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蔷薇庄园（9）运气值不是护身符
——哦，上帝啊，这个可怜的旅行者，就这样死在了旅途中。其他的旅行者还能活多久了，哦多么让人担心，女仆与他们走得这么近，会不会也遭受到来自死亡的威胁呢？
乔白静静听着这段念白，虽然还是一样的毫无感情没有起伏，她还是觉得很不对劲，一点点幸灾乐祸的恶意从字里行间悄悄的冒了出来。
前面的念白就能看出npc女仆是不欢迎这群突然来临的客人的。但主脑又要求自己配合他们一起通关。
矛盾的行为和目的……乔白看着还在观察凶杀现场的玩家，微微眯了眯眼。
“没有其他伤痕，致命伤只有这一处。”顾明川指向胸口，起身说出了检查的结论。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乔白作为一个打架全靠运气的菜鸟，只扫了眼屋里的环境，也知道凶手是碾压级的战斗力。
地上混乱的桌椅都能看出黄卷毛进行过反击和躲避，在混乱的场地和受害者移动的状态下，凶手还能一箭直接命中要害。
这个凶手不好对付啊，乔白默然叹息。
“这屋里窗户是紧闭的、房门也是反锁，也就是凶手不可能从这两个地方离开。他是怎么突然消失的？难道跟之前突然冒出来的无脸鬼一样。”
乔白指了指窗户和门，提出了个疑问。
“这种副本里的异常存在都有因果关系。”顾明川没有直接否决她的说法，顺带补充了句。
嗯？乔白抽回思绪，抬头望向顾明川，琢磨意思回道：“你的意思是无脸鬼和杀人凶手不是突然冒出来，而是我们某个行为触发了它的出现机制？”
顾明川点了点头：“在游戏副本里，很少会存在无厘头的偶然事件，这种偶发概率只有运气值偏高的人才会触发，就算这样也是建立在合理的阀值里。”
这是她听过对方说的最多的话，运气值？这些外来者来玩游戏应该做了一套标准的属性评估。
而运气值的存在，挺遭人瞩目的。乔白想。
怀璧其罪，但她并不觉得高运气值是件好事，也许看着是优势，但如果像她这样的新人菜鸟，一旦与战斗力很强的人存在利益冲突，肯定会被优先点杀。
见她对运气值不以为然，顾明川难得好奇道：“你不看好高运气值？这个属性点对很多人来说是保命符。”
“到中后期也可能是催命符。”乔白实事求是地说道：“运气是个不稳定因素，它属于被动概率。在生死局副本里，一旦选择依赖运气通关，会丧失提升其他数值的成长机会。”
乔白微眯了下眼睛，斟酌了下继续说道：“新人阶段也许不明显，但万物是守恒的，多个属性的存在必然也要遵循。游戏里制衡的手法有很多，没有足够经验累积和综合属性背书的情况下，一旦进入制衡的副本，运气值很可能会被大部分玩家第一时间针对。”
毕竟谁也不想留个定时炸弹，能先把会捡漏又很弱的危险分子斩杀是最好的。
乔白发现顾明川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更加深沉，像是黑黝黝的深潭。
大佬，你这样看人有点吓人。乔白怀疑是不是自己无意中说错了话，暴露了自己不同新人的思考模式。
张浩杰站在一旁，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赞叹：“小白，你真的是第一次下副本吗？很多新人能想办法活下来就好，属性的发展规划基本是考虑不到的。”
乔白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果然是言多必失，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谁能想到体验本里会混进一个连属性都没开启的新人npc呢？
“我当然也想活下来，”这一刻，她选择表现出对活着的极度渴望，“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久，”久到她找到自己的身体，再把这混乱的一切查清。
她这突然爆发的强烈求生欲把张浩杰整得哑口无言，他看了眼顾明川，根据多年经验，聪明人的思考方式一向是不走寻常路的。
乔白很明显是个正在不寻常路线上成长的潜力股。
“消……消失了。”慌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修女服女孩。
她们不敢进来，又不敢独自待在房间，便杵在这刚发生凶杀案的房门口听他们分析。
而正对房门口的视角，可以清晰看见地上的尸体突然化成了微小的光点消失不见了。
顾明川瞥了眼身后只残余了血迹的地面，平静地解释：“死亡半小时，系统会清除死掉的玩家在这个副本里的数据，包括尸体。”
他特意强调了下尸体，让乔白脑海里莫名又想起了抹杀。
没有通关的玩家自然没有存在的价值，这个游戏无时无刻都传达出这种利益至上的理念，畸形又残酷。
她实在不难想象在这个游戏里呆久的人，有多少还能保持正常的心态。
“那……那它还会出现吗？”大叔显然被吓的够呛，他睁着困乏布满血丝的眼，揣揣不安地问道。
听了他的话，乔白安抚道：“应该不会，毕竟第一晚就把人全杀光，这副本也玩不下去了。”
她说的很轻巧，却让人很胆寒。
见门口三人脸更煞白了，知道自己的话起了反效果，她决定再加把劲让他们安心：“你们在屋内听到了鸟叫声吗？”
那三人整齐一致地点了点头。
“中午的木头知更鸟在唱歌后，胸口破个洞，晚上也是在鸟唱歌后，他就胸口胸口破洞死了。你们不觉得很对应吗？而且走廊上的异味也消失了，侧面证明今天的死亡名额已经满了。”
她伸指点了点太阳穴：“建议好好休息，明天估计还会有一个人上死亡名单，不想被点到，就要尽早找到线索。”
那三个人听了她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放下心还是给整懵圈了，立马乖乖回去了各自的房间。
确实如乔白所说，自己不努力就算躲过一次，还能躲过第二次第三次吗？
“你都是这样循循善诱的吗？”顾明川环臂看着她，似乎对她这番劝人安心的操作觉得有趣。
“循循善诱？”她有点不解地看向对方，“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有个能出微薄之力的队友，好过是被恐惧消磨了心智的拖累。”
“队友？”顾明川露出了点笑意，却满是讽刺。
确实不该把高手跟他们这些普通人相提并论。
乔白反思了下，试图给点思路以提高对方对新人小白的认可。
“有个点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凶手要特意伪装成玩家的脸？而且他选择的玩家还存在过节？”这个问题刚刚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
“我可没想过杀他，之前也只是吓唬一下，希望他能安分点。”张浩杰连忙抬手拦住她往下的发言，努力自证清白，“虽然我战力值不差，但射箭可不在行。”
乔白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能这么短时间脱离密室不留下一点痕迹，放心，我相信绝对不可能是你。”
张浩杰：……并没有被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