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气机
“那日考核时我其实能够感觉到，你对气机的控制要比一般人更精准，这是天然的优势，说明你在驱使蛊虫的时候可以消耗更少的气机，我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一种感觉，”袁雨继续说道：“当你看到一只蛊虫的时候，无须测试它的毒性，心中便已经有了精准的感觉。”
【震惊！完全说对了！】
此刻，袁雨只是看江夜的脸色便能够明白这是被自己给说中了，又接着说道：“这是因为你已经能够初步感知到他者的气机了，只要找对了方向加以训练，他者的气机便会在你眼中从无形化为有形，再往后，从感受自身和他者的气机到感受天地气机，而后可以与天地交流，最后自身气机与天地相融，能够化天地之力为己用。”
“这样说来，蛊师要做的，其实就是以自身气机去引导蛊虫的气机。”
“然，也不尽然。你应当知道，对于一个蛊师来说最为重要的乃是养蛊，你们这些孩子目前还都在按照蛊方上所记载的步骤来养，这种被养出来的蛊，简单来说，就相当于江湖上的武夫境界，你的那只蝎蛊，便相当于武夫中的宗师水平，那只浑身变得雪白的龟纹瓢虫，在进入破凡境之前甚至变异成了新的物种，它往后的上限只会更高。有的蛊可以进入破凡境，有的蛊将一生都停留在武夫的位置，这全都要看蛊师是怎样来养它的，而我所说的这些养蛊之法，便是哑山学堂内，你学不到的。”
袁雨所说的这些，已经成功激起了江夜十分浓重的兴趣。
“蛊师们都知道，养医蛊要喂蛊虫吃草药，养毒蛊要喂蛊虫吃毒药，但这些都是决定蛊虫的基础，这之后，还是要靠气机来养。”
袁雨带着江夜来到了后院，那里栽种着几棵腊梅。
“你试着感受梅树的气机。”
闻言，江夜静下了心来，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恍惚间，她仿佛进入了一种新奇而又舒畅的境界当中，完全不知时间流逝了多少。
而袁雨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直到日落时分，江夜这才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有惊讶，也有喜悦。
“我能够感觉到了！”
袁雨继续平淡地叙述道：“拿出你的医蛊来，通过陶埙与它气机勾连，再去感受梅树的气机，这一次，你要试着将梅树的气机引入自己和医蛊的身体，注意要保持进入自己身体和蛊虫身体的气机要相同，否则联结的平衡被打破，蛊虫会失控。”
江夜听明白之后便立刻去做了，而袁雨知道这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便直接回到房间继续自己的研究了。
第二日清晨，江夜神清气爽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立刻去找袁雨汇报成果。
袁雨知道江夜聪明，做到她所说的这些恐怕用不了多少时间，但她没想到江夜只用了一晚就做到了，震惊之余，也还是坦然地告诉了她接下来的事情。
真正的养蛊便是如此，通过吸纳外界的气机来为己所用，但不同性质的气机对身体有不同程度的影响，高智慧的生物只要在吸纳的过程中坚定自己的心性，便不会被他者的气机影响到，否则，若受到仁善气机的影响，自身将会变得越来越心软，优柔寡断，若受到了暴虐气机的影响，便是人们口中所说的走火入魔。
但蛊虫这种生物一般智慧不高，基本上完全受他者气机影响，所以医蛊大都吸纳花花草草的气机，毒蛊大都吸纳凶猛动物的气机，亦或者是野坟地里的弥留之气。
吸纳气机自然是以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为最佳，但大部分的蛊师都没有达到可以与天地日月交流的境界。
“教给你这些，也算是带你入门了，”袁雨说道：“你现在应该告诉我几个毒方，以及它们都是怎么配置出来的了吧。”
江夜心中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但这些到底都是很花时间的事情，她便又在袁雨家停留了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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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场地上，少女们正编排着祭祀时的舞蹈。
在这件事情上，朱萱儿是当之无愧的领导者，她身段柔美，面容姣好，从小便爱好歌舞。
而且，她的母亲朱绮兰也从未教过她要鄙视毒蛊一脉什么的，在哑山的四位巫医讲师当中，只有袁雨和朱绮兰明确地表示过对待巫医与毒蛊这两脉的学生要一视同仁。
此刻朱萱儿整理着队形，忽然间说道：“诶，这两天怎么没见到江夜？”
“咳咳咳……”曲晓霜的伤病还没有好，此刻又上赶着回答道：“你还没有听说吗，那个江夜三天前就被袁老魔给叫走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呢，谁让她平日里不给自己积半点儿德，现在被袁老魔给盯上了，可有她好受的！哈哈哈——”
曲晓霜笑了起来，沙哑的嗓音如同鸭子一般。
这时，江月忽然转过了头来：“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自从江夜转性之后，她可从来都没有做过坏事，而且还救回了你的蛊奴的命。”
那日江夜拿出来的龟纹瓢虫，让江月震惊了很久。
她还记得江夜送她珍贵的龟纹瓢虫之后说的话，她说自己是毒蛊一脉的人，用不上此物。
那时候的她相信了，却不知这其实是江夜为了让她心安理得地收下龟纹瓢虫的说辞。
因为江夜虽是毒蛊一脉，却也会养医蛊，而且她养出来的医蛊更是世间罕有的极品。
所以那么难找的龟纹瓢虫送给她，根本就是浪费嘛……
但江月只消沉了一天后便想通了，她感觉江夜对待自己的好心，就好像是在关照自己的妹妹一般。
虽然自己并不是她的妹妹，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对自己这样好。
但江月本能觉得江夜不是坏人。
而且也越来越忍受不了曲晓霜说江夜的坏话了。
“我让她救了吗？”曲晓霜听到江月反驳自己先是惊讶，然后紧紧皱起了眉头来：“江月，你怎么能替她说话呢？我想起来了，就是因为那江夜送了一只龟纹瓢虫给你，你这个墙头草就倒向她了！江月，我真是看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