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武菲儿留下的坑
曲晓霜死了。
或者说，按照原文中的时间线，她活不过这场斗蛊。
斗蛊不过是掩人耳目，武菲儿真正的目标，是杀死曲晓霜。
石台中的蛇蛊突然弹跳起来，正对着围观人群中的曲晓霜咬去。
刹那间人群乱了起来，直面着蛇蛊的巫医们被吓得四散而逃，而距离蛇蛊最近的曲晓霜更是面色惨白，眨眼间额头上就布满了冷汗，她的身体完全僵住了，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碧绿色的蛇吐着鲜红的信子朝自己咬来。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想逃，想呼救，来不及了——
四周突然一片死寂，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只是脸上似乎被溅上了什么东西。
眼前的场景渐渐清晰了起来，透过溅入眼睛里的血雾，曲晓霜看到某人衣袖处精致的银饰闪过，随着“叮”的一声，前一秒还在自己面前那样近的蛇此刻已被一把匕首贯穿，钉在了地上。
江夜的动作很快，快到其他人都还没有看清楚，这蛇蛊便已经被钉在地上了，所幸的是没有人伤亡。
现场的死寂持续一段时间后，又渐渐有了轻声的密语。
【还好赶上了。】
江夜看着那被自己钉在地上的蛇蛊，一瞬间脑中也想过了许多事情。
原书当中提到过的角色不多，但大部分都是重要的角色，在选择自己将要替代的身份时江夜只有两点考量，第一是要距离妹妹更近，这样不管小月遇到什么情况她都能够照顾得到，第二就是这个身份应当是边缘人物，没有太多的戏份，这样她可以获得更多的自由，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综合这两点考虑后，她和玖一致选中了曾在文中一笔带过的武菲儿。
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却没想到她的身份给江夜带来了这样的大坑。
在哑山学堂内让自己的蛇蛊公然杀人，就算她与曲晓霜之间的仇恨解决了，难道哑山中的那些大人们就会轻易放过她了吗？
今日在课堂上莫姨对江夜所说的那些话，不就是最后通牒了吗？
江夜不知道武菲儿有没有想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说她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但一个公然杀害了同伴，心性扭曲至此的人，就算不会被哑山中的大人物们处死，最宽容的情况也是永生监禁。
她不管武菲儿在不在意这些，反正她是绝不能被关起来的。
这简直是在作死。
“刚刚是怎么回事，蛇蛊怎么会突然冲出来的？”
“是江夜的蛊，那就不稀奇了。”
“听说这只蛇蛊之前还噬主来着呢。”
“果然是用自己的血养出来的蛊吗，竟然这么凶悍……”
“不过她就这样亲手把自己的蛊给杀死了，要是江夜没有出手的话，曲晓霜现在就……”
曲晓霜此刻还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但她脑中清楚记着那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的银饰，是江夜救了她。
不，不……本来就是江夜的毒蛊要袭击她的……
曲晓霜突然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都渐渐反应了过来。
蛇蛊在江夜的匕首下挣扎了许久后才彻底断了气，化作了一滩绿油油的毒水。
江夜看着这不在自己认知中的一幕，沉默了片刻后从地上拔起了匕首，目光从曲晓霜身上掠过，向着江月看了过去：“蛇蛊死了，我输了。”
“我……”江月愣愣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你……”
“江江江……江夜，”曲晓霜浑身都是汗，声音也十分没有底气：“你养的毒蛊竟然……竟然要杀我，我要告诉薛婆婆去……”
“随便。”江夜毫不在意地说道。
夏溶溶震惊了好半晌，此刻忍不住跑到江夜身边来：“我刚刚没有看错吧，我看到你‘嗖’得一下就冲出去了，然后又‘嗖’得一下，蛇蛊就被钉在地上了，江夜，你的身手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根据毒性来看，”莫云韶忽然开口，她所说的话也很是引人注意：“这金蚕蛊绝对解不开蛇蛊的毒，你就这样把自己养的蛊给杀了，实在可惜。”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曲晓霜哭了起来，她现在回想起心中还满是后怕：“她要是不杀了这蛇蛊的话我就要死了，莫云韶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你也知道是江夜救了你，”夏溶溶撇撇嘴：“现在还嚷嚷着去薛婆婆那里告状，早知道就不该救你的！”
“都散了吧，”莫云韶淡淡道：“今天的斗蛊没结果。”
说完之后，莫云韶率先转身离开了学堂。
夏溶溶也赶忙拍了拍江夜：“咱们也走吧。”
随着三人的离开，毒蛊传承的少女们也紧跟着散了，巫医这边有几个人安慰了曲晓霜一会儿，慢慢的也都离开了。
与莫云韶和夏溶溶同行了一段路，分开后江夜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没有想到这个武菲儿这么喜欢作妖，看来回去后该好好检查检查所有的地方，排除其他的隐患了。”
【今天之后决定做些什么呢，我看小江月似乎已经融入了这里的生活，除了看见你的时候，她还挺开心的。】
听到这些的江夜忽然顿住了脚步：“是吗？难道她害怕我吗？”
【虽然还不清楚人类之间复杂的感情，但我能够感觉到，在这里小江月开朗了许多。】
江夜又继续走了起来，喃喃道：“爸妈很早就离开了，我带着小月进入安全区后，一心想着能够让她吃饱穿暖，活下来，后来被财团选中，加入了血色计划整日里训练，再后面成为了药剂师，为了寻找研究材料到处奔波，这样想想，陪伴小月的时间似乎很少。”
【但你通过自己的努力，不仅养大了小江月，还将她送入了只有财团子弟们才能进入的联邦唯一一所大学接受教育，这样幸福的人生你从不曾拥有过，却把这些都给了自己的妹妹。】
“因为她是我最爱的妹妹啊。”
江夜的唇角轻轻向上扬了扬，手指不自觉地摸向了颈间的陨石项链。
“爸爸，妈妈，我一定会带着小月和你们团聚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