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邕州受灾
老鸨找到柴房的时候,正看到龟公手里拿着鞭子,那逃跑被抓回来的姑娘坐在地上害怕的看着他。
“哼!你倒是爱跑,要不是看你长得好,妈妈打算捧你,不然的话,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跑。”
“妈妈说了,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知道好歹,你最好是记着这次的教训。春意阁,你进了这楼,就别想以清白身子出去。”
龟公一只手扬着鞭子,一边靠近一边教训着地上的姑娘。
眼看着他扬手,鞭子就要抽打在姑娘身上,姑娘吓得连忙抱住自己的头,后面一声急斥的呼喝:“快住手!”
龟公的胳膊扬在半空中,看到来人是他们的鸨母,停了手快步走上前:“妈妈,您怎么来了?我们正要教训她呢!”
老鸨瞪了他一眼:“教训什么教训,这是我的摇钱树,可别怠慢了。快,带姑娘下去梳洗梳洗,有贵客要见她。”
龟公一愣:“贵客要见她?咱们这不是还没捧吗?就有贵客要见她了?”
老鸨颠了颠手里的两锭银子,扬眉道:“说了是我的摇钱树,你们还不信?要不然,我费这功夫将人骗进楼做什么?”
说着,抬腿踢了龟公一脚:“还不快去?一会贵客等久了。”
龟公谄媚的躬身:“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话,拽起那位姑娘就要带下去。
那姑娘听到老鸨要带她去见客,整个人都如坠冰窟。
不行,不行,她是清白女子,不能接客,不能。
龟公拽着她,路过老鸨的时候,她一把抱住老鸨的腿,扬起头求道:“求求您,您放我走吧,我是好人家的姑娘,不能做这个,求求您了。”
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的,看起来着实令人怜惜,但越是这样,老鸨越不会放人,抬着她的小脸说道:“你是好人家的姑娘,但是你也说了你是逃难来的,亲人都没了,只剩你一个。你还能干什么呢?虽然咱们楼里的姑娘,都是卖身子的,可是你看哪个不是活的自自在在的。你也别想了,要是好好的,妈妈我不会亏待你的;要是不听话,妈妈我也有的是手段让你听话。”
老鸨既温柔又寒凉的说着这些话,随即便收起手,敛着眉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吩咐道:“带下去。”
被带到温子衡所在的雅间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老鸨一个劲的催促着,见她不愿意,想要使些手段,可是又怕她身子不美了惹了温公子不喜。
不过好在,那位温公子,看起来是真对她感兴趣的很,就算等了这么久也没有气恼,而且也不让别的姑娘去伺候。
那些姑娘啊,都气馁的很,眼巴巴的就瞧着这个雅间呢。
越发让老鸨觉得,在她身上有利可图。
“温公子,咱们姑娘来了。”
梳洗了一番,又穿上了好衣裳,看起来整个人就是不一样。不过那身衣裳半个胸膛都露着,下边的裙摆也不着地,她一只胳膊捂着上面,另一个手紧紧的揪着下面的裙摆,咬着唇,看人的眼神透着不经意的含羞带怯。
小厮看见她的时候,先是吸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都忘了挪眼,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弯腰在温子衡耳边说了一句:“公子,就是这位姑娘。”
温子衡点点头,老鸨将人按坐在温子衡身旁,一张脸笑的谄媚的很,还不等她说什么,温子衡便先说道:“我想跟这位姑娘单独相处,你们都先下去吧。”
老鸨眼里充满了意味深长的眼神,拍了拍姑娘的肩,不知暗中是在给她传递什么信息,倒是什么都没说的退下了,紧接着,小厮也退到门外,亲自守着门,木着脸将老鸨和其他人都赶的远远的。
温子衡看那姑娘又害怕又警惕的眼神,想到她说是逃难来的,脸色也松软许多,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
他一抬手,姑娘都瑟缩了一下,温子衡便问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的声音温润,也没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举动,让姑娘稍微放心了些,温子衡便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沈,单名一个瑶字。”
来之前,老鸨已经交代了她,说她以后的花名就叫瑶瑶,但是,她有自己的姓氏,她叫沈瑶,不是什么花名瑶瑶的姑娘。
还不等温子衡再说什么,沈瑶突然起身,在他面前跪下,眼中含泪说道:“公子,我不是青楼女子,我是好人家的姑娘,我的家不在京城,我只是落了难,还请公子怜悯,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她却是说不出来了。
温子衡想要去扶她,可是看着她退了一步的动作,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只道:“沈姑娘,你先起来。”
见她不为所动,温子衡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有事想要问你。”
沈瑶还是有几分警惕,但是看温子衡眼神清明,问道:“真的?”
温子衡点头:“你先起来,坐下同我说话。”
沈瑶起身,挪了挪凳子,坐的离他远了些,不过温子衡并不在意,同她说道:“你刚刚在大街上,摔倒在我的马车前,你可还有印象?”
听他这么说,沈瑶抹泪的手顿了顿:“是有这么回事,原来那是您的马车。”
“没错,我看见两个男人把你带走了,但是从你的话中听说,你是逃难来到京城的,我想问问你,你可是玉衡人?玉衡哪里遭了难?遭了什么难?”
见他问的竟是这样的问题,沈瑶在闺阁中的时候,也读了些书,当即便对他的身份做了一些猜想,怔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是玉衡人,从邕州来的。”
温子衡皱起眉头,问:“邕州发生了何事?”
沈瑶低着头:“自上月起,邕州连着下了半个多月的大雨,这个月,又发了大水,还有些地方,山也垮了,冲坏了房屋,死了好多人。我的父母,从邕州逃出来的路上也都没了,就剩了我一个人。遇到那个妈妈的时候,她拿了吃的和衣裳给我,我还以为她是好人,可没想到,她是骗我来卖身子。”
沈瑶说着说着,又低声哭泣起来。
温子衡听了她的话,自上月起?可是朝上没有收到半点与邕州受灾有关的消息。
想到这里,温子衡便问沈瑶道:“受灾如此严重,当地的官员难道没有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