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家之主
随着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睡梦中的阮婳被吵醒了。
她慌忙走出房门,望着家里客厅角落处都挤满了人。
门外还站着一群左邻右舍,男女老少议论纷纷。
一眼掠过,客厅大约三十人左右,来的都是青年壮士。
有几个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纹有花臂的男子,长相很是凶神恶煞。
其他男的都像是道上混的,头发颜色奇异古怪,红的,白的,绿的,黄的,黑的。
瘦弱的房燕和呆愣的阮凯坐在中间,被这群人团团围住。
其中一高大威猛的花臂男子大声凶道,“阮大炮醉驾把我大哥、二哥撞死了,你们赶紧赔钱,不要以为他关起来了就没事。”
这男子高大威猛不说,在当地可是小有名气,还是黑白通吃的地头蛇,无人敢惹。
阮大炮撞死的俩人正是该男子的亲兄弟。
那晚下的大雨,路灯一片昏黄,光线不太好,平常爱喝上几杯的阮大炮在外与狐朋狗友一起吃饭,喝了有六七分醉,吃完饭还驾车去找外面的姘头。
在去的途中,撞上了在外吃完饭兄弟俩的车。
由于当时车速较快,醉酒未能及时反应过来,撞击力很大,兄弟俩当场死亡。
害怕的阮大炮驾着车逃逸了现场,第二天在姘头那被抓了。
今天这男子是来替逝去的哥哥们讨个说法。
男子单手拎着小凯的格子衬衫领口,一手直啪啪打着他的脸,“听到没有?六百万,赔钱。”
小凯架在鼻梁上的镜框被狠狠摔在地上,男子伸脚用力踩碎了镜片,整个眼镜惨不忍睹。
随后其他人纷纷上前凶道,整个房子都要被吵塌了。
阮婳迅速返回房间,赶紧拨打了报警电话。
女人双手握拳,心里焦急万分,不停来回踱步。
一会咬紧指尖,一会疯狂抓几下头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女人嘴里轻声念叨。
这帮人不像是来谈判的,是要闹的节奏。
知道是她那混蛋亲爹造的孽,害死人家两条人命,毁了三个家庭。
自家有错在先,没有商量的余地。
600万,他们今天这是要来取她阮婳的命。
房间焦急不安的女人,听见了小凯呼喊妈的声音,阮婳慌忙冲了进去。
满脸青肿的小凯,扶着双眼紧闭的房燕,拼命喊:“妈,你醒一醒,醒醒。”
阮婳对带头的人大声喊话,“你们有话好好说,我妈身体有病,经不起你们的吓唬。你们要多少赔偿款可以跟我谈,我是阮大炮的女儿,这个家我做主。”
顿时,带头那男子一听。
一对尖利的眼光在女人的身上霍霍地打圈。
两只凶光闪闪的狼眼在冷笑着。
“一家之主,是吧?老子今天让你尝尝一家之主的滋味是怎样的?”
说完,男子一把掐住女人脖子,眼神里流露出杀父仇人相见的凶狠。
一手狂甩女人几个响亮的耳光,“挺能说是不是?行,老子我今天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六百万,一分都不能少。明天不给钱,你们一个个都去给我大哥、二哥陪葬。”
男子一手把女人重重甩在了地上,其他人纷纷上前对着她又打又骂。
此刻的阮婳如同沙包,大家都想来打一拳踢一脚。
有人冲地上的女人凶道,“阮大炮怎么还有你这俊俏模样的女儿,没钱赔,赶紧去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不然就等着赔命来。”不忘还狠狠踢上几脚。
此刻躺在地上的阮婳,身子被打的弯曲蜷缩成一团,鼻子眼睛都青肿的厉害,嘴角的伤口流着血,全身都被打得动弹不得。
顿时房子里只剩下小凯的求救声,“求求你们了,不要打我姐,不要打我姐了……”
外面吃瓜群众纷纷传来各种同情可怜,却又不敢冒犯里面那群人。
只能摇头叹息,不忍直视。
直到外面传来警笛的声音,那帮人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地上的阮婳终于舒了口气,眼角的泪水滚落至耳旁,自己还没被打死。
她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甜甜还这么小,没有妈妈该怎么办?
那不断头的泪水,像雨帘一般,流个不停。
待警察赶到时,先把他们送去了医院。
房燕吓到老毛病复发晕过去了,还在医院。
这病弱身子骨这回要在医院呆上好久。
阮婳和小凯检查完出来,小凯只是轻微外伤。
阮婳就稍微有点严重,除了外伤还有点内伤,毕竟被踢到了肚子和腰子部位。
女人急着回去筹钱,不肯住院。
拍完片子之后,医生给开了些药,叮嘱她有不舒服一定要来医院。
出警的警官对阮婳说:“你爸这事在当地可是人尽皆知,撞死的那俩人是当地的龙头蛇,而你爸又是醉酒驾驶,还是第二次醉酒驾驶,他当场还逃逸了。刚来你家闹的家属不会上罢甘休,你们要自己小心点,有事就报警。”
警察看着女人也是直摇头叹息,这么高的赔偿金额,怎么可能拿得出。怪就怪摊上了这么一个爹。
阮婳眼角嘴角处都涂了药,包扎了伤口。轻柔说道:“谢谢你!警官,我们会小心的。麻烦你们跟逝者家属联系,宽限我一星期时间去筹钱。”
女人字语间都显示着无可奈何。
说完,女人忧愁的带着小凯朝病房走去。
见房燕醒了过来,阮婳让小凯在医院照看。
自己回去想办法筹钱。
阮婳有想过请苏栋做律师来处理,听警察一说,念头又断了。
她怕给苏栋惹来更大麻烦,这几年已经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600万,对她来说真的很难。她自己已经没有存款了,几年的工资全花在甜甜身上了,还有租房的钱和付芳姨的工资。
只剩苏蓉的那张卡没动,她死也不会用。
人可以不要脸,但不能没骨气。
不然女儿长大后该怎么看这个妈。
她要等甜甜长大了,再甩回苏蓉脸上。
目前只能是把厉寒屿送她的小别墅卖了来救急,反正他已经订婚了,再也不会来了。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任何办法了。
等候返回的高铁时,女人拨打了房屋中介公司的电话,挂了急售,条件是一星期内必须卖掉,价格好商量。
回到了小别墅里,阮婳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眉宇间凝固着伤心难过与想念,平日闪光的双眼朦胧起来,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就夺眶而出,流到嘴角,钻进口中,咸咸的,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疯狂奔涌,她捂起脸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