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和他同乘马车
马车内的空间很宽敞，座位上都铺着云锦织成的软垫，连放置香炉的矮桌都是上好的黑檀木制成。
艾柚坐在角落里，低着头尴尬地扣手指，心里默念你认不出我你认不出我……
一整个马车里都是男人身上的味道，似檀香又似竹香，霸道强势。
恍惚中，艾柚甚至觉得自己羊入虎口，被强制性送到了他的怀抱里。
这气味好像一根麻绳，将她牢牢地捆在姜慕礼身边，动弹不得。
见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姜慕礼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他想到了刚才护卫的话，问道：
“听说，你刚刚让人脱掉红衣，这是为何？”
艾柚那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她轻声道：
“回五殿下，因为我听说牛的眼睛对红色敏感，刚才我注意到那头野牛只撞带有红色的马车，还有穿红衣的人，所以我…我才喊了一句。”
艾柚说话的全程，一直盯着自己的膝盖，跟背课文似的。
姜慕礼微微颔首，“竟是如此。”
一路上，六驾马车走的很平稳。
姜慕礼阖眸假寐，他没说话，艾柚自然也不会开那个口。
她巴不得五殿下不搭理她。
看样子，他应该是没有认出来吧……
如果五殿下认出了自己就是甄长命，他应该会马上发难于她，也不会跟她扯这么多，更不会邀她同乘马车了。
想到这里，艾柚那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去。
只要没发现她就是甄长命，那就一切都好说。
姜慕礼一直没没有说话，看起来跟睡着了似的，艾柚也没有刚上马车时候的局促不安。
后面的靠背实在舒服，艾柚忍不住让身体全部靠在后面，。
她悄悄打量着马车内的空间，心里不禁感慨，这马车可比她家的要平稳多了，而且还大。
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的，好多都不认识，简直就是古代的玛莎拉蒂。
坐得久了屁股有些发酸，艾柚悄悄挪动了一下屁股，轻轻揉着自己的腰。
看了一圈之后，艾柚的目光锁定在五殿下的身上。
这是她第二次近距离地看他，上次有些紧张，所以没敢仔细看，这次倒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艾柚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眉目如画。
可那眼角眉梢之间又带着无法忽视的桀骜之气，痞气与贵气结合，竟出奇地融洽。
“看什么呢？”
慵懒的男声突然响起。
艾柚这才注意到，五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淡淡地看着自己。
“哦……我在想，那头野牛该如何处置，一时间竟走神了。”
艾柚随便找了个借口，她总不能说，我在看你呀五殿下，你长得可真俊！
五殿下可能会一脚把她踹下马车。
“自然是扔到野外喂狼。”姜慕礼淡声道。
艾柚脱口而出：“那多可惜啊！那个野牛那么大，能吃好多顿呢，而且野生的肉吃起来更筋道，你刚刚没看见它的肌肉块有那~么大！”
她一边说还比划了一下，“咱可以整个烧烤架，把牛大腿和牛肋排放上去，一烤就滋滋冒油，再撒点孜然辣椒……”
她正说的兴起，可看到了姜慕礼略带惊讶的眼神之后，艾柚越说越小声，直到彻底消了音。
麻蛋，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姜慕礼低笑了声，“你倒是会吃，不过，那发了狂的野牛不知是不是有疯牛病，还是不吃为妙。既然你喜欢吃牛肉，那本王就赏你一千头牛，当做你救人的奖赏，如何？”
艾柚有些惊讶，“一千头？这是不是有点多了，得吃到何年何月去……”
“怎么，不想要？”姜慕礼问。
“要！多谢殿下赏赐。”艾柚笑着说。
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这可是一千头牛啊，以后不仅能养牛，还能跟别人吹牛皮，这可是五殿下赏赐下来的！
等从宫里脱了身，还能开个牛肉烧烤店，那不得发了呀！
艾柚眸光一转，笑眯眯道：
“殿下，既然都赏给我那么多牛了，不如再给我几个养牛的人呗，省的我自己去找了，最好是有多年经验的那种。”
姜慕礼唇角轻扯：“都依你。”
“多谢殿下！”
艾柚的笑容明媚，她突然觉得，五殿下也没有那么吓人了，还是挺好说话的。
看来，人还是不可貌相。
听见艾柚的话，姜慕礼勾了勾唇角，看向她的眼神带着趣味儿。
“到底是没长大的小孩。”
姜慕礼低声呢喃了一句，可艾柚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美好幻想里，并没有听见。
不知不觉，终于到了举办紫薇花会的地方，现在已经到了午时，正是烈阳高照的时候。
这里的人还不知道在乾坤大街上发生的事情，园子里头人很多，花团锦簇的，热闹极了。
“殿下，我就不跟您一起进去了，让人看见有损殿下清誉，臣女先行一步。”
艾柚行了礼，就带着冬儿和小琴急急忙忙地走了，头也没回。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这身体有没有少了什么部件？胳膊腿还在？人也还能说话？”
冬儿一边走，一边扯着艾柚的衣袖上下看着，不放心地到处乱摸。
“我好得很啊，冬儿你怎么了？”艾柚疑惑道。
冬儿跺了跺脚，靠近艾柚的耳朵说：
“小姐！您刚刚怎么能上五殿下的马车呢，五殿下可比那野牛可怕多了，他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
见艾柚不明所以的表情，小琴也压低声音说：
“小姐您不知道吗，五殿下掌管刑部，手段狠辣残酷，冷血暴戾，能眼睛都不眨地把人剁成十块，杀过的人能堆成尸山！”
“是啊，奴婢刚刚都吓死了！与其落到五殿下的手里，奴婢还不如被那野牛撞死。”冬儿又说。
艾柚瞪大眼睛，惊疑地说：
“真的假的？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吗？”
冬儿和小琴默契地点头，“当然了！”
“你们听谁说的？”艾柚问。
“京城中众人皆知的事情，小姐竟不知道？”小琴反问。
“黑白无常要是跟在他后面，那鬼魂都收不过来！”冬儿煞有其事地说。
艾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凉飕飕的，刚刚她还得寸进尺，跟五皇子要养牛的下人。
如果真像冬儿和小琴说的这样，五殿下是杀人如麻的狠辣之人，
那她刚刚说的话，就是在拉扯老虎的胡须，在五殿下生气的临界点上反复横跳。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快扶我，我腿软……”艾柚欲哭无泪，差点翻个白眼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