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铁历的手段
“光头哥，你怎么来了？”铁历有点蒙圈，作为电锯帮里面的大忙人，光头哥怎么过来找自己了。
“嘿嘿，这不看到铁医生出院了，过来探望一下嘛。”光头费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过来看过就两手空空的过来看一下啊？”铁历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光头，他发誓，真的不想再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帮派活动里面了，好处混不到不说，还惹上一身骚。
“这次过来得匆忙，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光头费特腆着脸嘿嘿地笑着。
铁历没搭话，转身走进屋坐在床上，向着光头招了招手：“进来吧，把门带上。”
光头费特走进房间里转身把门关上，来到了铁历床前，还是一副傻乐的表情。
铁历可不吃这套，光头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的，但做到帮派核心位置的有几个是善男信女？还不都是刀口舔血打下来的位置，真把光头当成老实人就大错特错了。
“说吧，这次过来有什么事。”铁历继续拿起还没有吃完的肉饼啃着。
“啊，这个，主要是想跟铁医生商量一件事。”光头费特也顺势坐在铁历的旁边，看铁历吃着肉饼不说话，光头费特又开口说道：“我们帮派最近在a区的活动比较多，活动范围呢也刚好在铁医生你家附近，你看能不能这段时间就先出差到我们营地，给我们的兄弟治疗？放心这个医疗费我们不会少给的！”
“我拒绝！”
开什么玩笑，到电锯帮的地头专门给电锯帮治疗那自己不就默认成为了电锯帮里面的一员了吗？
即使电锯帮和自己不这样认为，可是外面的人收到风了就是这样看的。
当自己和电锯帮绑死之后黑市医生这个身份的中立性就不存在了，到时候别的帮派杀上门可就不会再手软了。
“别别别，铁医生先别急着拒绝，我们这边对医生的待遇也是很好的，这样，我们除了每一单的医疗费之外每天还发200代币当出差费，你考虑一下？”光头哥看铁历一口回绝，又抛出了更加诱人的橄榄枝。
妈的，一天200+每一单的医疗费，这个条件真的很诱人，因为自己是一个存款还是三位数的死穷鬼，要不是自己还仅存一点点理智，恐怕自己就已经答应了。
“我还是拒绝。”铁历干脆的回绝了，甚至不敢多看光头一眼，生怕自己一犹豫就答应了。
“你们电锯帮真的奇怪，明明都是能干翻地头蛇红沙帮的帮派了，凭你们的实力难道你们没有自己的医生和义肢维修工吗？”铁历反问道。
“这个……有是有，但是他们没过来，再说了大本营那边也是有治疗需要的，所以我们这边还是要找一位医生。”光头费特解释道。
“那是你们帮派的事，我一个小小的黑市医生可管不着，反正帮派的事我不会参和，但是你以个人名义带兄弟过来治疗还是可以的。”铁历摆摆手继续抵抗着诱惑。
“铁医生，你确定不和我们电锯帮合作是吗？”光头费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神情。
同时光头费特全身的肌肉在肌肉强化器的控制下开始变得盘虬卧龙，二头肌三头肌四头肌什么肌都统统鼓了起来，看上去一拳能砸扁一辆汽车。
草？来硬的？
知道对面是不讲理的帮派，但是不知道他能不讲理到这个地步，连中立的黑市医生都恐吓。
虽然铁历心里面有那么非常的慌张，但还是表现得镇定自若，铁历压下心中的恐慌，嚼了一口肉饼然后冷笑道：
“电锯帮好威风啊，中立的黑市医生也敢动手，传出去了我看以后哪个黑市医生会帮忙治疗你们电锯帮的人，又有哪个帮派不找你们的麻烦！”
铁历的话没错，黑市医生的中立与各个帮派之间的平衡本来就很脆弱，一旦打破之后有可能就再也回不去。
到最后肯定是会发展到黑市医生永久消失在中立的地带，以后想要治疗就只能等着帮派高价请人或者上医院去吧！
光头费特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反而露出了戏谑的神情：“老哥，你以为你说的这番话就可以吓到我？你知不知道在贫民窟里人间蒸发是很正常的事？我动手的话只需要几秒就能把你打晕然后处理掉，这样的代价你敢赌吗？”
铁历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把肉饼放下从容地把手擦干净，然后抬手指了指天花板说：“看看上面。”
光头费特抬头看到了头上的天花板处有一个半个巴掌大的正十六边形凸起，是一个金属块焊死在上面，虽然上面的漆面有点粗糙，但这个形状有点眼熟，好像是……
“是emp电池脉冲炸弹。”铁历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光头费特说，“我一握拳就能启动的那种。”
“这个emp发出的电池脉冲能在一瞬间把你身上的电子元件全部瘫痪掉，上次我帮你检查了一下，你身上大大小小装了七八个增强型的元件，增强元件一旦瘫痪你觉得你还能站得起来吗？”
“我本人身体上没有增强型的元件，我受到的伤害最多也就是昏迷，然后感官系统自动重启唤醒我。”
“而你醒来之后就面对我的往死里整的报复，这个代价，你敢赌吗？”
铁历不紧不慢地说着，一步步地缩紧着光头费特思考的余地。
“不可能，emp这种东西怎么会随随便便搞得到！”光头不可置信地说道。
emp炸弹的研发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在颅内插管出现之前就已经出现了，但那时候emp炸弹主要的目标还是一些高精度的仪器，属于国家间战略级别的武器，随着科技的发展emp炸弹的制作也变得简单，但对于全身都有电子元件的现代人来说却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所以在各方的努力之下，emp炸弹成为了比化学炸药管控还要严格的武器。
”不单单只有这个，我还有其它后手可以使用，但问题是，你敢赌吗？”铁历依然是静静地看着光头费特。
“与一个中立医生交恶然后被干掉，还是像往常一样享受到高性价比的服务？你自己想一下。”
说完铁历就不再看光头费特，继续拿起还没吃完的肉饼，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房间内，两人继续沉默着，只有铁历咀嚼的声音。
在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过后，最终还是光头费特先退一步。
他全身的肌肉开始放松下来，夸张的体型也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下来，闷声闷气地说：“既然铁医生不想和我们电锯帮合作那就算了。”
“嗯，你想明白就好。”铁历在空中摆了摆手作出了送客状，“出去把门带上。”
光头费特没说什么，站起身来直接开门走人。
光头费特在回去的路上闷声不吭，这次过来招揽铁历本来就是帮派交给他的任务，让他软磨硬泡把铁历拉过去做后勤，没想到不但没成功，还差点与铁历交恶了。
这个医生不简单啊……连emp都能搞到，虽然说他们帮派也有，但这也是他们花了大代价才搞来的，这个铁医生的背景，绝对不简单！
光头哥如是想。
……
光头走人后的第三秒。
嘶哈……嘶哈……
铁历坐在床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冷汗瞬间就把自己的衣服都浸透了，手中的肉饼早已被自己无意间捏碎。
就连感官系统的ui弹窗不停地弹出提示——心率过快、血压过高，但是铁历已经没力气去管它了。
emp炸弹？炸个屁的弹！
头顶那个凸起是他娘的上任房主留下来的粗螺丝转孔，这里放的本来就是用来钢管舞的钢管！
至于铁历说自己还有后手那就更加是胡扯了，自己生存问题都几乎没有解决，自己哪有什么人脉跟资源去留后手？
这一切反制手段都是自己瞎说的，全靠光头哥脑补。
光头哥爱脑补这一点从他第一次过来治疗的时候就可见一斑了，铁历也是铤而走险赌了一把。
不赌也没办法啊，因为自己只剩下这个选择。
那么问题来了，加入电锯帮会被外面的帮派杀，不加入会被电锯帮杀，自己要怎么选择？
只能两害取其轻，跟光头哥赌一波了，毕竟黑市医生是中立这规矩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是电锯帮却不一定存在很长时间。
心有余悸的铁历胡乱地擦去了额头上脖子上的冷汗，开始盘算着自己要怎么办了。
事情接下来会有两个走向——
第一，电锯帮不服，光头哥不顾黑市医生中立这一条规矩，带着几个小弟过来把自己给突突突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铁历要赶紧的溜，不走死翘翘。
第二，电锯帮服了，以后的日子还是会有正常的生意，自己也不用躲。
但自己也不敢赌电锯帮服气啊，虽然还没有搞清楚电锯帮的大本营在哪里，但是可以跨区发展的帮派实力一般都不弱，万一脾气再坏点的话，大概几十分钟后光头哥就会带着小弟来逼自己服软。
再三思索之下，铁历想出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
自己继续营业，但是是自己搬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住。
这样就可以防止光头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人来gank自己了。
想到就做，于是铁历马上联系上了房东，让他帮忙找找附近哪里有比较隐秘房租比较便宜的地方暂时住下，和房东风风火火看房子去了。
……
01卫星城，废弃运输站。
楼高三层的运输站主楼依然屹立在大地上，从运输站主楼的规模就可以看得出来当初的运输站运力其实也不大，运输站附近只有少得可怜的电磁弹射铁轨，至于管道传输更是没有。
最值得夸赞的应该也就是主楼附带的几个用来升降运输机的停机坪了，但是现在已经被层层叠叠的破败铁皮钢板小屋占据了，画面现实得像海龟背上长满了狰狞的藤壶。
不过这个死去的运输站还在发挥着用途——它现在是电锯帮在a区的大本营了。
运输站的原住民——那些比较早鸠占鹊巢的流浪汉，已经被电锯帮请出去了。
电锯帮不同于其它本地帮派抢地盘全靠武力解决，他们老老实实地给每位流浪汉都发了一百代币作为搬家的费用及补偿，金额不大，但已经够流浪汉们拉着家当重新找个地方住下来，或者找家非法经营的超界体验馆嗨皮大半个月了。
这一点确实让a区大大小小的黑帮都挺意外的——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滴——”
光头费特把手掌拍在运输楼大门门锁上。
“咔哒”
笨实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留出了一个仅能一人通过的小门，光头费特跨步进入。
大厅内的电锯帮成员纷纷跟光头费特打招呼，费特点点头，没有跟往常一样逐一回应，一路竞步走噔噔蹬上了三楼。
又是一道安全门，光头费特来到了大本营的会议室，从会议室抽屉里拿出超界发散器，按下了启动按钮。
光头费特前方出现了一个由超界发散器投影出来悬浮在半空中的界面，光头费特在界面上点击通话按钮，几秒钟后一个穿着迷彩皮夹克的中年人出现在会议室里。
这个身穿迷彩夹克的中年人正是电锯帮的话事人，先风。
先风年轻时一直在b区打打杀杀，在帮派里面因为和某个头目闹不和便脱离出来自己成立了电锯帮。
电锯帮一开始在b区混得并不好，但是在最近的三年内电锯帮的发展势头越来越猛，一跃成为了b区第一大帮，风头一时无两。
“风老大！”见到中年人出现，光头费特连忙开口问好。
“嗯，事办得怎么样了？”先风的声音很低沉平稳，听不出来心情如何。
“a区这边的据点物资已经补充好了，接下来再干一架也没问题。”光头费特说道。
“好，后勤一定要保障好，我在这边还有事要忙，a区你自己看着点，按照计划进行就可以了。”
听先风说到后勤，光头费特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试探性地问道：“风老大，这里暂时没有找到医生，您看能不能从b区调过来……？”
“哦？”先风眼眉一挑。
“你上回不是说找到了一个性价比很高的医生了吗？怎么，你没请到他过来？”
“呃……没有，那老哥听到要和帮派扯上关系就软硬不吃。”光头尴尬地挠挠头，这事确实是他办事不力。
“软硬不吃是什么意思？就从硬来说，也会有光头你硬来不了的人吗？”先风意外地看了光头费特一眼。
“是的风老大，他……他背景似乎很深。”
随后光头费特就把他和铁历之间的谈判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先风听完之后沉吟一阵，开口说道：“你确定那是emp炸弹？”
“呃，应该没有看错，虽然看着有点陈旧，但是从结构来看应该是一样的，不过我没有身上没有辅助类的元件，没进行过扫描。”光头心虚地说道。
先风听出来光头的心虚了，叹口气说道：“你知道emp炸弹有多难搞得到吗？”
“知道”
“在这件事上面你百分之九十九是被这个医生给骗了，我稍后向上面的人确认一下，看看emp是不是真的流出去了，如果有大量的emp出现在市面上的话，对我们的计划可能也会有影响。”
先风其实对这件事看得挺清楚的，光头费特这个人是挺能打，这也是当初自己把他招进来的原因，但是光头脑瓜不太灵光，很容易上当。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emp炸弹这回事，自己也会去亲自求证一下，假如这个emp炸弹是假的，那个黑市医生的底气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个医生，有点意思。
“费特，这事情就到此结束吧，那个医生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在a区人生地不熟的目前确实没有必要跟当地黑市医生交恶，和他正常交易即可。”先风吩咐道。
“知道了风老大，我再去看看有没有其它黑市医生可以接活吧！”光头回应。
先风点击了一下浮在半空中的按钮，中断了和光头费特的通话。
此时的他正在b区的电锯帮大本营，在接听完光头费特的电话之后稍微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资料便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
太累了，自从三年前和一个“大人物”合作之后，电锯帮再也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帮派了。
电锯帮更像是一个手套，在大人物的指导下不断为某些东西扫清着前进路上的障碍，当然，电锯帮本身也得到了非常好的发展，长远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甚至是三赢。
先风看了一眼墙壁上跳动的数字，差不多十一点了，是时候给“大人物”汇报工作了。
先是在森罗网络上找到每天都会变化的虚拟聊天室，然后把大人物悄悄留在里面的软件下载下来，打开——
是一款点对点的聊天工具，在验证了三次的量子密钥之后，通话连接成功。
先风带着尊敬的语气说道：“晚上好，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