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维克区的异常
从火车站出来，阿克斯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朝莱纳河畔走去。
穿过了几条街道，走到一个十字口路时，他见到了穿着格子衬衫，戴着厚毛巾的克里亚站在街边，目光不停在人群中搜索。
“中午好。”阿克斯抬了下手，算是打个招呼。
“中午好，你今天来的挺早。”克里亚看了眼手表，离集合时间还有十分钟。
“提早出门了，我们要去哪？”简短回答后，阿克斯问道。
“先去维克一区，在这个地方，那里的居民生活条件最好，应该也是最好相处的，从他们开始。”
克里亚回答后，又解释了一下这样选择的理由。
“我没问题，你来安排就行。”阿克斯微微颔首，他的目的只是完成考核，对于课题本身不感兴趣。
就这样，两人一边聊着家常，一边朝目的地前行。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条街道的入口前，路边竖起的牌子上写着：［维克一区］。
“你有目标吗？”阿克斯望着一栋栋有些陈旧的楼房，随口一问。
“没有，我以前没怎么来过这块地方，先找个人问问。”克里亚左手端着一个素描板，从背包里摸出一张白纸，用铁夹固定住。
随即掏出一支铅笔，朝一位正在织着毛衣的中年妇女走去。
维克一区的家庭，这种时候男人们通常都在外工作，女人则是在家带孩子照顾老人，同时干些家务活。
“贫困的地区啊……”阿克斯在脑海中回忆着有关莱纳河附近居民的信息。
这块区域，在梅列城的规划管辖中，属于贫困地区，也就是穷人们生活的地方。
当然，在这其中，维克一区算是最富有的，甚至可以说已经脱离了贫困的称号，但之后他们还要去二区、三区，那里的人们生活并不理想。
“您好，请问可以采访您一下吗？”克里亚努力做出微笑，以温和的语气朝女人问道。
“你们是？”女人停下手中织毛衣的动作，有些警惕地看着走过来的两人。
“我们是戈德里大学的学生，这次采访是期末考核的一环，您不用紧张。”克里亚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学生证，在女人面前展示了一下。
“好、好吧。”女人看起来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嗯……您和家里人，平时早餐会吃些什么？”
“面包，还有小米粥，有时候会再给孩子们煮两个鸡蛋。”
“节日的时候呢，会做些什么，吃些什么？”
“这个的话，得看具体什么节，小节会加一个荤菜和汤，大节更加丰盛一些，吃之前还会向星昼女神做祈祷仪式。”
“成人礼呢，和其他地区有什么不同吗？”
“也许都差不多，我并不清楚其他地区的成人仪式。”
“好的，没有关系。”
“……”
“……”
诸如此类的对话，又进行了几分钟后，克里亚收起素描板，恭敬地鞠了一躬：“此次采访到此结束，谢谢您的配合。”
“这是此次采访的报酬。”阿克斯向前一步，在克里亚略微惊讶的眼神中，递出了20鲁克币。
女人似乎没有想到还有这一环，愣了片刻后，有些犹豫又有些颤巍地伸出手，接过了银币。
“谢谢，谢谢。”她直勾勾地看了银币一会儿后，才回过神，连忙向两人道谢。
“不客气，这是您应得的。”阿克斯摇摇头，神色认真。
等到走远之后，克里亚才有些迟疑地开口说道：“我并没有考虑到这么多。”
“我也只是突然想到的而已，没什么深意。”阿克斯环顾着四周，低声笑了笑。
“那就这么做吧，一次采访20鲁克币，对于我们来说这不算什么。”克里亚伸了个懒腰，接着开始物色第二个人选。
为了保证数据的准确性，他们之后分别采访了小孩以及老人，直到采访完第五个人，这一边的采访才宣告结束。
“维克一区的调查就到这，现在去二区吧。”克里亚在素描板上划下最后一笔后说道。
出了维克一区，再往西走上一段路，就是维克二区的范围，与前者相比，这边的建筑明显破败了不少，很多的墙壁都有大块墙皮掉落。
居民们的衣服穿着也更加朴素，在这秋末的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您好，可以采访一下吗？这边会有20鲁克币的酬劳。”克里亚走到一个站在墙角，抽着卷烟的男子跟前问道。
“好说，好说。”
原本眼神中带着戒备，有些许敌意的男子，一听到有钱，立马笑开了花。
他接过银币，放进兜里揣好，乐呵呵问道：“有什么事，您尽管问。”
趁着两人交谈的时间，阿克斯巡视着四周。
建筑的风格大体与维克一区相似，除了坐在门口，编织毛衣的女人外，还有一些无所事事，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青年。
另外，他还注意到一个现象，这里的孩子似乎对陌生人有些害怕，一个个躲在角落，神情畏惧。
有点不太对劲……他心里突然涌现出了这样的想法，不可能没个孩子都如此怕生，在维克一区就没有这样的情况。
等到克里亚采访完毕后，他走上前，看似漫不经心地朝男人问道：“这一带最近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哎？”男人发出一声惊诧，似乎是没想到会问这种问题。
“我就是有点好奇，孩子们的样子看起来很怕生。”阿克斯随口解释了一句。
“你说这件事啊。”男人恍然般点点头，然后用很随意的语气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三区那边死了一些老人，好像还有孩子失踪这样的传闻。”
“这算没什么大不了的？”克里亚颇感意外，忍不住插嘴道。
“害，您是不知道，我们维克区的平民，特别是三区的那些，家里那就条件，老人顶不住寒冬去世的不在少数，每年都这样。
孩子失踪就更不用说了，家里养不起就拉到哪个贵族家，卖去当下人，一方面有钱赚，另一方面也不用担心孩子饿死。
何乐而不为呢？只是这种事情终究不体面，穷人也是要面子的，就对邻居说是失踪了呗。
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懂，都能理解，不会去拆穿的。”
男人猛抽了一口烟，叹气地说道。
“我明白了，谢谢。”阿克斯沉默地听完，道了声谢后转身离开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克里亚缓缓开口问道：“你相信他刚才所说的吗？”
“我信啊，他没必要骗我们，那大概就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对这个事情的理解而已。”阿克斯微微笑了笑，平淡地说道。
他确定男人没有说谎，并不是因为他很相信男人，而是在提出问题的那一刻，他就发动了眼睛的能力。
不过男人虽然没有说谎，也这不意味着男人说的就是真相。
略作思考后，他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一个十余岁的小女孩身上，以尽量平缓的脚步，尽量温和的笑容，尽量友好的语气，保持着一定距离问道：
“小妹妹，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只要你愿意回答我，我可以用20鲁克币作为答谢。”
见阿克斯靠近，小女孩马上面露惊慌，想要逃走，但在听到报酬后，又犹豫着停下脚步。
他们家并不富裕，20鲁克币足够吃上几天，能得到这一笔钱，母亲一定会非常高兴。
考虑许久后，小女孩终于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接下银币后，用细小柔弱的声音说道：“你问吧。”
“可以告诉哥哥，你们为什么这么害怕我们吗？”本想摸摸小女孩的头，又觉得她会害怕后，阿克斯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掌。
“因为……最近有很可怕的陌生人，他们会抓小孩。”小女孩带着颤音，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