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国师
转嫣柔收回视线，看着面前若有所思的庄怀辞，压低声线，“国师？”
庄怀辞点点头，“还有那个什么菩萨，我没听过。”
转嫣柔一手托腮，眯了眯眼，“那人方才说，‘家中’的菩萨，这菩萨没有庙宇？好奇怪。”
她夹起一片甜藕，看着藕片道，
“或许我们该先从那个国师调查。小辞，吃完先找个地方落脚吧？等一会夜里了，再去国师府看看？”这藕片味道不错，又脆又酸甜，爽口美味。
庄怀辞点点头，“好。若是可以，在方才那个供奉菩萨的人家附近找。”
二人放缓节奏，吃着饭，同时悄悄留意着旁桌那堆醉醺醺的人。确切地说，是盯着那个供奉菩萨像的男子。
那些人是在外面都亮起灯的时候，才摇摇晃晃扶起身来，口中含糊不清，推嚷着告别后，才各奔东西的散开。
“结账！”
转嫣柔二人结了账，紧随其后离开酒楼。
转嫣柔在底下盯梢，庄怀辞则跳到屋顶。她不愿打草惊蛇，只是站在原处，远远地看着那人的走路方向，直到他走入一户人家。
那人住的有些偏，在靠近城墙的地界了。
庄怀辞跳了下来。对着转嫣柔道，“咱们直走，去城墙边。”
这里的生活保障是方方面面的。
即使是大晚上的，城内每条道路上都亮着灯，昏黄的灯光照亮着地面干净平整的路，她们很快便赶到了城墙附近。
即使是在这里，快夜里了，还是有很多开着的铺子。
转嫣柔经过缜密思考，最终选择了一家离那男子家的距离够近，同时环境也最好的一家客栈。
夜深了，周围的绝大多数店铺终于都关了门。
转嫣柔打个哈欠，终于可以行动了！等等！在这里行动，怎么总有种偷偷摸摸做贼的感觉……
目的地是国师府。
二人身轻如燕，在屋顶间跳跃着极速前进，很快便看到了那无比显眼的高墙红瓦的漂亮宅邸。
这国师既然是个拥有法力的，自不会将自己重要的领地，大大咧咧毫无防护意识的暴露给别人。
会是阵法还是别的呢？
转嫣柔咬着唇，略做思考。
末了，她轻声召唤了五个巴掌大的红色纸人，又给他们一一加上一对翅膀，那群小纸人欢快的绕了她几圈，就领命进去查看了。
双重保障，庄怀辞也驱动了五团黯淡的红色雾气，笼罩在小纸人们的头部，小纸人瞬间消失不见。
这红雾除了隐匿行踪，还能共享所见，再者若是被人发现，也能合成一道攻击，保护小纸人们。
转嫣柔有些惊愕，又是自己没见过的术法，“通感术吗？谢谢小辞！”
庄怀辞几乎不可闻的勾了勾唇，语气柔和，“没什么。”又将一只手抵在她右眼上方，她便也能与小纸人共享视觉了。
小纸人们无比灵活小巧，躲开了府中布置的比较显眼的几处机关。又在红雾的提示下，有惊无险的绕开了不可见的屏障。
可在整个宅邸溜达好几圈后，它们仍是一无所获。整个宅中每一个角落里，都没有任何沾染灵力的东西。
小纸人们耷拉着脑袋，扭扭捏捏的回来复命了。
转嫣柔转嫣柔收回着小纸人，那些画面在脑海中走马灯般不断变幻。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悟了，“等等！这不就是最奇怪的吗？”
她看着不明所以的庄怀辞，语气笃定，“一个拥有法力、甚至法力高强之人，自个儿居住的宅子里没有一点和灵法有关的东西？”
她简直笑出声，勾起唇，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有古怪啊！莫说东西都收进乾坤袋了，谁会将自己做毁的，学习中留下的无用的产品也收进去？乾坤袋又不是垃圾站！”
庄怀辞赞同她的说法，眼神一凛，“确实。任谁也不会做出这般此地无银的举动。这里看来并非他的老巢了。”
常人也知道留下生活痕迹，才会不那么古怪。一点生活痕迹没有，只能说明从未来过。一年，不，莫说一日，甚至一刻钟，那位国师怕是也没在这里呆过。
所以这最不该出错的地方，他才反而忘了掩藏。
转嫣柔歪了歪头，笑着补充，“嗯！恐怕连个落脚点也算不上呢！”
“待那国师回来，我们当面探探虚实！”庄怀辞一锤定音。
翌日清晨。
转嫣柔二人还是决定当面询问。那男子家中的人十分勤劳，尚在卯时，便已传出响动。二人便在辰时一早，提着些东西，前去拜访了。
这男子原来姓钱啊。
轻轻拉起门环又放下，清脆的响声过后，很快便有人前来开门。
“来啦！你们……你们找谁？”开门男子正是昨天那位。他一脸疑惑，确定自己和面前二人素未谋面。
转嫣柔微笑着，“打扰了。您好，我们是外乡人，对道家佛家文化都兴趣浓厚。第一次来这云城。”
“昨日碰巧在酒楼，听闻您家中供奉着一尊，我们先前从未听闻过的菩萨。于是想来了解了解，扩充知识。希望您能给个机会，万分感谢！”她语气诚恳得很，微微鞠躬。
那男子闻言十分不解，皱了皱眉，
“不是，你们说的是唤曦菩萨？那菩萨哪里都有，你们若是想要供奉自己去国师府请一尊啊？干嘛看我家的？”
看这二人的打扮，又有些挪逾之意，摇了摇头，
“果然是外乡人。你们真不知道啊，供奉唤曦菩萨哪能再沾染其他杂力呢？心不诚可请不进菩萨！”他以为这二人是故意来捣乱的，有些愠怒。
但见二人真的有所疑惑，态度才又缓和了些，便又好心的解释道，“你们若是想供奉唤曦菩萨，今后就只能供奉她一个。莫说还崇尚道家文化，就是供奉其他菩萨也不成！”
“需得全身心信仰，日日虔诚供奉，菩萨才会施恩于你，为她的信众带来福泽！”
庄怀辞忍不住拧着眉头，不悦道，“哪有这么霸道的菩萨？”是邪神吧！
那男子刚欲发怒，转嫣柔眼疾手快连忙安抚，“抱歉抱歉！您先消消气！”
“实在是我们原先的信仰，与这唤曦菩萨的规矩出入颇大，我这朋友一时口不择言冒犯，还请海涵。”
转嫣柔深知一个人将信仰高高举起，不容任何人有意无意冒犯的那种心思。这是虔诚纯粹的心，她绝不会故意冒犯践踏。
那男子这才平复下来。
转嫣柔便趁热打铁，无比和善，
“是这样的，我们确实不符合这菩萨的供奉条件，所以今日，便只是想观摩一二。若是我们真的被菩萨的神威感染，定也会割舍先前的固执己见，转而全身心供奉唤曦菩萨。”
那男子这才松了口，“好！那您们跟我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