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怪电话

    “哈哈，别紧张，别紧张……你再看看这段监控，这个男的，能不能看出来是谁？”

    我问完以后，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极了。中年警察出来给我打了个圆场，但是他的眼睛里那种犀利的光芒却一刻也没有停过。

    “哦好……我看一下。”视频里的男人中等偏矮的个子，穿着宽大的西装，戴个鸭舌帽，走路飞快，“感觉像王老师……又不太像，王老师身体不好，走路没这个人这么快。”

    “不着急，你可以再想想，今天我们先聊到这儿，要是后面你们想起什么新的线索，随时打电话给我们。”中年警察示意拿笔记本的年轻人记下了我刚才说的话。年轻人从笔记本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印好的小卡片，从沙发上站起来递给我妈。

    好家伙，他一站起来我才发现这人身高直逼一米九，好羡慕……

    把他们俩送到楼下，我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遍，不过这次我特意落在后面，只问了一米九兄弟：“刘思颖和高佳辰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看他们前几天还在班群里聊天来着……”

    高个警察先是打开笔记本，又把我刚才说的事记在里面，而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四天前高佳辰在家里被人杀了，跟去年冯玉琴，啊，就是刘思颖的母亲，跟她去年被杀的案子并案了，所以才找你们同一个班的人调查。”

    说完话，两人就坐上了停在单元楼下的警车里，随着油门声缓缓开出了我的视线。

    留下我的汗毛从脊梁一直倒竖到头顶，从小到大见过的那些鬼魂，虽然说都是已死之人……但是我从来没有真的体会过如此切实的身边人的去世。

    特别是，刚才那个高个警察说……她们都是“被杀”的……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班级群……高佳辰的最后一次发言，在四天前，她说，她刚从舞蹈教室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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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是从楼下回到家里，那种踩着棉花走路的恍惚感觉，就已经让我耗尽了力气。

    所以回到家里时，又花了好久时间，我才听懂了我妈对我讲的话。

    “你说你回来干嘛？失眠是什么大事吗？你课也不上，跑回来，还非要赶着被警察问两句……”

    “妈，你说你梦到的是什么人的电话？”

    “……赶快看看明天的票，今天就在家住一晚，明天赶早上的车还能回去上课……”

    “妈！你知道警察来查什么案子的吗？是命案……是高佳辰，还有刘思颖的妈妈。”

    我妈这才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略显忧虑地用手拢了一下头发，上一次离开家时，她刚染过一次头发，现在已经又变得花白了……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妈……你能跟我说说你梦到的到底是什么吗？”

    她把刚才警察递过来的宣传卡拿在手里，反复看来看去，最后终于把卡往沙发上一扔：“就是一个电话而已，只不过不停地有人在里面重复，不要接那个电话。”

    “听奶奶说，是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女生？”我问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轻，因为我们都无可避免地想到了同一个可能性——

    “是啊，会不会就是她们俩呢？可是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我怎么能跟警察说呢？”她用双手掩住脸，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只能默默地拍着她的肩膀，就像小时候，那时候我还没有习惯周围的鬼魂，我看见他们时还会被吓得大哭，每当我在夜里哭醒，爸妈总会寻着哭声，陪在我床边，就这样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直到我再次睡去。

    直到许久之后，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被夜晚的梦境搅扰不得安睡，她还是在沙发上陷入睡梦。

    我拿起刚才被放在沙发上的宣传卡，上面乱七八糟的印着一些反诈骗标语，在角落里才有警察的联系方式。

    我随便挑了一个“徐警官”准备发消息给他。

    不过，发什么呢？难道真的跟他说，我妈收到了两个受害者的托梦？还是说“我能看见鬼，不如让我来跟两个受害者交流一下，可以给你们提供线索”？

    怎么想都会被警察当成走失的精神病抓去医院……要不然就是直接被当成嫌疑人重点调查吧……

    既然托梦的内容都是电话，不如这样写吧——“徐警官，我是今天走访过的梁笑，走访调查后，我们回忆了一下，我的母亲曾经接到过一个奇怪的电话，如果对案件有帮助，请您再次前来调查……”

    不过最后，我决定今晚过后再发出去。今晚我要看看，所谓的“托梦”，究竟是不是……她们俩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