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戴维斯
我叫戴维斯，是贫民窟里的孩子……
是一个早熟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只有母亲哺育着我，勉强将我拉扯大。
我问过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在哪里。
母亲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后总告诉我说：你的父亲死了……
母亲很讨厌我。
因为多了我，就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她就要饿着。
所以，她讨厌我……
不过，我很喜欢我的母亲。
尽管这样，她还是生下了我……
我喜欢偷偷溜到落魄区玩儿，那里是贫民窟与平民区交界的地方。
对于我来说，那里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
而那里的孩子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群人。
他们有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着许许多多的“爸爸妈妈”。
当地的孩子们都说，整栋楼的大家都是一个大家庭。
所有的物品都是共用的，谁有困难就会帮助谁，别人家的孩子就是自己家的孩子。
每周，每户人家都会贡献出一点点金钱，凑在一起，通过抓阄决定归属。
若是那家生病需要急用，大家便会决定直接将这些钱给他。
我很喜欢这种氛围。
当地的孩子和大人们并没有嫌弃我
在那里，我交到了朋友，他们也会给我一些食物。
那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然而……
皇室将它们摧毁了……
他们将那一栋栋楼给摧毁了……
大家分配到了崭新的房子。
那里有着厚厚的门，紧闭着的门。
看上去似乎很温暖，但看上去似乎也更冷了几分。
小伙伴们一个个都分开了，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也都分开了……
落魄区消失了……
我也离开了……
那里似乎再也容不下我了……
我回到了贫民窟，在那里寻找着食物。
那个地方，并不美好。
斗殴、抢劫、盗窃是这里的日常。
似乎只有狠冽，才能在贫民窟里活下去一般。
随着年龄的增长，母亲抽打着我，教会了我盗窃与抢劫……
我混迹在贫民窟中，渐渐地也发现了一些东西……
也许，我的父亲并没有死……
而是，我的母亲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我的父亲……
贫民窟里并没有所谓的婚姻与律法。
每个贫民窟中的孩子，大多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他们的诞生，也许，只是因为一块黑面包……
而母亲之所以将他生下来，也许，只是单纯地因为没钱……
一个寒冷的冬天。
母亲死了。
饥饿与寒冷将她带离了这个世界……
我也快死了……
但并没有太多念想……
没有任何意义地来到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没有任何意义地活到了现在。
最后，没有任何意义地死掉……
我拼尽全力地靠着墙壁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行走在风雪之中。
向着儿时的落魄区方向走着。
那个时候的那里，对我来说是世间最美好的地方……
至少……
我想在那里死掉……
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最终，我倒在了雪地里，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过来时，温暖与麦子的香味包裹着我。”
“我遇到了我的神父，对我来说，他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父亲。”
“他将我带回了教堂，养育着我，教导着我。”
“他告诉我，世间最黑暗的，莫过于人心。”
“世间最光明的，也莫过于人心。”
戴维斯温柔地摸了摸怀中孩子们的小脑袋。
看得出来，孩子们很喜欢戴维斯。
“尽管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但我想给这些孩子们与努力活着的人们带来一丝光明的希冀。”
“如同我的神父那样……”
林亚鼻子发酸。
琳用手掌摸着眼泪，跟个小花猫一样，林亚还是第一次看见琳这般模样。
“对……对不起……我……对不起……”抽噎让她根本吐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戴维斯有些不知所措，将目光看向了林亚。
林亚僚了一下她耳际的发丝，将她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用纸巾替她擦拭着眼泪。
“抱歉啊，戴兄勾起你伤心事儿了……”
“没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能算是些陈年旧事。”
“你现在有回贫民窟看看过吗？”
“回去过的，不过那个地方已经大变样了。虽然还是有贫民窟的存在，但现在范围小多了。这都是女皇陛下贤明的功劳。”
戴维斯不由得赞美着伊蕾丝。
“皇室对你……”林亚欲言又止。
戴维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面带微笑地说道：“这是发展带来的阵痛，怪不得女皇陛下。只是地方没了，人心却不会消失。”
“戴兄，你是教堂的神父，接触到的人阶层也比较繁杂吧？”
戴维斯点了点头：“嗯，来教堂的人大多是平民，不过也有善良的贵族与商贩前来募捐。”
“那现在平民的普遍情况如何？”
戴维斯苦笑地摇了摇头：“过得都不怎么好，加上别西卜家族与凯瑞斯二皇女这么一闹，更是雪上加霜了……”
怀中的琳身子微微一抖，默不作声，只是紧紧抓着林亚后背的衣料，将头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万幸的是，七贵族里有玛门家在。他们最近要开个慈善晚会进行募捐，到时候教会也能有充裕的资金去帮助别人了。”
戴维斯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向着光明女神神像祈祷着。
“戴兄，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有时间会常来的。”
“嗯，可亚少爷可琳小姐，很高兴你们能常来，我送送你们……”
“戴兄，不用这么客气的，交个朋友如何？叫我们名字就好。”
“嗯……”
……
林亚将琳背在了自己的背上，漫步在尼尔曼河畔。
琳将林亚的脖子搂得很紧。
“林亚……明明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明明这些都是伊蕾丝做的……”
“很多人都被我伤害了……”
“我没想伤害大家……”
“大家都在怪我……”
林亚托着琳的大腿，柔声地说道：“琳，你感到委屈吗？”
“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荆棘王冠吗？”
“那……那是什么？”
“没有你，凯瑞斯会灭国，会爆发战争，会有许多人死去。然而，你所拯救的人却都纷纷仇恨着你。”
“……”
“这顶荆棘的王冠只有你能戴。如果上天再给重来一次的机会，你愿意戴上它吗？”
“……如果只有我能戴的话，我应该会戴的……”
紧箍着脖子的双臂松弛在了胸前。
只听见背上那女人再度张扬跋扈了起来。
“哼！论脸皮，老娘可是一顶一的厚！随他们哔哔去，诶嘿嘿～”
林亚抬了抬她的大腿，嘴角微微上扬：“走～老婆，回宿舍给你做好吃的。”
“是昨天的水煮肉片吗？”琳舔了舔嘴唇。
“今儿个晚上的是鸡公煲。”
“噢噢噢！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小吃货，拿捏你。”
“嘿嘿～小样儿～以后也得拿捏我，知道吗？”
“遵命～”
我的女王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