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然后撒个谎
“什么？！”
去交完费顺便买了碗鸡汤的林年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个重磅炸弹，他生怕自己听错了，不停地询问医生。
“怀孕了是好事，不过···”
霍蝶抓狂地抓着医生的肩膀摇晃，“医生，我求您了，一次性说完，不要分段，我要被您急死了！”
“啧，急什么急，小姑娘别摇了，要晕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是这样的，从后颈残余信息素检测到，你的alpha等级很高，而且你们的匹配度也很高，孩子的基因会是可以预见的优秀，但是这对omega孕早期的身体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你会很依赖alpha信息素，一旦信息素安抚不到位，你就会非常痛苦，这就需要你的先生暂停工作一段时间，而且如果得不到足够的信息素安抚，你的身体机能会很快陷入紊乱。这边是建议把你的alpha叫来，一些注意事项我当面跟他说。”
不同于林年的抓狂和霍蝶的欣喜，温岁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如果只是提供给宝宝，用市面上是alpha信息素暂缓剂足够吗。”
医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并没有追问有关温岁alpha的事。
“足够，但是以你的情况，你可能会很排斥别的信息素，只为了孩子不顾自己的话，你会很难受，而且到孕后期你自身也会很需要alpha的信息素，不然身体支撑不下去。”
“能坚持到我把他生下来吗。”
医生严肃地看着温岁，“我们不建议这种行为，胎儿现在还很小，如果你的alpha实在不能提供帮助，我更建议你把这个孩子打掉，不要一命换一命，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
霍蝶懵逼地看着温岁，她大概品出了点什么，眼里一秒换上林年同款愤怒。
医生讲完注意事项，最后又强调了一遍身体为主，前脚刚出门林年就一把把门关上。
“温岁，我不认为你留下他是什么好的选择。”
“哥哥，你们分手了是吗？”
霍蝶自己也是alpha，她太知道对omega来说alpha信息素有多重要了。
“嗯，好聚好散，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他最近都不陪你的吗，如果他在身边你怎么可能会因为信息素不够用痛晕过去？”
“没事，小蝶，我会打掉他的，你先回去上课，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答应哥哥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我···”
“别让妈妈担心。”
温岁搬出温暖，霍蝶终于答应了他。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林年使了个眼色，把霍蝶推到病房外。
“你哥不想家里人担心，你在这他连难受都不敢难受，就是怕让你看到当哥的脆弱的一面。总之这个事你绝对守口如瓶，我会劝他的。”
霍蝶忧心忡忡地点头，往微信上给林年转了一大笔钱，完了发现超出转账数额，问到了林年的银行卡账号。
“林年哥哥，这是我攒的零花钱，你拿去给我哥买些补品。”
“知道啦，你安心学习吧。”
送走了霍蝶，林年叹着气回到病房，他原本想问温岁是不是不想打掉这个孩子，但看见温岁那副随时会破碎掉的样子，又不忍心开口。怎么能说他呢，他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温岁，先喝点汤，你需要补补。”
温岁回过神，孕期激素的影响总是让他很想哭，好像随便一点什么挫折都要把他压折了，温岁很难相信亲生母亲是怎么熬过那段时间的，也很难想象温暖是怎么在怀着霍蝶的时候照顾他的。温岁心上压着一块大石头，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鸡汤很鲜，医院附近的小店面开了很多年，很明白病人和孕妇、孕夫们需要什么，鸡汤是跟农户定的土鸡，配上香菇用柴火炖，一点添加剂都没有。林年上大学时班上有同学突发急性肠胃炎，他和班长一起送来的医院，那几天这附近都跑遍了，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住院的是自己的好朋友。
盒盖刚掀开就冒出了一阵香味，温岁闻到了却只想吐。
林年赶紧又盖起来，幸好老板懂得多，一问是给孕夫的，放了一小盒酸梅在旁边。
温岁含着酸梅才觉得舒服了些。
“怎么办呢。”温岁自嘲地笑着，他的妈妈遇人不淑，他自己也未婚先孕，传出去别人又会怎么说。温岁不在乎那些难听的话，可他不能接受别人骂他在乎的人。
林年一咬牙，“要不然找姓伯的摊派，反正是他的种，借你点信息素怎么了。”
温岁摇摇头，“那算什么，他心有所属，我挺着大肚子去破坏他们的爱情吗。”
“那你想怎么办！温岁，要不你就听医生的，不留他了，这才多久，还没成型呢，你……”
“我不知道，”温岁轻轻摸着平坦的小腹，“我们先回去吧，反正月份还不够的时候都可以打，我再想想。”
这是各退一步了，林年长叹，“好，那就先回去，你慢慢想。”
少女倚在树下看着林年带温岁离开，树荫遮住了她半张脸，看起来有几分阴鸷。霍蝶去年体侧身高有178，快和温岁差不多高，并且医生说她还能长。alpha自带的信息素压迫使她在不笑的时候很像个混黑的，丝毫没有在哥哥面前乖巧懂事的样子。霍家四个孩子三个alpha，就温岁一个omega。
面无表情的浏览完伯桁和沈原的那些花边新闻，霍蝶拨出去一个电话。
医生开的药短暂地缓解了腺体疼痛，但温岁知道那只是暂时的，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渴望伯桁的信息素而难受得打滚，甚至毫无尊严地去祈求他，说不定还会被沈原羞辱。
哥哥们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一定会觉得他给他们丢人了，然后指责他不检点，再逼着把孩子打掉吧。打掉确实是最优选，但是一想到自己也是母亲忍耐了快十个月生下来的，温岁就觉得他不能剥夺这个生命来到世界的权力。
“林年，我努力挣钱……”
“然后呢？”林年再给他削芒果，一听这话就觉得后面肯定不好听，“然后你用命把他生下来，再给我一笔钱，让我帮忙照顾？”
林年知道温岁纠结在哪里，作为多年的朋友，他太明白了，温岁想要一个普通的家庭的愿望，就和他想要逃离家庭的执念一样强烈。
“你可别想了，我不喜欢小孩子你是知道的，我才不帮你养。”
林年忍着难过，不想让温岁看见他的丧气样，埋头给芒果切块。
“别生气嘛，我就随口一说。再说了，我可是艺人，合同还没到期呢，我哪能怀孕呀。”
温岁在林年面前蹲下，歪着头对他笑。
omega成熟早，法定入学年龄也比alpha和beta小，温岁签公司的时候还没毕业，大学毕业时也才二十岁。
他的样貌很精致，精致到出道三年，各大平台用户尽管再如何看不起他的业务能力，但没人质疑他的外在，180的身高加上黄金比例的身材，无论是唱跳还是演戏都不突兀，从小在温暖身边长大受她熏陶，仪态气质方面不需要练习就很出挑。
从头到脚从骨相到皮相，一直是互联网审美天花板，连头发丝都挑不出错，曾有记者堵在公司外想要拍到一张难看的图片，最后都是无用功，甚至加速奠定了温岁在圈内的美貌地位。
他的鼻尖和左眼眼尾处各自有一颗小小的痣，眼尾的小痣还是棕偏红色的，温岁瞳色很浅，笑着看人的时候显得那双眼睛既包含媚意又像是有一丝距离感，但如果是对着亲近的人，笑容总会带上一点撒娇的意味。林年没留神挨了一记美颜重击，同为omega的他看得耳朵都红了。
原来不被爱的时候，就算是这种级别的美貌也会被视若不见，林年在心里狠狠骂了伯桁和他的祖宗十八代，并且追加了一句太监。
家里摆着这么个美人还不着家，还去外面吃屎，就特么是太监，山猪吃不了细糠。
“你那破公司合同到什么时候啊，到期了咱就不干了吧，大不了我养你，沈原那么个烂人，你跟他一队早晚还得被欺负。你这人就是太在乎你哥你妈的面子了，换了我，那个辣鸡早挨揍了。”
“哪能让咱年哥辛苦养我啊，我又不跟他一般见识，他针对我说明他嫉妒我，让他嫉妒呗。”
“可他……”
温岁轻轻叹息，看起来在药物的控制下他的悲观暂时被屏蔽了那么一下下，在好朋友面前的皮皮虾属性暴露。
“我们上学那时候流行一句话，能被抢走的都不是你的，我想了想啊，我那两个哥对小蝶都很严厉，没准他们还就是觉得沈原的商业价值更高，加上我本来也只是个便宜弟弟，还是个花瓶，不看好我也正常。”
温岁心安理得地吃着好兄弟切好的芒果，感觉能量又恢复了两格。
“合同明年年底到期，不算公司开的这半年假还剩一年，到时候解了约我继续网上披马甲唱歌养自己和妈妈，就是送不了她太好的礼物了。本来以为娱乐圈比较好挣钱才去的，当时还下定决心再苦再累都能忍，谁知道会遇到这些破事，就再忍他一段时间。”
林年又叹气，他操心温岁这事操心得，一天之内把一整年的气都叹完了。
“那伯桁呢，真放的下？”
“我温岁能爱得果断就能武断地不爱，这份上了还说他做什么，我昨晚还想着他但凡哄哄我我就当没事人了，激素和信息素果然可怕，想我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是我吗，我怎么变那样了。”
“那孩子……”
“打啊！当然打掉，我大好年华，未来还有一大把年轻优质的alpha等着我，不打留着等我死了伯桁来抢孩子然后沈原一边虐待我崽一边听他叫爸吗，那我得气得活过来。”
林年终于放下心，“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ao之间的信息素依赖确实很紧密，我还是用一辈子抑制剂好了，不婚不育保平安。”
温岁龇牙笑着又炫了一口芒果，林年没注意到，他的手都是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