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条件
终于想通了的陆槿一，对此很是不高兴，但女帝被她搅了局，也更加不喜。
于是乎，母女两人事隔几日后在此刻突然对峙了起来。
女帝自然不会害怕什么，但自己利用的小心思被女儿当场戳穿，心下还是有些不悦，眯起眼睛释放威压看着陆槿一，沉声：“你是在质问朕？”
陆槿一即便是，不会也不敢傻到就这么承认。
但语气还能听得出来她的不高兴：“儿臣不敢。”
“既然不敢，明知朕是什么意思，还要违逆于朕？”
“朕看你真是被宠的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你要记得，你是朕的女儿，是皇室中人。”
至于她是被谁宠的无法无天，不用细说，她们心中也都清楚的很。
“正是因为儿臣是您的女儿，所以儿臣知道，母皇忌惮景氏良久。所以，才会想办法激怒景墨，对付景墨。”
虽然陆槿一话说的没错，但作为帝王，被人猜中了自己的心思，是最为忌讳的事情，即便这个人，是她的亲生女儿。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侍君之事，难就难在，帝王心思，难以揣测。
若轻易就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岂不是能被人轻易拿捏。
更何况，这件事，她一向掩藏的很好，却不想，竟被看似毫无城府的陆槿一当着她的面揭穿了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帝隐隐已经有要发怒的征兆。
陆槿一抿着唇，她心里也是怕的，但却没有退缩。面对女帝的怒意，陆槿一几乎是刹那间就在心中做出了对策，她伏低身子，不让母皇看到她的神色，声音却传了出来：“儿臣知道，母皇忌惮景氏。儿臣说出来，并不是要质问母皇，而是想为母皇分忧”
说完，她抬起头，目光迎向女帝：“母皇难道不觉得，儿臣就是那个最能帮助母皇成就大事的人吗？”
“只要儿臣与母皇一条心，儿臣保证，定能助母皇达成所愿。”
陆槿一说的信誓旦旦，让女帝看着她一时无话。
女帝深深的打量着陆槿一，陆槿一作为她的女儿，如今已及笄，她自认身为帝王，看人已不在话下，对这个女儿也颇为了解，可此刻看来，陆槿一远不像她所想的那样，或者说，只是她自己以为了解她。
“你倒是会说大话，这么信誓旦旦，那你不妨说说，朕想要的是什么？”
女帝问道。
若是陆槿一真的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也能跟她一条心的话，她的话倒是说得不错的。
“母皇要的是”
陆槿一沉沉开口：“兵权。”
“自玉衡建国之日起，陆氏登基为帝，景氏作为肱骨之臣，世代皆为良将。陆氏的老祖宗为了表示对景氏的重用，赐予兵权，世代袭之。可她们却忘了，人心贪婪，景氏兵权在手，战功赫赫，威名远扬，又受百姓爱戴，这些都不错。可有一句话，叫功高震主，若是景氏哪天有了不臣之心，只怕我陆氏的江山，就要改名换姓。就算景氏没有，兵权在皇室手中，也更能保证我陆氏江山千秋万代。”
陆槿一双手拱于额前，朗声道：“儿臣知道母皇有此疑虑，儿臣愿助母皇一臂之力。”
殿中只有三人，陆槿一的话落下来，却静的好像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陆槿一越说，女帝的脸色就越难看。
她心中所想，完完全全就被陆槿一说了个正着，甚至说，一点不错。
可越是这样，才越是让她脸色难看。
“朕倒是不知，陆槿一你心思竟深沉到这种地步。”
女帝似不敢相信般拍案而起。
陆槿一却笑了，笑的一脸天真无辜的模样：“母皇，儿臣并非心思深沉，只是儿臣聪慧，其中利害一点便通。儿臣既然说出来，便跟母皇是一样的想法。母皇，儿臣能助您成事，您信吗？”
女帝不答她的话，但陆槿一知道，母皇她会动摇的。
因为她说的这些话，就是上一世，母皇立她为储君的时候，对她说的话，甚至于在母皇病逝前，还要让她在自己的病床前发誓，一定会完成她未完成的夙愿。
否则的话，让她不得所爱，不得好死。
陆槿一哭着发下誓言，而母皇去世后，她登基时间虽短，但其实心中从未想过要对景墨做些什么。
后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应了誓言，还是母皇在天之灵没有保佑她，她真的不得所爱，不得好死。
眼前，陆槿一面对着女帝的审视，她虽心中有谱，但却没有十分的把握，是以，在女帝做出应答前，她心中仍然忐忑。
等了好半晌，陆槿一才听女帝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她不信，陆槿一说这种话，是没有条件的。
听见女帝问话的陆槿一在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赌对了。
“儿臣的条件有两个，第一，儿臣想要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
“父妃去世的真相。”
陆槿一很是紧张的留意着女帝的每一个表情，生怕错过了什么。
而女帝闻言，则是蹙了眉：“你父妃是因病去世，你还想要什么真相？”
女帝表情坦荡，没有一丝异常的反应，让陆槿一高高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但也对此，免不了有些失望，缓和之后才说道：“父妃一向身体强健，儿臣不信，他会突然暴病而亡。所以，儿臣要寻求一个真相。”
对此，女帝沉思了一下，也像是知道这深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说不定什么地方就有不为人知的冤死枉死的人。最后还是应允了下来：“朕可以让你去查。说你的第二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儿臣，要储君之位。”
这下，女帝的神情维持不住了，看着陆槿一喝道：“陆槿一，你放肆！”
陆槿一像是早就已经猜到她会发怒，甚至一点都不害怕。
女帝看着陆槿一，听闻她的条件，觉得她简直太过痴心妄想：“你倒是会狮子大开口，你当一国储君是什么？你交易的筹码吗？你以为你想要，朕就会允你？”
反观女帝的恼怒，陆槿一却是不慌不忙：“母皇，若是儿臣当了储君，那便只能景墨嫁我，而非儿臣嫁他。”
陆槿一短短的一句话，就让女帝明白了她的意思。
若陆槿一为储君，景墨想要同她在一起，那便只能为皇夫，交出手中兵权，从此困在深宫院墙里，前朝之事，再与他无关。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女帝哪能就此轻易松口，仍然说道：“储君一事，功在社稷，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
陆槿一笑了，说出的话说是大言不惭也不为过：“儿臣当然会有功，尤其是对母皇来说。”
女帝看着胸有成竹一般的陆槿一，冷哼一声：“有没有功，不是你嘴上说了算。朕等着看你到底能给朕献出什么功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