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婚约
赵忆笑过一阵后,方才收住情绪,他嘴角抹上一丝嘲讽,连珠炮似的问道:“自由?汝父自由否?为何衣敝不改,就补其穿?汝兄自由否?为何远离家人,就仕北平?吾自由否?为何为汝等女子奔波劳累,不得停息?天下人自由否?为何衣不蔽体,饥寒交迫?汝之自由,全赖父兄之荫也,犹恬不知耻,戏谑人间!”
刘莹脖子一横,反驳道:“汝为我父统领,自该劳我父之事!”
“妙极!”赵忆讽刺似的一笑,回答道:“若我今日离去,汝料州牧责罚于我否?”
“你!”
“或再做假设,即或今日我刺你于庙中,曝尸于荒野,州牧果会迁怒于我,不念幽州基业?”
听到祭酒甚至已经在威胁,两位亲卫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他们跟随赵忆良久,如何敢抗议,自然眼观鼻、鼻观心,不置一词。
刘莹大怒,怒斥道:“贼子尔敢!”说完,揉身向前,一刀刺向赵忆。赵忆这话,在她看来已经大逆不道,纯属找死了。
赵忆看她劲从腰出,势若风雷,在女子中倒也少见,但这手段如何能伤得了赵忆。只见他故意待她近身,方才微微一闪,接着左手一格,轻轻拍在刘莹右手手腕上。女子吃痛,手一松,小刀就势落地,插入土中。
赵忆摇摇头,转身就走,还不忘继续威胁道:“汝继续游戏人间便是,吾会告知魏攸,若再来此,杀无赦!”作为刘和狗头军师的魏攸是刘和走后代替他来给刘莹送钱的人。
“且慢。我,我随你走便是,如何打我?疼!”刘莹眼中泪花似是包揽不住。
赵忆惊呆了,他睁圆双眼看着那长腿妹子,暗暗想着,女人都是这么喜欢演戏的吗?
四人纵马而回,不多时便入了城中。
待得进到州牧府,满身粗麻衣裤的刘虞听到声音,赶紧迎了出来。
刘莹右手一点,轻盈的翻身下马,那大长腿居然矫健异常,根本没碰到马背,让赵忆不由得对其骑术再高看一分。然后,他脸就黑了。
只见刘莹一把握住刘虞的手,瞬间泪如雨下,双腿一软,就势瘫倒在地,还不住的挥手抹泪,一字一顿的抽泣着告状道:“若非女儿虚与委蛇,怕是再不得见老父天颜也!”
“啊?”刘虞懵了,什么状况?
“赵祭酒要取我性命!”刘莹见着老父似是糊涂,没领会自己意思,直接说了出来。她可不是没脑子的人,自然知道之前若不跟着回来,自己绝计讨不了好。但既然回来了,呵,你小小的军祭酒,在我父亲面前还敢狡辩?
刘虞脸色一黑,他如何不知道这戏精女儿又开始了,于是,他哦了一声,没再接话。
刘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立即哭得更大声了,还伸出玉手,断断续续的说道:“父亲大人且看,他,他强迫于我,欲行那苟且之事。此手尚有淤青在此,我,我…”
刘虞无奈的看了赵忆一眼,此子既知老夫心意,自不会如此猴急,定是女儿栽赃嫁祸,然多人在此,若传了出去,莹儿名声如何了得?
赵忆黑着脸回答道:“未有此事,吾两人切磋,失手伤了州牧爱女。”
刘莹鼻子一吹,娇斥道:“休要狡辩!亏得老,我机灵,说要禀告父母,再嫁其人,他才…”
“既如此,老夫准了,就此定下婚约!且唤你娘出来一见!”说完,刘虞大袖一挥,入了内堂。他可不想再在大堂出丑。
“啊?”刘莹愣住了。此乃起石砸脚、自作自受?
“啊?”赵忆也懵了,这老家伙,怕是等这天很久了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刘莹一脸懵逼的坐在前厅中,看着父亲和赵忆商量起婚礼的细节、又听到母亲讲述赵祭酒寻找自己的经过,突然有点被两人联手坑了的明悟。她想到了,为何父亲偏偏要让其人寻找自己,为何其人军机繁忙,犹能数番奔波,找回自己。她几次想要站起来大声抗议,都被母亲赶紧按住制止了。作为州牧最爱的小妾,刘莹的母亲如何不知道州牧早有此意,此时顺水推舟,也算遂了他的心意。
赵忆与刘虞商定,明春解决慕容氏后,大哥刘备代替家人向州牧提亲,然后,五月完婚。此后,赵忆在刘虞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刘虞挥挥手,不一会,整个内堂就只剩刘莹和赵忆两人了。
毕竟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如此强娶强嫁赵忆心里也有点膈应,所以,他想和刘莹单独交流两句,或许,能够缓解被命运捉弄的感觉。
“汝志得意满矣!”反而是刘莹撇着嘴先说道。
赵忆微笑着摇了摇羽扇,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不得已为之。”
刘莹眼中的鄙视完全遮掩不住,她将茶杯重重一砸,愤怒的吼道:“汝之尊容,得一女子即该满足!”
赵忆还是不动声色的反问道:“莹妹可知为何州牧顺坡下驴,嫁汝于我?”
还没等刘莹想明白怎么说,赵忆自己就解释了:“汝若不嫁于我,汝父六神不宁。我若不娶汝,我心中甚忧。”
见着刘莹完全懵掉,赵忆继续解释道:“功高震主,主既不宁,臣又甚忧。再有无耻小人乃至亲近友朋无意言之,或祸起于萧墙,幽州乱于须臾也。”
刘莹想了想,心中渐渐涌起了凄凉,声音带上了哭腔的问道:“为何是我?”
赵忆甩了她一个白眼:“吾未有龙阳之癖也!”
“那,我可得自由否?”刘莹眼界所限,也不会如同现代人一样寻死觅活,自然眼巴巴的询问起她最关心的问题。
“成亲之后,我可放你自由,任意呼啸于天地之间。”
刘莹正要欢呼,赵忆悠然加了一句:“待我身死神灭之日。”
“你!”刘莹气鼓鼓的玉指点出,遥指赵忆鼻头。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赵忆大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