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搭讪
余晟接下来的确还有事情，骑着小电驴继续上路，到了旁晚，余晟靠在小区门口休息的时候，碰见了任汀，余晟有点意外：“你下班了啊？”
任汀点头:“一起吃饭？”
他上前自然而然为余晟衣服整理好领口，想牵过余晟放在包里的手。
不过伸手时余晟有些僵硬，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个点，周围人来人往，在众目睽睽下牵手，余晟是真的觉得不太好意思。
任汀手一顿，静静看着他。
余晟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又伸出手，抓着任汀的袖口。
任汀这下轻轻笑了笑，拉着人往外走:“周同学呢？”
余晟任由任汀把他带到车上，系好安全带后余晟侧首看身边的人，又伸手拉住任汀的衣袖开口:“他先走了。对了，我们的关系，不要对外说可以吗？”
任汀看着他，余晟轻轻眨了两下眼。
任汀笑了:“你这是在像我撒娇？”
余晟别过头:“没有，我是在商量。”
他垂下眼：“和你。”
任汀:“那你能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余晟揪着安全带坐好：“周辰然是你的学生，我是他朋友，当他知道我们结婚了，而且是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叫上讲台，要是知道我一个替人代课的和你这个教授结婚了，嗯……我觉得不太好。”
他语气不太有底气，但条理清晰，说完后一双眼睛望着任汀，隐含期待。
任汀认真听着，听完伸手捏余晟的脸说:“你是在为我考虑？”
余晟:“……”
因为这个动作差点炸毛的余晟:“我那是自己觉得尴尬……”
他语气有点凶，表情也是气鼓鼓的，却像一条箍着腮帮子的鱼，双颊鼓起，却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摸一把。
任汀没再动手，应道：“好。”
晚饭吃的还是鱼，不过换了一家，是水煮鱼，偏辣，一顿吃下来余晟很满足，按照约定，他们aa付，回来后简单洗漱就睡了。
结婚之后，他的生活也没有发生特别大的变化，除了日常起居身边多了个人之外，余晟还是照常工作，任汀也严格按照他们婚前的那个合同来，循序渐进培养他们的感情，但大多时候都是点到为止。
周辰然被小羊抓过之后果然老实了不少，至少不会慌里慌张闯到他家这边，一度让余晟觉得安静不少。
只是周辰然的线下骚扰变成了线上的，刚被咬后几天，余晟几乎每天都能够收到周辰然发来的图片，这家伙自恋的很，且酷爱照镜子，自从脸上刮花了每回照镜子就给余晟拍一张。
余晟也被迫欣赏他骚包的姿势顺带围观了他脸上的抓痕渐渐消退的过程。索性好得很快，没留下什么疤。
送外卖加上超市兼职，余晟去了一家咖啡店当服务员，面试上后更加忙碌，整个人就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还多亏了任汀和他住一起，带着他吃饭，让余晟这段时间的伙食好了起来。
陈磊看着他的样子多打量了几分，余晟察觉了，投去疑惑的目光。
陈磊:“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
余晟:“你这怎么看出来的？”
陈磊指了指他的黑眼圈，又说:“你的眼睛很红，仔细看上面血丝不少，没事吧？”
余晟：“没事。”
像他们这样的年纪很少不熬夜的，就比如上他们这样的班，昼夜颠倒其实很正常，夜里上夜班，白天做其他事情的时候趁机补觉，但身体还是倍儿棒。
不过少部分情况脸色差下去也不是没有，只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会好的，陈磊之前的脸色比现在的余晟还差，他都没请假休息，就硬生生扛过来现在照样生龙活虎。
陈磊目光落在余晟的背影上，可能是余晟第一次给他的印象太过斯文，余晟皮肤很白，就像个富家少爷碰不得的瓷娃娃一样，再加上余晟最开始上来上班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让陈磊更加确定这一点。
所以他们一起工作时，陈磊就会格外照顾余晟一点，也包括余晟生病脸色难看，都会比别人多一分关心。
现在听余晟这么一说，陈磊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没有必要，换班之前陈磊还是叮嘱了几句，看着余晟应下才离开。
余晟一干就干到晚上，下班天已经黑了，他出门，被不远处的人影吓了一跳。
余晟:“你、你怎么来了？”
任汀:“来接你。”
他上前，把带来的大衣披在余晟身上，余晟别过脸:“我不冷，而且就一点路。”
任汀将他的衣领整理好，闻言嗯了一声，牵着人往前走。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余晟指节微微蜷起，食指碰上任汀的手指，又被任汀捏了捏。
原本以为这几次都是凑巧，要么就是余晟之前在任汀的车上突然晕倒让人放心不下，可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星期，还是没有一点改变。
中饭午饭任汀都会找过来，不论余晟在干什么，甚至在送外卖时，任汀一个电话打过来，余晟只要接起过不了多久两个人就能够碰面。
不论工作到多晚，或者换班，余晟都能在下班的时间见到任汀。
这一点余晟其实挺满足的，忙忙碌碌一天下来，不论多晚都会有个人来陪他一起吃饭，余晟当然乐意，不过他确实不想麻烦任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最近他们只要是一起吃饭，任汀永远都是付钱的那个。
余晟最开始还尝试aa，任教授却淡淡看他，然后抛出个令余晟无法回答的问题：“就这么吃下去，你还有钱吗？”
余晟无言以对，任汀带着他吃，伙食的确很好，但也意味着花销会比较大，这让余晟不得不考虑他们两个人现在生活水平不相当的问题。
余晟自己是穷，但不可能让任汀和他一起吃不好，余晟也没那么多钱跟上任汀的脚步，左右任教授坚决不同意两个人分开吃，这对于他而言就相当于两个结婚的人各过各的，差不多分居了。
最后敲定，他们现在吃饭的开销还是任汀付，aa照常，不过只是把余晟现在付不起的钱放在账上，先欠着，任教授十分随和，从一开始就说了这些钱不着急还，等他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也不迟。
尽管是这样，他们没吃一顿饭钱就叠加的越高，余晟一直记着钱的数目，看着他一点一点累积，逐渐增加到了他现在已经完全无法负荷的地步。
碍于面子，他没跟任汀说出来，但他开始默默在饭点和任汀错开时间，企图少吃一顿，少欠一点钱。
可惜二十三岁的男孩终归敌不过三十三岁的男人，能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更何况余晟现在的工作体力需求大，一旦他的饮食差下来，他的身体也就差下来了。
他在咖啡店干了几天，也渐渐熟练，这家的环境比之前的工作环境都要好，里面飘荡着淡淡的清香，还放着轻音乐，在里面呆久了，人也会放松下来。
临近下班，任汀进了店内，他和柜台上的余晟四目相对，余晟也知道了这下躲不过。
余晟：“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任汀：“摩卡加冰。”
余晟：“好的。”
任汀说完后就去了座位，他坐的位置靠窗，任汀微微侧头，看得见店外的人来人往，他带着金丝眼镜，颈部线条流畅，下颌线几乎完美，余晟盯着看了两秒，任汀突然转过头，再次对视，余晟目光像是被烫了似的，又低下头。
给任汀送完咖啡，余晟又回到岗位，下班后余晟还在收拾，任汀就过来了。
他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余晟来的，一进门就吸引了店里人的目光，眼下店内没有其他客人，和余晟一起打工的女生凑过来问：“他冲着你来的啊？对你有意思吗？”
那女生长得斯文清秀，性格倒很活泼敏感，就根据这一点能察觉到他和任汀指尖不同寻常的气氛，明明他们没说过话，那女生看向他们的视线却很意味深长。
余晟刚想回答，任汀已经走到他的跟前。
任汀：“晚上有空吗？”
身边的女生肉眼可见激动起来，就连周围的男生也被吸引了目光，被这么打量，余晟抿唇，任汀仿佛看不见他的局促似的又问：“不知道能否请你赏个脸，下了班一起吃个饭？”
闻言身边的女生啊啊啊一阵，这个时候，任汀又以这样的方式开口，明摆了就跟酒吧里搭讪的方式差不多，过于明目张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目的。
任汀语气轻佻，对上余晟的目光时眼含笑意，余晟分明就从他的目光之中看出了捉弄的意图，这才明白任汀这就是故意的。
别无他法，他匆匆脱下店服离开，因为着急走之前还想拉着任汀的手，却在手一碰到任汀时身后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尖叫声，发出声音的人似乎极力压抑激动，但还是令周边人听得清清楚楚。
女生：“啊啊啊啊我看到真的了！”
同样听的一清二楚的余晟：“……”
他顿时被烫似的跑出店门，身后的任汀慢慢跟了出去。
一直跑到无人的巷口，余晟才停下脚步，任汀追了上来，他还在喘气中，任汀把咖啡递给他：“没动过。”
余晟没接，他瞪了一眼任汀，难得语气哀怨说：“您报复我爽吗？”
任汀装作听不懂：“晚上一起吃饭？”
余晟轻哼，没好气抽走任汀手中的咖啡灌了一口，任汀：“餐厅已经订好了，就等你去。”
余晟看了他几秒，又心疼自己已经空荡荡的钱包，认命跟着任汀到车内，坐进去后任汀说：“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
余晟：“你都追到这里来了，我还能不愿意？”
任汀笑了笑：“不能。”
余晟没忍住，他坐直了身体偏过头去看任汀：“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任汀：“你选的地方的大多都围绕在学校周围，不难找。”
顿了顿，他又说：“我刚才说的也没错，的确是找过去专门请你吃一顿晚餐。”
这不提还行，一提余晟想到和他一起打工的人看过来的目光就浑身不舒服。
他望向任汀，见人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又带着金丝眼镜，样貌如此出众，浑身还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质，就任汀刚刚说的那几句话，成功能让他们这群二十出头的人浮想联翩。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过哀怨，任汀又说：“是你自己先跑，我才找过来。”
任汀：“不许推脱。”
“我没推脱”余晟这下也没辙了，“我这不是在您车上吗？您想带我去哪里都可以，卖了都行。”
最后一句话他压低了声音，不知道任汀听到没有，接下来的路程，任汀嘴角的笑意就没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