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乖，张大点
青禾禾出来后就见季凛风已经坐在了餐桌那边，桌上不仅有生煎包，还有几样打包菜。
“过来吃饭”季凛风把打包菜挨个装盘，下巴对着他对面的凳子扬了扬。
装盘后的生煎包堆成了一座小山，十分夸张。
青禾禾忸怩不安地坐下，面对这一桌子美食直犯愁，她十一点多才炫了一个小蛋糕，现在还真没什么胃口。
季凛风的视线划过她紧抿的粉唇，故意将那盘小山高的生煎包推至她面前，似笑非笑：“不是说想吃生煎？”。
青禾禾看了他两眼，欲言又止，“这…这也太多了吧”。
说到最后声音小到几乎含在唇间。
“你没说要什么口味，所以各种味道都买了一些”他的声音明显里带着恶作剧的笑意。
“……”
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可还行。
青禾禾慢慢吞吞夹起生煎包咬了一口，滚烫的汁水瞬间没入整个口腔，一下子把前两天隐隐作痛的牙齿给刺激发作了。
她下意识捂住左脸。
面色痛苦。
季凛风敏锐察觉，拨开她的手皱眉问，“牙疼吗？”。
青禾禾乖乖点头。
“我看看”
她连忙又摇了摇脑袋，捧着半侧脸皱成苦瓜状。
不行不行，张大嘴的样子真的很丑，她还是要点形象的。
“禾禾听话”又一声催促，这次的声音明显沉了几分。
青禾禾眨巴着大眼睛，委委屈屈看着他，对视上他眼里的坚持。
“啊……”她只好张嘴。
她真的很想哭啊，这辈子真的是和牙医杠上了。
季凛风伸手轻轻挑起青禾禾的下巴，俊脸凑近两分，嗓音温润，“张大点”。
脸颊传来季医生指腹冰凉的触感，青禾禾脸颊微红，脑子晕晕乎乎的照做。
季凛风身上有股浅浅的香味，不是烟草味，也不是香水味，具体说不上来，反正是种让人闻了很舒服放松的气味。
他靠得太近了，近到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青禾禾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连呼吸都忘了。
检查了一番后，季凛风松开手，用认真严肃的口吻说，“还是要去一趟医院”。
不容拒绝的，他起身往玄关处走去。
一听到要去自己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医院，青禾禾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已经开始发软。
“现…现在就去啊？饭还没有吃完呢？”
“你觉得是饭重要，还是你的牙重要？”
青禾禾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彻底闭了嘴巴。
纵使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乖乖地跟上去。
季凛风开车又稳又快，很快便到了医院。
青禾禾躺在了手术台上，满脸都是准备赴死的悲壮。
“张嘴”即便戴着口罩，也能感受到季医生的嘴角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季医生，会疼…疼吗？”
“放心，会打麻药的”他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青禾禾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全程配合。
意外的是，季凛风的动作很轻很温柔。
伴随着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她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一阵闲谈声把她吵醒，青禾禾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
以前她都是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直忐忑熬到治疗结束，现在却能美美睡一觉。
她严重怀疑季凛风有催眠的功夫。
廖德最先发现躺在沙发上的青禾禾醒了，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嫂子醒啦？”。
这一喊，几位护士小姐姐也跟着凑过来打招呼。
青禾禾是第一次来季凛风工作的这家口腔医院， 一时间面对这么多陌生人喊“嫂子”，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她礼貌性和她们微笑点头握手一条龙。
场面热情到她都以为自己是个大明星。
季凛风被主任临时叫去研究一例略微棘手的患牙病例，开会期间他的心一直都在那个呼呼大睡的丫头身上。
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睡醒，醒了会不会找他？
总算开完会，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办公室。
推开门，一眼便捕捉到被大家围在中间的小丫头。
“禾禾——”
面对 “救世主”的降临，青禾禾赶忙上前迎接，她从没有哪一刻能像今天这样期待季凛风的出现。
一瞬间，他的形象在她心中又高大几分。
主要是这些同事简直太能聊了，她是有点社恐的。
两人新婚燕尔的模样羡煞旁人，几位护士小姐姐偷偷捂嘴笑。
“哎哟喂，在下在这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哈哈哈！”廖德没个正形，“听说爱吃甜的男人会疼老婆，老季肯定不少吃吧！有空我上嫂子哪儿去尝尝蛋糕，嫂子可要好好招待我哦！”。
面对一顿狂轰滥炸的输出，青禾禾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尽量保持微笑，尽管笑得脸都快烂了。
一旁的季凛风脱了白大褂挂衣柜里，扭头朝他露出森冷的微笑，“好啊，我亲自招待你”。
“啊哈哈哈再说再说”廖德干笑两声，抱起病历本往外走，“好像听说主任找我……”。
值班室瞬间笑成一片。
……
青禾禾和大家道别后，和季凛风一起并肩出了医院，开车回到公寓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
桌上的菜已经完全凉透了，季凛风把菜都热了一遍，顺便给青禾禾煮了碗粥。
他扫视屋内一圈，发现小丫头躲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青禾禾此时正在和许清煲电话粥，浑然不知身后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
“禾禾啊，你是不知道昨晚那个弟弟有多生龙活虎，硬生生折腾我到后半夜，我这老腰现在都还酸得不行…”许清猖狂的笑声十分有穿透力，“改天姐再带你去哈！”。
“还好意思说呢，不知道是谁昨晚把我一个人抛马路上”
“哎呀哎呀…对不起嘛…好禾禾，我昨晚太兴奋了嘛…我向你保证！我下次一定一定把你栓裤腰带上，走哪儿把你带哪儿！”
“哼，我姑且再信你一次，那下次定在什么时候呀…”
听到最后，一直没出声的季凛风笑意发凉，“还有下次？”。
声音冷到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青禾禾身形一僵，机械的扭头与那张俊脸四目相对，吓得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许清还在那头叽里呱啦讲个不停， “哎呦！就这么迫不及待啦禾禾，那我就定在下周…”。
她快速挂了电话，动作迅速钻进了被窝，把包裹得严严实实。
季凛风愣在了原地，他又不是来索命的阎王，就这么怕他？
之前和他飙戏的又是哪位？第二人格？
床上鼓起小小的一团，他存了要逗她的心思，恶作剧的去拽被角，“还有没有下次？还去不去？”。
“我错了…”青禾禾此刻真想打嘴巴。
怎么就能敞着大门不锁？
怎么就能放松警惕？
太大意了！
“说说错在哪儿？”他无声叹了口气。
“……”
短暂的沉默后。
“我…我下次一定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