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良人不良
大家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就准备出门了。常迎雪突然看到格玛也在其中，忙问道“唉，格玛，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快快回去再睡会儿。我们这就去赌坊了，用不了几时我们就回来。你且再这里等我们，好吗？”
“常姐姐，我已经醒来了，回去再睡已是不能，不如让我送送你们吧。”格玛笑嘻嘻的说道。
听到二人的对话，钱不留凑过来说道：“三姐，让她去吧，都这么大了，能照顾自己的，安心啦。”说完转头对着格玛又说：“你可记住回来客栈的路，看看热闹就回来，明白吗？”格玛满心欢喜，点头答应。
“唉，这一大一小，可怎么办。”常迎雪叹了一口气。
几人离了塞尚客栈，走在西门大街上。寅时天冷，街上吹着冰凉的风，但已经有很多当地人早起务工了，淘金桥上南来北往走着许多的人，有人推着货车，有人牵着骆驼。
“好冷啊，常姐姐。”格玛跟在常迎雪的身后，止不住的念叨。天还未亮，温度确实有些低了，几人都被这寒风吹的簌簌发抖，但也没人停下脚步。
穿过淘金桥，就上了东门大街，这条街通向东门但小路分支众多，路的尽头是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下桥口紧连着河岸有一处小摊，卖着当地人爱吃的晨饭，羊肉汤和馍馍。虽然大家已经饥肠辘辘，但常迎雪并没有让大家坐在摊前大快朵颐，而是让钱不留去买几个馍馍给大家充饥，她是担心误了时辰，这一月只有初七才开的赌坊，错过了怕是要再等几十日了。
每人拿着一个馍馍嚼着，白鹿却也不食，只在前面带路。没有到这小摊的正对面，也是沿着河岸的一条小路就是通往大名鼎鼎的贵霜赌坊的路。路口并无立牌，只有石碑一块，上写着“回头路”三个字。
“嘿，这也是奇怪，怎么去往赌坊的路是要唤作‘回头路’呢？”钱不留驻足石碑前，看着不解。张鹤凡几步走到钱不留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五哥！赌坊，回头路，你仔细想想。哈哈！”
被张鹤凡这么一说，钱不留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索性也不去想了，不管叫啥名儿，随它去吧。
小路不宽，并排能过三人，当他们一队人前前后后的走进去，发现小路的两旁有很多人，这些人或蹲或站，或披头散发，或布帽遮面，各种各样的模样都有，看的他们心中犯怵。走在中间的常迎雪并没觉着奇怪，反倒不停打量着这些人，但她的手却被害怕的格玛抓的生疼。
张鹤凡走在队伍最后，也在打量着这些人，但眼神就是与他们对不上，他想从这些人的眼神中得到点什么信息，但是很不幸，什么都没得到。可当张鹤凡错身从他们身前经过之后，却感觉无数的眼睛正在看着他们，看的张鹤凡心里发毛，脚下有些拌蒜。
时候不到一刻，大家就通过了回头路，到达了贵霜赌坊的门口，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大梁国的赌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而这个赌坊却显得冷冷清清，感觉没什么人气。赌坊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门左右雕刻灵兽狻猊，院墙约两丈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状，门上黑色匾额上书“贵霜”二字。这地方怎么看，怎么是户人家，也不像是寻常赌坊模样。
“小鹿，这也没个接应，咱们如何进去？”常迎雪问道。
“要不我去刚才的‘回头路’打听一下吧。”钱不留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其实白鹿能打探到的消息也就是到这个门口了，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她也说不好。“常师姐不急，我去打门看看。”白鹿走到门前，啪啪啪一打门，然后向后退了两步，等候听叫。过了半晌，里面无人应答，白鹿再次上前打门，这次她用的力度有点大，兴许是怕里面的人听不到。
没等拍到第二下，门就自己打开了一个小缝，原来这门并未关闭只是虚掩着。白鹿回头看向众人，张鹤凡和钱不留率先明白了她的意思，紧忙上前帮忙把门推开。别看这门只是虚掩，留了一条小缝，但是推起来着实要费些力气。大门被推开，里面并不是寻常庭院中的院落，而是一条四周封闭的步廊，步廊两侧都是闭合着的门，而尽头有一张方桌，方桌旁并无他人。
众人看着步廊，心中难免有些忐忑，走在其中也是左顾右盼十分警觉。当他们来到方桌前，看到这里空无一人时，钱不留说道：“这地方也太怪了吧，打开门做生意，连个接待的侍应都没有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说道：“良人勿燥。”
众人一齐看向传出声音的方桌，只见方桌后面的地上缓缓升起一把椅子，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这人头大身小，面无血色苍白蜡黄，一身皮包骨，显得异常瘦弱。
“终于来了个会喘气的了，喂，这赌坊怎么进啊？要何抵押否？”钱不留根本不管对面站的是什么人，张口就来。还没等那皮包骨说话，张鹤凡就抢先一步赔笑着说道：“见笑，见笑！嗯我们是来赌两手的，敢问如何去往？”
那人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张鹤凡，似乎根本没有眼皮一般。“良人，要赌什么？”
张鹤凡微笑着回道：“消息”。
“可有凭证？”皮包骨又问道。
这时常迎雪凑上前来，拿出了那枚铁菱，问道：“此物可算凭证？”铁菱摆在皮包骨面前，常迎雪明显感到那人眼睛又大了几分，让她想起了一种鱼，眼睛大大的鱼。
皮包骨伸手将铁菱接过，端详了一番，然后再次抬头看向张鹤凡等人，“良人，有几人？”
钱不留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六人，六人。别磨蹭了，快到我们去吧。”
那皮包骨没有看钱不留，眼神还是停留在张鹤凡身上。“六位良人，请伸出右手。”
伸出右手，这是什么意思？来赌坊赌两手，还有东西送的嘛？听到皮包骨这句话，张鹤凡琢磨了一下，冲着大家点了一下头，示意大家可以。正当大家要伸出手的一刹那，白鹿突然勒令大家停止，她几步上前，对着皮包骨问道：“伸出右手，是何用意？”白鹿以为这个皮包骨会给他们解释解释，但没想到的是，这皮包骨还是重复着刚才的话。
“六位良人，请伸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