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有话直说
睡房的门帘被撩开，从外面走进来的，正是大头爹。他没有看一旁的常迎雪和大头娘，而是自顾自的把手中的草药摆放在桌上，然后搬出舂桶，再把桌上的草药扫到舂桶内，当着常迎雪的面用力的研磨了起来。
“老头子，你跟这小姑说说吧，咱们可不是那样的人嘛。”大头娘抢先打破了沉默。
常迎雪也是怕大头一家继续误会下去，忙解释道：“姨娘，我的意思是，您如果需要钱银之类我也不会推辞的。”
“我们真的不需要，是吧老头子。”
一旁舂草药的大头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常迎雪，语速平稳的说道：“这位小姑，我家老婆子说的没错，但是她有些话不太方便说，那就让我给那你讲讲吧。”
“我刚才听到，你是要问这仙亘山和狐妖的事儿吧？”大头爹放下手中的木舂，掏出烟袋点着了火，用力深吸了一口后问道。
“是的。”常迎雪深深的点了下头。
“哦，好！既然你想了解一下，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大头爹再吸一口，“这个仙亘山距离这里不算远，也就几十里地吧，从前那山里狐狸就多，但都是些寻常赤狐没得能耐，它们数量多归多啊，可从来不会下山骚扰人，我们人和狐都是各自活各自的，多少年间都是相安无事，互不干涉的。但是就在前几年吧，那个地方来了个什么狐妖，挺厉害的那种，自从他来了之后，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常迎雪聚精会神的听着大头爹的讲述，怕漏掉什么关键信息，会影响他们试炼的结果。而大头娘又坐回了床尾，继续为宁欢按脚底，她相信这种老方法会缓解苦热症，一旁的大头爹却不看她，不紧不慢的抽着烟，慢慢讲起。
“大家都说啊，狐狸成仙能化人样，但是那需要几百上千年的时间，原本仙亘山的赤狐根本没这个可能，但自从他来了之后，那些小赤狐就发生了变化，他们的修炼突飞猛进，短短几年，就有很多狐狸可以化作人样了。”
“也就在这两年吧，仙亘山的狐妖就开始频频下山，骚扰我们的村庄和临近的几个村，弄的大家都是苦不堪言，但是我们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啊，只能是他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唉。”
“您的意思是，这些狐妖还会下山骚扰你们？”常迎雪一脸疑惑的问道。
“那是自然了。这些个狐崽子，这些个小畜生，不会变化成人的下山偷鸡偷兔，会变化成人的骗吃骗喝，有些时候还骗钱财呢。常小姑，不瞒你说，我们以前不在这里住的，是在仙亘山山脚，只是后来实在受不了骚扰才搬到此地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现在还有狐妖来骚扰了吗？”常迎雪看向大头娘问道。
“搬到这里之后还真就没有了，只有你们这些外乡人会突然造访，而且”大头娘欲言而止。“而且？而且什么啊姨娘？”常迎雪看到大头娘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出口，而且眼睛一直瞟着大头爹，忙追到道。
“咳，你就直说算了呗。”大头爹接过话，又说了起来。“你姨娘她不说，那就我说。我们搬到这里之后，狐妖是没有了，但是总会莫名其妙出现你们这样的人，称呼自己叫什么，叫叫，啊对，叫试炼者。”大头爹吸了一口烟后继续说道：“我们见过很多了，到我们这儿打个站，然后就出发去仙亘山里的仙亘洞找那狐妖去了。”
“叔父，您再继续说说，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仙亘山里的事。”
“好，是这样。我们遇到的那些自称叫试炼者的人，莫名其妙的来，有些赤手空拳，有些带着兵器家伙，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对我们讲，是为了什么心愿而来到这里，只要杀了洞中的狐妖就可以回到自己家乡得到自己的愿望。好像是这么说的吧？老婆子。”
“是是，就是这么说的。”还在为宁欢按着脚心的大头娘回答道。
“一般情况都是第一天来，有些时候是早晨有些时候和你们一样是晌午下午，前前后后来了有二十多人吧，来了之后会住一晚，第一天一早就启程去仙亘山。但是啊，但是，我就不知道这些人之后去了哪里，是死在了狐狸洞里还是回到了他们说的家乡，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叔父，他们说的意思是，那个仙亘洞就是他们能回到家乡的地方？”常迎雪听出了其中的奥妙，还想再次确认一下。“嗯，好几个人都是这么说的，说什么杀死狐妖，就能回家当大王，或者回家娶娇娘之类的。”大头爹回答道。
听了大头爹的话，常迎雪心中料定仙亘洞就是能从这里出去的地方，那个狐妖就是开启婆陀门的关键。“原来是这样，那好我知道了，谢谢您二位叔父姨娘。”
听到常迎雪的道谢，大头爹微笑着低下头继续舂药，大头娘接过话来回口道：“这有啥谢的啊，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哈哈。”
常迎雪本来还在思考如何和大家汇合在一起，然后去仙亘洞探个究竟，突然听到大头娘说出这样一句“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此话一出，立刻让常迎雪警觉了起来。“姨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头娘知道自己多了嘴，也不敢再说什么，眼睛一直瞟着大头爹，像是在求救。“唉，你啊，就是爱多嘴。”大头爹一边说着，一边从舂桶中取出舂好的草药，递给大头娘，说道：“你去把这些煮水冲来，速去速回。”
大头娘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回嘴，就忙放下宁欢的脚，接过大头爹手中的草药，就去了东厨。大头爹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又点上一袋烟，缓缓的说道：“你是想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照顾你们，我们到底是想图点什么？是这个意思吧？”
常迎雪点了点头，没说话。
大头爹深吸了一口眼，说道：“自从我们搬到这里之后，就发生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