面，有没有，李明义？”
李明义？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李明义死在了上一次石王祭的准备时间中。”
我又打开笔记中的内容细细读了一遍，想起了一个新的问题：“也就是说，在这个村子里，村民的人数是固定的吗？有三个外乡人来到村里，就会在原本的村民中挑选三个，造成‘死亡’的假象，接着让这三个外乡人逐渐变成村子里的村民……”
我们三个人顿时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接着这个猜想继续往下说，所以我只好自己默默地继续说：“你们还记得上一次村长说的石王祭的准备时间是多久吗？今天早上说的好像是两天吧？难道说……”
“石王祭的准备时间也是随着‘外来者’的人数减少而渐渐变短的？”
那么就是说，两天之后，他们两个之中会再有一个人被改动记忆，成为“村民”的一员……换句话说，我们还不清楚，现在的这些村民当中，有多少是原本的“外来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