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嫖之王
二十瓶一万目的涂料,一块足足20平方米的铅片,装在一起整整一大包。
铁历抱着这堆东西龇牙咧嘴地往回走。
表情狰狞不是因为重,而是因为铅片太贵了,光是这块铅片就用了差不多三百的代币,虽然现在自己暂时脱离穷光蛋行业,但真的是花钱如流水啊。
不过为了自己的黑诊所能够继续的营业,所以铁历还是咬牙买下来了。
哗啦
铁历拉开门,抱着东西进房里了。
政鹊此时正坐在床上,专心致志地设计着图案,两只手上下纷飞,一边画一边调试,双手都快要弄出残影来了。
“你怎么就坐起来了,伤口不疼吗?”
铁历心中万分惊讶,身体没有经过纳米修复,仅仅靠着基本的缝合治疗,几天之后竟然能自己坐起来,这种身体素质自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伤口里面还是会疼,但是比早上的时候已经好多了。”政鹊说话间眼睛不离画布,两手动作没有任何的停顿。
“牛,你们年轻人的身体素质就是好。”铁历感叹了一句。
“东西我买回来了,现在要怎么个弄法?”
“稍等。”
过了十来秒,在完成最后的测试之后,政鹊忙碌的双手终于停了下来,手指一弹,把图片发送到铁历手环上。
“图案已经设计好了,你按照这个图案画在门上就可以了。”政鹊似乎有点吃力,说话的声音都轻了几分。
铁历打开图案一看,粗看像一张绿色的铁皮,把图案放大,里面全是密密麻麻呈现出摩尔纹形状的伪装纹。
铁历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小子点名要一万目以上的精细涂料了,因为没有一万目那么细的涂料,这个图案根本画不出来。
“这个……很难画啊。”铁历有点头皮发麻,这个工程量,还不如直接关门大吉了。
“……”政鹊一阵无语,辛辛苦苦设计出来,这个铁历竟然说很难画?
“其实,这个工作量不大的。”政鹊循循善诱道。
“门板的面积本来就不大,只要把门板和附近一小块地方覆盖住了就可以了。”
“真的假的?”铁历狐疑地看着政鹊。
这小子怕不是在诓我。
“真的,大概也就一个小时多点的工作量,趁着现在距离入夜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完成的。”政鹊又开口道。
“要不还是算了吧,都快傍晚了,我眼神不好使。”铁历推脱着。
“这样,你把图案弄上去,材料费我报销,如何?”政鹊问道。
报销材料费?这个可以啊!铁历心中狂喜。
虽然是狂喜,但是铁历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收买的人呢?敲诈的机会送上门来了,自己不行动,那还是人吗?
内心暗流涌动但表面还是波澜不惊,铁历叹了一口气,故作无奈地说道:
“兄弟,我也知道这对大家都好,但是怎么说呢,工作量太大了,我一个人……”
“好了别说了,再额外给你五百代币。”政鹊暗暗咬了咬牙。
铁历的意图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不过他现在是处于需求方,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还不如主动出击用钱就给解决了。
“好嘞兄弟!我这就去画。”铁历强忍着仰天大笑的欲望,头也不回地拎着喷管出门了。
草!这个人是掉到钱眼里面去了吗!自己醒来到现在跟他聊天的次数不多,但次次离不开钱。
“等等,铁历你有烟吗?”政鹊连忙喊住一只脚已经迈出门外的铁历。
“有,嘿嘿。”政鹊现在在铁历心中的好感度非常高,不要说给烟了,让他跑腿去买烟也没问题。
“给!”
铁历爽快地从兜里丢出一包烟,然后便出门去了。
政鹊抄起烟熟练地叼在嘴里,用手环点着之后顾不上背部的伤口,眯起眼睛深深地抽上了一口。
在感受到烟雾对气管和肺叶的刺激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把一大口的烟雾吐出来,一氧化碳和尼古丁带来的眩晕感让政鹊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下。
在片刻的陶醉之后,政鹊左手夹着烟,右手开始设计适用于铅板的点阵图。
……
此时铁历正蹲在门外,专心致志地在门板上临摹着政鹊发过来的图案。
其实这种操作对于铁历来说基本没有什么难度,毕竟他的眼睛是c级的义眼,在对付复制和校对图案这种简单的工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除了工作量大一点之外铁历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难度。
不过工作量大就大吧,自己可是收了那小子五百的代币,虽然还没有转账过来,但是以那小子的土豪性质,这种小钱总不至于赖账吧。
白嫖了一个先进的屏蔽系统,人家还要倒找钱给自己,铁历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奸商了。
在金钱的冲击之下铁历有点晕晕乎乎的,不过铁历可不是傻子,看到政鹊这么想留在出租屋里,铁历心中也有了一丝猜测,但是他没打算问,只打算在后面几天聊天的时候再套套料。
从傍晚一直涂到夜幕降临,铁历铁蹲麻了,拿着喷漆的手也麻了,门板上的图案才完成了三分之二左右。
抬手看看时间,七点多了,自己画这个图案已经画了一个多小时,说好的一个小时完成呢?
铁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伸手进口袋里一掏,才想起来自己把烟给了政鹊。
铁历推开门打算进去拿根烟抽,刚拉开门一股肉眼可见的烟雾从里面飘了出来。
只见房间里面烟熏雾绕,烟味浓得让铁历的鼻子都直发痒,如果不是铁历知道有人在里面抽烟,他还以为房间里面失火了。
淦,这么夸张的吗?
铁历用手在自己鼻子前扇了扇,看着还在设计点阵图的政鹊说道:
“我说你这小子抽烟也太凶了吧,就不知道让我开个门通下风?”
“二手烟也是烟。”
“啊……”铁历无语。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这是铁历从未设想过的答案。
“我也整一根。”铁历伸手去拿烟盒。
“没了。”政鹊一边设计着点阵图,一边用手指转着自己的头发玩。
“卧槽,没了?这包烟是新的啊!”
“是的,我抽烟比较凶。”政鹊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我才出去一个半小时,一包20根,平均五分钟一根?”铁历不可置信地看着政鹊。
“也不是,这包烟半小时之前就已经抽完了。”
“啊?”铁历瞠目结舌。
“卧槽兄弟,你这已经不是抽烟凶不凶的问题了,平均一根3分钟,一根接一根,按照你这样抽烟你能活到我这个岁数我就算你牛批好吧!”
铁历朝着政鹊比了比大拇指。
虽说现在是科技昌明的年代,一个人换一个健康的肺也没有什么技术性的难度,但是这么乱来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抽烟抽多了他不难受的吗?
没办法,铁历重新跑回地下室又拿了几包烟,一包丢给政鹊,一包留着自己抽。
“烟鬼你省着点抽,别抽那么猛,我现在还不会帮别人换肺。”
看政鹊没有理他,铁历就自己出门抽烟去了。
点着烟猛地嘬了一口,铁历靠在铁皮上静静地思考着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他,太奇怪了。
首先从他的外貌、身体改造情况和家底来讲,铁历可以百分百肯定他不是混帮派的,现在混帮派的都恨不得在自己的身上装上满满当当的增强元件,保命嘛,不寒碜。
不是混帮派的人却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除了被别人寻仇以外铁历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了。
难道是他掌握的伪装纹技术过于牛批,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虽然他不了解主城内的弯弯绕绕,但是他可以肯定主城里的人利益一旦被触及了,绝对会下狠手。
虽然烟鬼的身份比较神秘,但是总结下来应该也是青年科学家触及了某些大公司的利益然后被追杀的老套桥段吧。
铁历暗暗地点点头,对自己的分析很满意。
正想着事抽着烟,街口处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大叔!”
铁历抬眼望去,果然是布布,大叔基本上已经是布布对他的专属称呼了。
“布布下班啦?”铁历笑着问道。
“是呢。”布布一蹦一跳地跑到铁历的面前。
真是个活泼的小女生。
“唔……叔叔你在抽烟,好臭啊!”布布用嫩葱段般可爱的手指挡住自己的鼻子,一脸的嫌弃。
“臭吗?肯定是你嗅觉出了问题,这明明叫香烟!”铁历嘿嘿笑着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
“狡辩,叔叔你太喜欢狡辩了。”布布脸上的表情更嫌弃了。
布布看到铁历身旁的图案,忽然眼前一亮:“叔叔你在画什么?好漂亮啊!”
漂亮?
铁历眉毛一挑,看着门上歪歪捏捏的图案,虽然每根线条它的排列都很有数学的分形美感,但是这也只能称得上是不难看,怎么就说漂亮呢?
这就是审美的代沟?
“这个啊,这个是涂鸦,我这不想把门搞得好看一点吗?”
“看不出来叔叔你这么糙的一个人还会设计这么好看的图案啊。”布布惊讶道。
“什么啊,我在你眼中竟然是如此不堪的吗?”铁历无语了。
“不是不堪,只是奇葩而已。”布布吐了下舌头说道。
铁历忽然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布布,你接下来有事做吗?”铁历开口问道。
“没有,干嘛?”布布一脸警惕地看着铁历。
“没事的话我们一起来画涂鸦吧,陶冶一下性情。”铁历笑眯眯说道。
“不好,叔叔你自己画就好了。”布布一口回绝。
“那这样,你帮我画涂鸦,我请你吃蛋糕,城里的蛋糕任你选!”铁历使出了他的底牌。
“真的?”布布眼睛发亮。
“当然是真的。”
“叔叔你怎么突然那么大方了。”在布布的印象中,这位叔叔的经济水平也不比自己好,怎么今天就这么大方了呢?
“害,看你说的,其实我一直都是挺大方的。”铁历努力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信不过叔叔。”布布承认自己是有点心动了。
“别废话了,来不来。”铁历拿起喷枪递过去。
“好。”布布拿过喷枪。
计划通!
“来来来,我告诉你怎么弄,我把图传给你,你从这边开始……”
……
一个小时过去了。
在涂鸦的两个人都累得够呛,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他们终于弄好了。
铁历站直了身子,双手举过头顶,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
我淦,两个人都搞了一个小时,一个人的话还不得弄三四个小时。
真有你死烟鬼。
“好累啊,我腿都要抽筋了。”布布也站起来了,在铁历身旁活动着手脚。
看着布布活动着她那僵硬的小手小脚,铁历有点良心不安,他以为两个人很快就可以完成,没想到也要一个小时。
不知道布布回去晚了会不会被他爸妈骂呢。
“布布啊,你这么晚回去爸妈会说你吗?”铁历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不会啊,今晚他们不在家,晚一点回去也可以。”布布毫不在乎地回答。
“你爸妈出去了?”
“对,去主城了接我弟弟了,我弟弟一阶教育毕业了。”
铁历心里一算日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那你弟打算去收费的二阶教育还是去免费的?”
“应该是免费的吧,收费的太贵了,我们家负担不起。”布布摇摇头说道。
也是,二阶教育学费动则上万,就布布的家庭条件来说无异于天荒夜谈了。
“行吧,这里忙完了,你回家休息吧。”
铁历弯腰收拾着在地上的瓶瓶罐罐。
“那我先回去咯。”
布布转身回家,忽然又折回来说道:“叔叔,别忘了,蛋糕~”
“知道了知道了,过两天就去陪你买蛋糕,行了吧?”铁历敷衍道。
“到时候你不买的话,我就饶不了你。”布布放下狠话之后便真的回家了。
铁历目送布布回家之后拿出了自己的手环,对着画好伪装纹的房门拍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只能看到一堵严密的墙,连门缝都看不到!
铁历直呼牛批,拉开房门,又是一阵烟雾飘出来。
不用看了,烟鬼肯定又把烟都抽光了。
“烟鬼,你画的玩意真好使啊!”
“是的,来,你把铅片按照排列的方式贴在墙上。”政鹊挥了挥手,又朝铁历发过去一张图片。
铁历又把铅片裁成一片一片的正方形小片,认认真真地贴好。
一阵忙碌过后,所有工作完成。
“这样就可以了?”铁历问道。
“可以了,这里暂时非常安全。”政鹊点点头。
“那行,没啥事我就先去休息了,你自己在这里休息可以吧?”
出租屋里唯一的一张床被政鹊占领了,所以铁历只能又钻进地下室将就一晚上。
“嗯,可以。”
铁历点点头,又从兜里拿出一包烟丢给政鹊:“死烟鬼别抽太多,一天三包烟太夸张了!”
“好”
……
在铁历走了之后政鹊谨慎地打开了手环,上百股细如发丝的红色射线把小小的房间扫描了一个遍。
在确认没有任何的监听和摄像设备之后,政鹊打开了只有组织知道的内部网络,编写了一条短信:
“已无大碍,三天后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