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的老道
这大堂的门都是黄花梨木雕刻的，两扇对开的门上刻着祥云暗纹。进去后，大堂里灯光不亮也不暗，是刚刚好能看清眼前物品的程度。屋内房顶上垂下来层层幔帐，细细一看，这些幔帐所用的料子竟是千金一匹的香云纱。
屋内四角放着四个一人高的青花瓷瓶，两边是靠着墙壁的两排展柜，上面展示的奇珍异宝皆是价值连城之物。屋内展物虽多，却让人感受不到俗气，配上典雅的熏香反倒是给人一种肃穆压抑的感觉。
曲宁馨带着来者拨开层层幔帐，来到大堂中央。
大堂中央的地板上铺了一张西域风格的地毯，左右两边各有四张红木圈椅和四张小几，再往前走有一个高约一尺的平台，平台上放着一张黄花梨雕花大椅，和一张红木案桌。大椅两侧各有一个长脚架，上面放着两盆价值不菲的盆景，后方则是一张绣着花中四君子的四折屏风。
大堂的这个装修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当铺的样子。俨然是一副做官的老爷家中大堂的布置。
曲宁馨招呼来者坐在一旁的圈椅上，从后头端来茶水给他倒上，然后自己坐在了对面的圈椅上。
那人摘下蒙面的布，曲宁馨这才看清他的面容。面前之人大约四十左右，满面红光、酒糟鼻。一副道士打扮。
没等曲宁馨细问，老道就讲了起来。
“诶，说来惭愧。我原是京郊极乐观的一个道士，平日里没什么事做，就好喝点小酒，前两日喝的多了些，浑身上下被人洗劫一空，被迫无奈才来当我这宝贝想换些银子。这出家人当东西实在是有失颜面，所以我才蒙面前来。呐，姑娘，你瞧瞧我这宝贝。”
老道说着，解开了怀中的包裹，将包裹里的东西递给曲宁馨。曲宁馨没接，老道笑了笑，将东西放在一旁的几案上，曲宁馨这才拿到自己手里。
“姑娘，有点东西啊，还知道珍贵之物不过手的规矩。”老道笑着说。
曲宁馨没搭理他，仔细查看起手中的东西。
这东西看起来是个灯，通体青灰由东陵玉所制，拿在手中略微寒凉。灯座雕刻成了精美的莲花样式。
老道问：“怎么样？我这宝贝还不错吧？”
曲宁馨点点头，把灯重新放回了几案上。问老道：“道长打算要多少缘钱？”出家人不讲金钱，讲“缘”，所以和他们做买卖的时候，通常要说“缘钱”。
老道思索片刻，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三百两？”
老道摇摇头。
“三千两？”
老道的头摇的更厉害。
……
曲宁馨不问了，她心中大概有了数。心中暗暗揣摩这老道在盘算什么。
“三十两。”老道看着她，曲宁馨一愣。
“当……当真？”
老道点点头，曲宁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老道看破她心中所想，说“姑娘，不是它便宜，也不是我贱卖。原本我是打算要一百两的，但是我看你面相觉得这东西和你有缘份，总感觉日后你必有用得到它的时候。所以啊，这三十两就算个缘钱，你要是觉得贵呢，再便宜点也无妨。够我喝几天小酒就是了。”
曲宁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老道都这么说了，她不给人家当也不合适了。何况区区三十两，卖人情也比这个价贵啊。
曲宁馨带着老道到后房开了张三十两的银票。老道又求了口茶喝，就离开了。曲宁馨本想再问老道一些问题，老道却摆了摆手，让她等宁赤秋回来问宁赤秋，便带着银票扬长而去。
三十两的银票对宁和当铺来说不痛不痒，赔了就赔了。若是赚了，那更好。
宁和当铺时常数月都没有一单生意，但是宁赤秋收着整条永宁街的租子。所以即便不开张，每个月那也是万把万把的银子银票往手里飞。
所以老道这三十两，当真不算什么事。
这盏灯却深的曲宁馨欢心。她找了个锦盒将灯装起来。打算等宁赤秋回来了和他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这盏灯收入自己的私囊。
当天夜里，曲宁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起身将白天老道来当的灯拿出来把玩。这盏灯的做工实在是好极了，灯座的莲花雕的栩栩如生，东陵玉在夜间又微微散发着荧光。曲宁馨越看越爱，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用。
若是别人来当的，曲宁馨也就放心的点燃了。但是这个灯出自道观这样的地方，那必然有它的特殊用处。
老道临走前没有告诉她一星半点关于灯的使用方法，只是让曲宁馨等宁赤秋回来。说宁赤秋回来了会告诉她这盏灯如何使用。所以曲宁馨不敢贸然点燃此灯，只得看看后再放回锦盒中。
半夜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伴着雨声，曲宁馨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那夜，曲宁馨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有一个少年向她招手，她走过去后，少年拉住她的手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就在快要到的时候，少年却又一把推开了她。
梦醒后，曲宁馨清楚的记得梦中的一切，却怎么也记不起少年的面容。
看了看窗外，昨夜下了雨后今日的天空乌蒙蒙的。曲宁馨看向院中，突然闻到了一股腥臭味，才想起来好像忘了一件事。
宁赤秋的鱼她忘了喂！
宁赤秋这些年就爱好养养鱼、逗逗鸟再摆弄一下花草。这些日子宁赤秋不在，宁和当铺后院花园里宁赤秋的那些“宝贝”就全交给了曲宁馨负责。
别的还好，就是宁赤秋养的那一池子鱼娇贵的不行。
没喂食，饿死了；声音太大，吓死了；水不干净，又死了……
偏偏宁赤秋还就爱这些比姑娘家还娇贵的鱼，每天蹲在鱼池子旁边看着满池的鱼爱的不行。
曲宁馨慌慌张张的披好衣服来到鱼池边，看了一眼差点没晕倒在地。
昨天自己忘了喂食不说，夜里的雨还将池中的淤泥全翻了上来。曲宁馨到池边的时候，一池子的鱼都翻着白肚皮和她打招呼呢。
曲宁馨只得忍着腥臭将这些鱼大爷们一条条捞上来。捞完后，又在园中挖了个坑把它们全埋进去。
忙完这些后，曲宁馨打算去买一批鱼回来填充一下鱼池。可还没等她出门，一只鸽子就飞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