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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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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吏大爷,您可得给草民做主啊,”尚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昨天草民才刚来此地,晚上不过喝了几口酒,喝蒙了头跑出去走了几圈,结果碰上一伙贼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对付我,还好草民会点武功这才保住了性命。本来草民都趁着酒劲把那群人给干趴下了,谁曾想有一伙人突然冒出来抓住了剩下的人。草民一时没看清楚,这才扔了一把刀过去想要杀这群贼人,谁知道官老爷恰好走到贼人面前,结果落得个袭击城防军的罪名。”

    这越哭还越上头,鼻涕都差点掉到了狱吏身上。

    “滚啊,你离老子远点啊!”狱吏破口大骂,赶紧往后挪了一步,嘴里一阵恶心。

    骂归骂,狱吏捏着下巴看着痛哭流涕的尚安细细思索了一会儿,眯着眼睛道:“小子,你饿不饿?”

    一听到这话,尚安两眼放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饿,怎么不饿?”

    “刚好我这有俩馒头,你先拿着啃了。”狱吏从兜里掏出俩馒头扔给尚安。

    尚安也懒得思考为啥这货会随身带俩馒头,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狱吏扔过来的馒头,大口大口啃了起来,啃了几口忽的停下来呆呆地看着狱吏。

    “馒头不好吃?”狱吏一反先前骂骂咧咧地态度,和气了不少。

    “不是,哥,能给点水喝吗?有点干。”尚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狱吏起身朝着后边走去,过了许久,狱吏回到尚安面前扔过来一个水袋。他可不敢怠慢了眼前这小子,这可是自己翻身的机会,也是刑罚司翻身的机会。刚刚那般脸色可不是一般人能表现出来的,狱吏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尚安演的,毕竟尚安这演技似乎有点过火了,真实的不像话了。

    但狱吏去取水的时候,又仔细思考了一下,昨晚上城防司把这人交给自己的时候,好像也是说啥这人朝着城防司副司扔了一把刀过来,在这之前似乎是在跟什么人缠斗在一起吧。狱吏思索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昨晚上城防司的人说了啥。

    这也不怪他,谁能想到城防司这群神经病,大半夜的还押着人过来,大伙都睡着了,硬是给人从睡梦中拉起来了,还得穿上衣服站在那儿听城防司的神经病念念叨叨一大堆话,这谁听得进去?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零零碎碎听了些印象去了而已。

    西都大妙寺的惨案,刑罚司的人都知道,只不过府君老爷吩咐过了,这事不归他们刑罚司管,归城防司管,再加上平日西都里头犯事的人少,这才导致刑罚司工作量不大,牢里头都没啥犯人,狱吏们也都早早下班休息去了。

    大妙寺里头死的人是谁,刑罚司能不知道么?大妙寺跟远在中原豫州的少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甚的是死的主持身份还与项皇有关,这事儿牵扯有多大自然不用多说。刑罚司的人不满的是,凭啥只让城防司的人管这案子?

    大家都是府君老爷底下做事,平常都抬头不见低头见,共事的次数数不胜数,到这个案子咋就成了他城防司一个人吃独食呢?

    今个儿来了个冤案,还是城防司判的冤案,这可得让刑罚司好好摆弄一番了。

    话不多说,这狱吏交代了几句后,便快步离开了牢狱,他去干什么并没有细说。不过,尚安也不用问,猜都能猜到是去给刑罚司的上头们打报告去了。

    尚安痛快地喝了口水,躺在地上,手朝着自己兜里摸了摸,会心一笑——他还带着先前韦通给他的那块玉佩。既然聂元正怀疑这事跟韦家有关系,刚好自己可以深入调查这事。

    再次见到先前的狱吏,已经是傍晚时分,这回可不是他一个人前来。那狱吏走在一堆人后面,神色严峻,似乎是遇着了极为棘手的事。

    然而尚安心里明白得很,只怕是刑罚司有点话语权的人都一起冲着自己来了。

    接下来的活儿可不轻松了,如何让他们相信自己所说,确实是个难题。

    尚安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了握,感受了下力道。如果硬要杀出去的话,也不是不行,恢复了一天,虽然就吃了两个馒头,但要是拼起命来,杀出西都还是可以的。

    他有些后悔,今日中午没有从那狱吏嘴里套些话出来。

    “就是你在喊冤?”一青袍黑冠面色黝黑的人走到关押着尚安的牢房面前正色道。

    尚安不再同午时那般一言不合就痛哭流涕,而是急急忙忙地一把扑了过去抱着柱子对着面色黝黑的汉子道:“老爷,草民冤枉啊。”

    说起话来有些结巴,令人听去了只觉得尚安很急。

    急就对了,正常人被冤枉了撞见了能明理断事的老爷,说话能不急吗?

    尚安午时演了这么一出后,想了一下午,总感觉自己演得好像真实的不像话了,真实得有些假。

    “你先别急,慢些说。我西都刑法司也绝对不断一件冤假错案,你先说说你何来的冤?”那面色黝黑的汉子令后边的手下搬了张凳子放这儿,一扬下摆便坐在了尚安面前。

    尚安依然保持着急促到有些结巴的语气,把午时与那狱吏说过一次的理由再次复述给了这汉子听。这汉子听的时候时不时点头摇头,看得尚安心里发慌。

    “好家伙,他不会真看穿了我说的吧。”尚安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虽然尚安在复述的时候增添了不少新的环节,但总归也就那么一点需要讲的。直到尚安停了好一会儿,这汉子才从深思之中回过神来,捋了捋胡须笑道:“既然是冤枉的,那就先给这位松了绑。”

    尚安:“?”

    这就松绑了?就这?刚刚还把尚安给吓一跳,感情只是虚惊一场。

    “不过,既然你是被城防司亲自送进来的,我也不能随口就给你放了。这样吧,你替我取一件东西来,我便去府君老爷那里给你喊个冤,如何?”

    汉子缓缓道。

    好家伙,难怪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感情只是看上了自己的武功,让自己给他办事去啊。

    为了表现得更真实一点,尚安想都没想直接就一口答应了。

    汉子笑了笑,示意背后的人去把牢狱的门给关上,而后把身子凑过来低声说:“前些日子我手底下的人给我汇报说,城防司的总头跟什么人做了一桩交易,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不过城防司的总头似乎是拿了三封信走了。那一日后不过二三天,大妙寺便出了一桩惨案。原本西都的案子应由刑罚司来调查,但府君老爷却说这事由城防司全权负责,蹊跷得很。我私下问过府君老爷,他只道有人点名要城防司来查案,具体是谁也不肯多说,我怀疑这案子与城防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须得给我找到这三封信。”

    言毕,汉子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如果你替我找到了这三封信,我便安排人把你这罪名洗了,替罪羊多得是,没人会在乎死了哪一只羊。”

    汉子朝着旁边的狱吏点了点头,示意他过去打开牢门,而后另外又有一人端了一个盘子走到了尚安面前,盘子上面放着一杯透明液体。

    这玩意儿不可能是水。

    “杯子里的是一种毒酒,服用后三个时辰内服用解药就没事,一旦超过三个时辰没服用解药,后果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尚安看着眼前这一杯毒酒,微微皱了皱眉,而后一饮而尽。

    这也没啥感觉啊,说实话。

    “好,今日你若是取来了那三封信,以后你便留在刑罚司,待我查明案子直接上书朝廷,定有你五分功劳。”汉子大笑着,派人给了尚安一张地图,而后带着人离开了牢狱。

    尚安内心底暗骂这汉子是只老狐狸,他岂能不知道这替他伸冤是假,威胁他取那三封信才是真。今个儿中午遇见那狱吏的时候,尚安还真以为这刑罚司没准真是个讲道理的地方,自己可以好好耍一番。没想到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这刑罚司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张嘴闭嘴不搞冤假错案,说得好听罢了。你冤不冤跟事实没有任何关系,只跟你是不是有利用价值有关系。有利用价值,不冤也能喊成冤,冤也能给你盖棺定论定你的罪。

    尚安稍微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就悄悄离了牢狱,边走还边感叹刑罚司带给他的奇怪的感觉。啧啧啧,那小狱吏只是想出口恶气才给自己上报伸冤,结果他的上头却刚好听去了自己武艺不错,这才来了这么一出。自己又不是刑罚司的人,到时候事情败露也能说自己是越狱出去的,顶多受个监管不力的名头。

    不过,在尚安看来,这刑罚司还挺天真的。他跟着聂元正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中途也零零碎碎办了一些案子,总是能从这些案子的蛛丝马迹中窥探出一二有关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如果这事能跟韦家谋反搭上边,那一切都说得通;如果不能……肯定能的,谁没事会跑去刺杀项皇的亲戚啊?江湖中人也没几个愿意得罪豫州少林寺的吧。

    豫州少林寺,尚安并不了解,他生活的那个年代还没有这些叫法,那时候江湖乱成一锅粥,战火纷飞,谁敢雄霸一方都得被人群起而攻之。不过中途来西都的时候倒是听聂元正介绍过几句,想来也是个有很大威望的江湖大派了。

    这刑罚司的几个领头的,想要去查这案子,在尚安眼里跟找死有啥区别?

    尚安真想要杀出去是肯定没问题的,但为了查清楚这背后的东西,自己就得忍着跟着别人的节奏走。

    不多时,尚安已经到了一处庄园外边儿。

    那狱吏给自己说,这就是城防司的总头的住宅了,偌大的宅子没有一点灯光,属实是有点那啥了。

    给自己地图的狱吏说今晚上总头似乎偷偷摸摸出了宅子不知道去了哪,所以今晚上是个好机会。尚安真的很想敲打敲打这猪脑子,总头不在就是好时机?他不能随身带着那三封信?这么大的宅子从哪下手?谁知道他会把信藏在哪?

    唉,没办法,尚安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翻身进了院子里,在黑暗里独自摸索着,照着地图上的直接往总头的寝房而去了。

    贵重物品藏在卧室,这想法总没问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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