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此人可疑
蛊族的女子虽喜欢行侠仗义,但有些时候手段也太过狠辣,所以当他遇到苗意之后,为了阻止她犯下大错,便一直跟随在她的身后。
一开始,苗意为了甩开他可谓是费尽了心思,被这样一个道士盯上了,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但后面经历了许多,他们忽然渐渐习惯了彼此的存在,洛元秋也不想再回到青竹观去,就这样两个人走走停停,把东月、璃火、厉蛮的风景都看一遍,大概这一生也便过去了,就这样便足够。
后来江湖上便传出了这样的流言,说那年少成名的洛元秋之所以和苗意形影不离,是因为这个蛊族女子给他种下了情蛊。
当时听到这件事情,可将苗意给气坏了。
“情蛊?我还不屑用那种手段!”那日她搅了武林大会的局,堂而皇之地飞上了比武台,将自己的情蛊拿了出来,然后当着江湖中所有人的面,亲手把自己的情蛊杀死,“我苗意,可以用毒蛊去杀人,也可以用医蛊去救人,但永远不会……用情蛊去控制一个人。”
那青竹观的洛元秋为何要一直跟着你?
台下有人问。
苗意没有回答,但洛元秋的心思也在那一日被戳破了。
在那天,整日里打打杀杀的江湖儿女们也全都变成了起哄者。
逼一个道士承认自己爱上了蛊族女子,逼一个少年说出自己喜欢上了某个姑娘。
那大概是他自出生后二十多年来,最觉得心情复杂,手足无措的一天吧。
洛元秋没有注意到,等河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了,等月夜替换了白昼,他仍静静地站在原地。
上苍惯爱愚弄世人,他曾经期望过最美好的日子,与她一同游遍三国,怕是再不能实现了。
如今他能想到最好的结局,便是可以死在爱人的怀中吧……
紫羽山庄
烛火前,女子将手里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滴落的眼泪洇开纸上的墨迹,她抬手,摸着信上冰凉的“洛元秋”三字。
“这世间又曾给过你什么,最后却偏偏要你来背负……”
“直到现在都不敢来见我吗……早就不怨你了。”
-
又是一天要去给南初尧看病的日子,所以从早上睡醒的时候,江夜就已经开始烦了,而千重白也将在这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着。
因为临近上元,待节日过后便又要组织一场比试,薛凝也在同洛元秋商量该选些什么题目了。
但薛凝自己说了一通,洛元秋却好似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已经有些恼火了。
“你真的老得那么快吗?”薛凝说道。
闻言,洛元秋回过了神来,无奈地笑道:“最近总是回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大概也是时间要到了吧,对了,你们寨子里那个叫做江夜的孩子,近来应当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她能做什么事情,江夜还只是个孩子,根本没有你想象中那样险恶,之前将那南初尧推下养蛇池只是因为怕他做什么危害寨子的事情,现如今误会解开了,她还主动用医蛊去给南初尧解毒,”薛凝缓缓道:“你还是多想想轻功传承的事情吧。”
听到这些的洛元秋倒是有些吃惊:“她主动去救人吗?”
薛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到底有没有在想组织比试的事情?”
“贫道得去看看。”洛元秋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薛凝气得咬了咬牙。
说起来,如今寨子里的蛊族对于巫医和毒蛊这两支都分得很清楚,同时会毒蛊和医蛊的人好像也就只有江夜了,这倒是很像她的那位师姐。
想到这里的时候,薛凝的脸上有些动容。
像师姐……
在去往江月家的路上,千重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夜那一脸嫌弃的表情,心中有感。
都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但江夜对南初尧的嫌弃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来让她开心点的时候,千重白忽然看到了那迎面走来的青衣道士。
“洛前辈?”
江夜早就注意到了洛元秋,此刻也规规矩矩地点了点头说道:“洛前辈。”
洛元秋脸上是和善的笑容:“你们两个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我们去江月姑娘家看病。”千重白说道。
“好,正好贫道今日里闲来无事,也和你们一道去吧。”洛元秋笑着说道。
江夜看了过来:“前辈就不问问是谁生病了吗?”
【此人很可疑呐!】
到底是年长了许多,见过更多的风风雨雨,洛元秋的表现也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难道不是江月的蛊奴病了吗?你与江月都是蛊师,且你的医蛊之术又不差,这白小子自然不会生什么病,那便只可能是江月的蛊奴了。”
“可是江月的蛊奴没有生病,我要治的是别人。”江夜又试探道。
这些天来,她已经从江月的口中知道了,救下南初尧是薛婆婆的指令,且薛婆婆交代给江月的时候又是拜年那天,这便说明,在江夜告诉薛婆婆自己把人推下养蛇池的时候,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而且还知道身受重伤的南初尧在江月家,也就是说,救人者要么是薛婆婆本人,要么就在做完这些事情后,立刻将一切告诉了薛婆婆。
现在江夜很是怀疑这个洛元秋。
“别人?江月家还有别人么?”洛元秋继续道:“贫道想起来了,薛凝前几日同我说有个外面来的男人,误入了哑山,就放在了江月家中救治,难道你要救的就是此人?”
【他如此说,那救下南初尧的人会不会就是薛婆婆呢?】
江夜仔细想了想玖说的话,最后还是洛元秋更加可疑。
因为他一向是个喜欢在寨子里闲逛的人。
“既然洛前辈也知道这人的存在,那应当也可以一同去的吧。”千重白看向了江夜。
闻言,江夜回过了神来,笑着点头道:“当然。”
南初尧是昨日醒过来的,这几天里身上的伤口已然结痂,但为了接下来的治疗,他不得不忍痛将伤口重新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