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传闻
转嫣柔挑挑眉，与其余二人眼神交流后，点头同意，“自然可以！那便一起吧，多谢了。”
于是，一行人从原先的一粉二黑，变成三黑了。
按说应该是更加凶恶些，但意外的，旁边人倒是没有方才那么疏远警戒，甚至——
作为感受灵敏的修仙者，转嫣柔能无比清晰感受到，四面八方时不时传来的，那些人间妙龄女子们眼含爱慕的羞怯视线。
转嫣柔有些无语咧咧嘴，有些疑惑的看了眼走在身旁的夏闻泣。
这条蛇的容颜，原来对女子而言很有吸引力吗——她怎么觉得不如尚师兄呢，是她的问题？
夏闻泣望了过来，有些不明所以，微笑着，“嗯？怎么了吗？”
转嫣柔摇摇头，有些歉意，“不。什么也没有。”
四人继续前行。
整个白日，她们将整个金钟国都彻底探查了一遍。但结果却无比不尽人意——没有任何与那唤曦菩萨类似的东西。
夜深，几个人错落的站在屋檐上，面面相觑。
转嫣柔背手踱步，无比纠结，率先开口，
“假设那国师自刎当天替换方案开始实施，也不可能在今天就能收尾。最终被我们打断时，没收走的灵魂力量还有两成呢，而整个雪松国人口，却有金松国的十倍之多。”
“纵是背后之人考虑颇多，收的力量本就比需要的要多……”她一手托腮，有些迟疑的抬眼，
“但我觉得，一定还没结束。”
是的，没有实际依据，但她心中隐隐约约有种预感——那人如今的进展一定还不够、尚且不足以剥离师霜这样强大存在的魂体，但差的，也仅剩最后的毫厘！
——现在的她们虽然毫无头绪，但离真相很近，就在这里！
忽然，转嫣柔和庄怀辞同时脸色一变，齐齐转向西南方向，加速前进，
“跟上！”
另外二人紧紧跟随。
差了一步。
待她们赶到那间庭院时，正好看到那个身影离开前的最后一个画面。甚至，或许是那人为了挑衅，故意慢了一步才留下的。
转嫣柔停下脚步，神情严肃，轻啧一声——怪不得她们查不到神像之类的收集器具呢，原来是着急了，亲自来了吗！
师霜他们也赶到院中。
夏闻泣粗略看了眼，没有任何战斗痕迹，“扑空了吗。”
转嫣柔猛的抬头，视线移向正前方的房间内。
就在此时，突然，屋内灯亮了。
隔着纸糊的薄薄一层阻拦，那昏黄的灯光从屋内渗透出来，朦胧的两个人影晃动了下，一男一女的谈话声，也在这会儿开始了。
女子声音藏不住的窃喜与焦急，“大人，成了吗？”
男子的声音有些苍老，也是藏不住的得意，“哼哼，我这人都在这儿了，那当然是都搞定了！快快快，晴儿，你平日里不最爱干净吗，我这浑身骚臭味自个儿都受不了！”
他似乎有些感慨，“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还是用了这阴招！哼哼，老陈啊，你可怪不得我！”
“老爷我要沐浴更衣，就等着三日后翻盘，所有人被打脸，也得硬撑着那假惺惺的恭维！”
女子更是开心的呼出声，声音甜腻，“哎！”又娇滴滴讨好，“那我先提前恭喜我们大人了！”
待女子开门时，院中一片空旷，静谧异常。
又站在屋顶。
庄怀辞看了眼转嫣柔，“我们为何不直接问问？”
夏闻泣瞥了过去，摇着扇，对这家伙总是无奈得很，“他们分明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哪会承认？”
转嫣柔点点头，“不过，是该问问别人，我有了些头绪。”
“是实现愿望吧。还有，那家伙，是本体过来了。”她无比笃定，那会儿看到的背影，就是那个该死家伙的本体。
师霜等人视线移向她。
“我们只要围着这个方向，明日里，找其他人打听就好。现在已经夜半时分了，找找个客栈吧，明早行动！”她看着几人，定下了明日计划。
奇怪。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心中无比复杂。沉重、纠结、退缩、战栗，以及跃跃欲试的喜悦交织，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奇妙感受。
几人没有异议，很快找个客栈住下休息。
翌日。
黎明前，天色依旧很暗。
其实昨日里，转嫣柔便注意到，许多小巷子偏僻角落里，有群很多聚着的乞丐。
他们大多年龄不大，甚至只能叫稚童，而其他，则都是垂垂老矣的虚弱老人和身体不健全的残疾人士。
但这个不富裕的国家连自己都无法拯救，更没有力量帮助这些并不重要的子民。所以，即便人人都能看，他们依旧普通臭虫老鼠般，存在而从未消失。
——无比遗憾，转嫣柔抿抿唇，她也不是那个能够改写一切的好心人。
这事不需要劳烦其他人，转嫣柔起个大早，一个人去了昨日的巷子。
这个巷子不算逼仄，但无比阴暗。走着走着，她能明显感受到附近埋伏着很多小尾巴。
转嫣柔停了下来。
“都出来吧。我想和诸位做笔交易。”面上扬着一张笑脸，声音却无比平淡。
很快，陆陆续续，从各种地方钻出来很多小个子瘦弱、衣着破烂的孩子。
他们明显形成了一定的组织纪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着像是领头的，上前一步，吊儿郎当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她，“呦，怎么说？”
转嫣柔也不废话，一个钱袋抛了过去，又笑了笑，“现在立刻开始，给我调查信息。所有关于能实现愿望，或者能复仇的手段、轶闻……什么都可以。”
“待搜罗到消息后，到城东如月客栈找我。你到了我便能知晓。届时，付给你另一半酬劳。”
那少年当面打开，确认了后才点点头，笑嘻嘻的，“好！没问题！谢谢女侠！”
也不磨蹭，那些四处钻出来的人又很快藏了回去，整个巷子看起来，又只剩下转嫣柔一个人。
转嫣柔也转身快步离开。
待转嫣柔拎着许多食物返回时，其他人也差不多醒了。
四人齐聚餐桌前，还是第一次。
转嫣柔笑眯眯的，一盘接着一盘端出食物，师霜的表情也从最初的两眼放光，到后面面露纠结，疑惑不解，欲要阻拦。
终于，又是满满一桌。转嫣柔停下了。
“好啦！大家开动吧！”
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吗？庄怀辞习以为常倒是正常，你小子——她望向坐在对面的夏闻泣，怎么你也这么淡定？
夏闻泣抬眼恰巧与她对视，读懂了她的意思，又若无其事垂眸，全当看不见。
师霜弱弱抬手，提问，“这个菜量……呃，小柔啊，咱们这应该是早餐吧？我的记忆里，早餐不该是很朴素简单的吗？”
她指了指桌面上那道一看就知辛辣无比的菜肴，“不说别的，这是早餐该吃的吗？”
转嫣柔似乎有些惊讶的捂了捂嘴巴，看起来无辜得很，有些矫揉造作，
“哎，是这样吗？我以为早餐都是这样的呢？我们宗门，很多人都喜欢将早餐作为一日里最丰盛的一顿，一日两餐，第二顿就在傍晚了哦？”
师霜惊了，“啊——唉？这样吗？”原来奇怪的是她吗？
她似乎体会到了夏闻泣乐趣——逗逗那些可爱笨蛋，看她们的反应，真的会心情不错！当然，一切要适度就是了。
那些小乞丐的效率还是不错的，刚吃完饭，转嫣柔就感受到他的气息，直接跳窗出去，降落到那少年面前。
那少年有被惊到，后退一步，愣住，才结结巴巴开口，“我们，我们打听到点消息！”
还没听，转嫣柔便直接将另一个钱袋抛了过去，笑盈盈的，无比真诚，“辛苦。”
那少年这次没看便开始了，“最近，兴起了一个奇怪传言。”
准确说——十日之前开始，请愿神的传说。
传闻夜半之时，将自己的十指指尖血与童子尿混合，脱去上衣，在自己的胸前划上召灵符，保证周围环境的安静，熄灭所有灯跪在房中，开始等待。
若窗边有清脆铃声与巨大影子，便是请到了。
像那声音提出你的愿望和交换条件，再开始念着那些晦涩不知所云的咒语，不能间断。
期间，必须无比虔诚地相信神的力量，方可愿望成真；而倘若掺杂异心，或者仪式途中出了一点岔子，但凡有一丝一毫，唤来的便是会杀人的妖魔。
那少年咽了口水，补充道，“据说，死的人比较多。所以这传说没太流行，毕竟不可能拿自己性命冒险。”
转嫣柔点点头，再次感谢，“了解。那不打扰了，你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