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能恃宠而骄
“奴不敢撒谎。”
岁岁轻轻摇头,忽然想到那晚,急忙解释道:“娘子,奴想起来了,那晚你独自离开后,少爷很担心你,在店里守了一夜。
杜莲华路过店门口,不请自来,少爷和奴整晚都没有睡,第二天,少爷并不是送她出去,而是站在门口等娘子归来,少爷是清白的。”
夏云汐如遭雷击,怔在原地,如果岁岁说的是真的,那她岂不是罪大恶极,“岁岁,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岁岁用力的点点头,眼睛里闪着泪光,“娘子,少爷对您一心一意,他怎么可能背叛您。”
夏云汐脸色煞白,心像被人踩碎了似的,痛到麻木,她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口腔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贤媳,你先别要死要活的,把彦儿救出来再说。”沈海棠气的不行,她才离开一段时间,两人就闹到要和离的地步,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
夏云汐打起精神,留下一句我去找人,便冲了出去,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彦儿,跟他说声对不起。
彦儿,等我。
她狂奔到卫府找卫子素,得知卫子素被卫红棉打包扔到南阳王府,做了王府的上门媳,顿时心急如焚,只好先求见卫老爷。
许久未见卫老爷,他精神更胜从前,容光焕发,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
“干女儿,你终于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夏云汐被他的话给噎住了,这种感觉就像亲戚朋友之间万年不联系,一联系就是上门借钱。
她红着脸说道:“云汐今日上门,有事相求。”
“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干爹。”卫父抿嘴轻笑道。
“干爹,我夫郎身陷囹圄,云汐心里着急,实在说不出甜言蜜语。”夏云汐笑容僵硬道。
低头看着自己鞋面上的祥云图案,是彦儿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自从成亲后,她的衣物都是彦儿缝制的。
他的爱像极了绵绵细雨,润物细无声,却又无时无刻不在。
“说吧,要干爹帮你做什么?”
见干爹如此爽快,夏云汐整理了一下情绪,“我想去牢房看夫郎,您能带我进去吗?”
卫父笑眯眯的开口,“这点小事包在干爹身上。”
“多谢干爹。”夏云汐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道谢。
卫父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示意她跟上。
很快,两人来到刑部大牢,夏云汐见到浑身是血的沈彦,心仿佛停止跳动,一揪一揪的痛,颤声道:“彦儿,我来晚了。”
沈彦迷迷糊糊听到妻主的声音,又梦到你了,真好。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抚开粘在脸上的长发,妻主最喜欢看他的脸。
见到他下意识的动作,夏云汐胸口一滞,鼻头发酸,“彦儿,过来。”
“好。”沈彦轻轻应道,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承受不住睫毛的重量,合上了眼皮。
“彦儿,别睡啊,到为妻这儿来。”夏云汐感觉心脏正被一点点的切割,痛到极至,她死死抓住铁栏杆不停的摇晃、呼喊。
不管怎么呼唤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转头望向卫父,“干爹,帮帮我,我要进去。”
卫父有些为难,还是把狱卒叫过来,褪下手里的金镯子塞给狱卒,“行个方便,打开牢门。”
狱卒犹豫了一下,打开牢房门,“他是杀人犯,你们快一点啊,不要让我难做。”
“多谢。”
夏云汐猛的冲进牢房,抱起趴在草堆里的彦儿,疯了般从空间里捧水洒到他的伤口上,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又捧着泉水往他嘴里送。
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只好用嘴含着泉水喂到彦儿嘴里,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快点醒来,求你了。
她还想再喂一次,被狱卒拉出牢房。
“卢大人来了,快出来,快点。”
夏云汐无力的看着狱卒锁上牢房门,眼眶灼热,豆大的泪水沿着脸庞无声滑落。
“荆河,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那卢大人,大概五十来岁,着一身深紫色官袍,头戴跟官袍同色的深紫色官帽,额上有几道深刻的抬头纹,常年混迹官场,看着比别的老妪多出几分威严。
卫父长眉微挑,慢条斯理的开口,“这位是我的干女儿,不知她的夫郎犯了何事?”
卢大人往前走了两步,神情严肃,“恕我多嘴,这位犯的是杀头的大罪,而且证据确凿……”
夏云汐冷声打断卢大人,“大人,我夫郎是冤枉的,你们再敢滥用私刑,我要去找皇上主持公道。”
卢大人将眼前面红耳赤的女子,上下打量一番,确定不认识此人,斥道:“你是何人?”
卫父大笑着出声解围,“这位是刑部尚书,云汐不得无礼,虽然你得皇上另眼相待,但不能恃宠而骄。”
卢大人满脸问号,皇上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位宠臣?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好久没请顾相喝酒,是该走动走动了。
夏云汐可不是吓唬她,上前搀扶干爹,“干爹,您先回去,我要进宫面圣。”
卫父知道这孩子实在,肯定会说到做到,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干爹送你到宫门口。”
卢大人闻言,大笑着拦下她们,“两位请留步,这点事情怎么好去麻烦皇上,有什么冤情尽管道来,本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夏云汐指着牢房,语气坚定不移,“先把人放出来再谈,否则我会倾尽所有拖你下台。”
“哼哼,大言不惭,本官可不是吓大的。”卢大人身为刑部尚书,位高权重,何时受人如此威胁,脸黑的能滴出水来。
“卢大人,借一步说话。”卫父见两人针尖对麦芒,寸步不让,立马将卢大人拉到旁边。
他眸光狡黠,得意洋洋的释放出属于武王威压,轻笑道:“卢敏,瞧清楚了没有。”
卢大人不以为然,“就算你是武王境也要奉公守法。”
“嘿,你个老糊涂,我都停在宗师境八年了,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突破的?”卫父白了她一眼,读书人就是迂腐,还好当初没有选她。
卢大人脑子发热,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荆河……你的意思……是她……”
卫父慎重的点点头,半眯着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