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牧笛自由随草远，渔歌得意扣舷归

    在过去的几天里，张鹤凡进步的很快，他并不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但却不乏聪慧和勤奋。他把崖洞中的所有动作心法口诀都牢记于，虽然有一些法术道术以他现在的元气境界是无法使用的，但也不妨碍他一遍一遍的背诵，把这些都刻在骨子里。

    “小凡，怎么样了，都能驱动哪些道法了？”经过几天的修炼，宁欢已经略有小成，天罡正气已运转周身，打通了身体多个穴道，元气境界虽然没有更上一层，但也稍有提升，更重要的是，崖洞内所刻道法中的“五雷攒簇”已经略有所成。她的“造化境”配合“五雷攒簇”的手势口诀，已经可以召唤五方雷神中的一方天雷，但威力自然没有太大。这雷法，是五脏之炁攒聚于一，斩除五漏，寂然不动，为道之体，感而逐通，方能达于大道，掌握五雷妙用。此刻的宁欢还不够火候，更需多用多练。

    “师姐，还是只有昨天掌握的‘掌心雷’可用，其他的就还未见成效。”说罢，张鹤凡静默调息，直至耳不闻呼吸之声，唯一口气顺逆，默念“驱雷咒”口诀，右手握雷局擦左手掌心，存雷将之魂归入震宫，发“”字音逼气，将双手雷局急速放开并抛向指定方向。“轰”的一声，张鹤凡掌心所指方向，一棵腰粗柳树被打穿了一个窟窿。

    只有这一种法术可用，就已经让张鹤凡和宁欢兴奋不已了，何况这“掌心雷”的威力也确实不小。“小凡，这‘掌心雷’的威力确实不俗。其他的道法你有没有试过？比如五雷，下神，炼将之类。”宁欢看着张鹤凡的“掌心雷”已经不可小觑，想让他尝试其他的道术法术。

    “师姐，这几天我基本上都试过一遍了，还是无法领悟要领，包括您已经可以驱动的雷咒法术，我也是没办法把天罡之炁聚于五脏，激发雷咒。”张鹤凡的话说着有些沮丧，不过这事可以理解，自己心中口诀心法如数家珍，但就是无法驱使，当然会郁闷难过。

    “没关系的小凡，这道家法术也有它的适用性，有些人就适合这个，有些人就能修炼那个，每个人的体质啊能力啊领悟力等等，都不一样，所以咱们慢慢来，别强求。”宁欢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温柔，用言语安慰着张鹤凡。“对了小凡，我刚才听你说了一大堆，还想没有听到你说‘炼将咒术’，这个是试过了吗？”“还没有呢师姐，之前的下神咒，我尝试了一天，也没有效果，炼将咒术好似与它一样，我也没了兴致。”宁欢能感觉到张鹤凡此时此刻的心情有些压抑，他需要鼓励，更需要自己的安慰。

    宁欢凑近张鹤凡，摸着他的脑袋，慢慢把它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小凡，还记得师傅说过的吗？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任何事我们都别放弃，坚持总会有好的结果，你说对吗？”

    张鹤凡心中委屈，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打转，他努力的挤了挤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师姐，我知道了，我再去试试。”离开了宁欢的身边，张鹤凡走到木屋一旁的空旷处。只见他站定足位，身体笔直，双脚并拢，左手擎于胸前托住右手，右手五指指尖全朝上，中指及无名指收弯入掌心，中夹炼将符，大姆指、食指、小指各朝上伸,即成三清指，双目微闭，口中念到：“中理五炁，混合百神，以我元命之神，召彼虚无之神，以我本身之炁合彼虚无之炁，法到奉行，急急如律令，駍馺。”言毕，右手甩出炼将符于空地，符与地面接触之时，砰一声响，白烟骤起。

    这炼将之术，也称召将，是以自身元气元神召合而来。通常先要念咒，后发炼将符，存想天将来临，然后以鼻吸天将人中宫混合，再分别神将五行运入五脏。如邓帅属火归心，辛帅属木归肝，使者属土归祖宫，赵公明和王灵宫属心，马灵官属震归肝历胆。炼将时天将来与不来，以自身各部位的感觉为兆。如听得两鬓有冷风至，目跳，鼻酸，耳间闻有钟声，风雷鼓动等，就认为天将已至，再提天将入符于自身，方可使天将受命。如三召不至，便认为天将不降，便不可再行法事。

    张鹤凡紧张至极，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成功，更不知道会召出哪位神将，只是一双大眼死盯着白烟处，此刻他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想和身边的宁欢说句话都没有说出口。白烟消散，人形出现，但这人形并不是雄壮威武的神将，而是一位盘坐的小童。张鹤凡和宁欢都有些诧异，难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吗？为什么会是一位小童呢？

    小童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张鹤凡，道了一声：“恩公，多谢救命之恩。”听到这话，张鹤凡更是一头雾水，忙去扶起小童，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我会唤的你来？”被扶起来的小童连忙作揖行礼后回：“恩公，我本是昆仑仙山护草道童，名曰牧笛，只因贪睡恋玩，没有护住仙草周全，让歹人有机可乘偷了仙草。我主九宸上帝罚我于奅宁塔闭门思过百年。但我也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此，我想定是恩公你的搭救才令牧笛逃出囹圄。”

    张鹤凡听着牧笛没头没脑的一番介绍，自己更是不知所措，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给了牧笛听，自己怎么召唤如何炼将等等，但是牧笛偏偏不管那许多，只是认定是张鹤凡恩公救了他。张鹤凡被他一句句“恩公”叫的也是没了办法，只能先留下他再想办法，但话又说回来，他们几人也真的不知道如何送走神将，这就很尴尬了。

    “师姐，这之后怎么办？”三人回到木屋，张鹤凡和宁欢相对而坐，牧笛则在木屋内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新鲜的很。自从张鹤凡召唤来了小童牧笛，宁欢的嘴就笑的合不拢了，也不知道她是在嘲笑张鹤凡的“炼将术”还是看到这个不大点的小童开心，总之她是看着这两位男孩一直抿着嘴笑。“我也不知道，这种高深法术我也不懂，更何况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啊，跟你一样。”宁欢继续笑着说道。“唉，师姐，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这炼将术召出来个小童，这如何是好？”

    宁欢不再理会张鹤凡的抱怨，转身面向牧笛，问道：“小孩儿，你饿吗？想要吃东西吗？”牧笛晃动着脑袋说道：“不想，我不会饿的，从来都不会。”“这么神奇？那你会困吗？需不需要睡觉？”“嗯有时候吧，有时候累了就卧下小憩一会。”宁欢是越问越兴奋，她觉得这个小童有种不一样的吸引力，让她想要亲近。”对了小孩儿，你几岁了？可有家人？”

    “我几岁了？嗯按照你们的年纪来算，我应该有几百岁了吧？嘿嘿”牧童说出了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回答。但此话一出，却让张鹤凡和宁欢都惊掉了下巴。张鹤凡颤颤巍巍的问道：“牧笛，你几百岁了，那你不是活人吗？”牧笛眨了眨眼睛回道：“恩公，您真的认为你用‘炼将术’召出了一个活人，是吗？”听到牧笛这么说，张鹤凡和宁欢才恍然大悟，这百岁小童应是那神仙班列，只是无官无职仙界的普通人尔。

    “那你”张鹤凡还想问一下关于牧笛的事，但牧笛突然对他摆手，而后说道：“恩公稍等，门外有很重的煞气。”听到牧笛这么一声，宁欢立刻起身向外看去，只见木屋外的空地上站着一个人，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

    “是花晓鸳。走，出去看看她有什么事。”宁欢起身就要出去。“哎哎哎，恩公，你们出去就好，我就不去了，这人煞气太重，我害怕。”“你不是神仙吗？还怕煞气重的人？”张鹤凡心中不解。“我是神仙不假，但我也怕死啊，如若打散了我的元气，我也就消失殆尽了。”听到牧笛这么说，张鹤凡轻叹一声，心想这神仙也有不行的。

    张宁二人出了木屋，与花晓鸳相对而立。花晓鸳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已经能召唤神将了吗？进度不错嘛。”张鹤凡心中诧异，这活阎罗是怎么知道自己能使用“炼将术”了呢？“是的，但还不算精进，只唤出一仙灵小童。”这样的结果也在花晓鸳的意料之中，“不急，可慢慢来。但要记住，召之神将，务必收符，否则神将不听差遣。另外，这炼神会消耗你身体的元气，神将做的事情越多你自身消耗的就越快，当身体疲累元气不足时，神将也就归位不在了。”

    张鹤凡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召唤出神将之后要收式回符啊，怪不得这小童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都不听我的话，另外这神将的存在还与我自身元气精力有关，但我唤出小童已有几时，为什么他还在呢？可能是因为这小童无功无力，消耗我的元气比较少吧。“那敢问花师姐，如何收起神将？”“召回的‘炼将符’销毁即可。当然了，如果神将死去，你的‘炼将符’也会自行消散的。”

    “多谢花师姐指点。对了，您此次来所谓何事？”

    “传你们大师兄的话。”花晓鸳把他们大师兄陈震的话传达给了张宁二人，让他们即可启程，去往白沙北陌，与本观的常迎雪和钱不留汇合，取到开打锦盒的口令，并且这件事已经得到了你们师傅陈季常真人的首肯。宁欢听完花晓鸳的话，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大师兄吩咐的事，务必要去做成，因为宁欢心中隐隐觉察到这件事包括那个锦盒都与小凡有着密切的关系。

    听完花晓鸳的安排，张鹤凡呆呆的站在了原地，抬头看向远处山崖的上方。宁欢发现异样，便上去问他：“小凡，你怎么了？在看什么？”张鹤凡回过神来，让宁欢先等等，然后对着花晓鸳问道：”花师姐，我们必定听从师傅和大师兄的安排。但是这谷内山崖颇高，我们如何出去？”

    “明日巳时此地，你二位收拾妥当，就启程出发。”言毕，花晓鸳右手向身后轻轻一挥，身体顿时青光乍现，无数微小青珠在四周环绕，最后凝成一只仙鹤状，伴随阵阵鹤唳，从头顶直冲云霄。而后花晓鸳凭空飞起，速度极快地直奔崖上而去，留下惊讶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