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俩很像
到了之后，向雨刚好洗好水果，看到她俩一起进门。
素素说：“你终于来了。”
“对啊，忙完就过来了，辛苦你俩了。素素这是你姐吗？”
“不是。”素素想了一下，“也算吧，是我小舅朋友。”
“啊？不是你姐啊？”向雨瞪着那双桃花眼。
素素一脸疑惑。
“你俩乍一看，好像哦。不过仔细看好像也不是特别像。”
吴倩听到后，回头愣愣的看着向雨，眯着眼问：“是么？”
“真的呀。我刚看到时候还以为素素还有个姐姐呢！”向雨心直口快的说着。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吴倩转头看了下素素，眼神里飘过一丝不可思议，看着素素正切着水果毫无任何其他反应，她自己也觉得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吓到了。
这年头难道还会有菀菀类卿的事儿？
安顿好后，吴倩驱车离开了，一路上脑子都是向雨那句话。
吴倩到了江宁后直接到了于晚成的办公室，慢慢汇报这几天的安排和跟素素的话。吴倩特地讲了选床单的时候那一段，眼睛不曾离开于晚成，关注于晚成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吴倩说到素素问于晚成厉不厉害的时候，于晚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手里依然在签审批的单子。
除此之外没别的表情了，吴倩停顿话语，在想那个皱眉究竟是什么意思。
“继续说。”于晚成的话似乎很平静。
吴倩继续说着，觉得于晚成的态度和反应很正常。就说到后来夸阿立厉害那段对话，于晚成扶额闭眼。
看到这个反应，吴倩突然有点紧张，怕心里所想是真的。
于晚成睁眼，对上吴倩的眼睛，“打电话给她教她一下安全意识。”
吴倩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素素的脑子一直盘旋着吴倩说的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照片，心口好像被大石块压着，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受和压抑。
对他的思念，总是时不时溢出来，也总被现实堵回。明明决定放下，只是远观，看看就会心安，可是回回心塞。每每想破口而出的嘶吼，却总哽在喉间然后销声匿迹。
顺手拿起床边书桌上的黑色记号笔，在相框上的玻璃一笔笔涂黑，盖住于晚成的脸。
世间哪有两全法？
向雨看着素素涂的相册，把照片放一边。
“走吧，带你去看电影。”
说着就拉着素素往外走，看的是时下重新翻映成3d的《泰坦尼克号》。
潇洒不羁的杰克在赢了那张豪华游轮船票而肆意欢笑时根本想不到他的人生也即将结束。幸和不幸之间总让人难以捉摸，因为那张船票那遇到了原本根本不可能相识的人，更别说相恋。但也因为那张船票，他的人生就此画上句号。
就像她和于晚成，幸的是生在一个家族里，注定是相识的。而难以想象这世间有因为成为了家人而不幸，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影片前面全程素素几乎没被感动，她知道爱情本就是个突如其来的难题。倒是隔壁有个小姐姐看的泣不成声，反观她旁边不伦不类的老男友从一开始的无精打采到后面的昏昏欲睡。
“你右边那对，看起来像是小三。”向雨侧过来说。
“应该是。”素素观察了一会儿认同的点点头。
素素以为自己不会被这场电影感动，没想到最后露丝被救上后，登记幸存者的船员询问她的名字，她望着远方坚定不移的说：“道森，露丝道森。”
想不到就是因为这个名字让素素破防了。露丝还能拥有他的姓，有爱有结果有回忆有证明，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
走在回程的路上，路灯和这个季节的温度一样炽热。
素素问：“你有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人吗？”
向雨看着落下的叶子，迷茫的看着月亮，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家吧，普普通通家庭，朝里是没有人，但全家都是在党的光辉下长大的。我跟他幼儿园就认识，我爷爷奶奶那老房子跟他家就前后院儿，那会儿就说他妈是小三。他爸几乎都没出现过。后来我跟着我爸妈住，没想到他又是住我们家对门。但他祖上三代都是涉黑，早些年□□严，他家跟我家成了死对头，没多久他就被送去法国了。”
“还有联系吗？”
“只有极少时候的email。”
“你还喜欢她吗？”
“素素，忘了他吧。你俩更不可能，张立新挺好的。”
向雨看着素素，满眼的担忧。
原来向雨一下子就猜到了，素素也没想瞒。
“我也想。你说怎么才能忘了呢？”
“其实我也想他。”
俩人莞尔一笑。
“你俩这么刺激，啥时候开始的？”
“没有开始。”素素叹了一口气。“是我不像话，竟然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你小舅是真的帅，看那五官深邃，眼神温柔气质又静默，皮肤又白，你看上次高中那会儿坐你前面那谁还说看起来感觉很病娇，哪个少女看了不思春？”
素素差点笑喷。
“你说你们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住在一起，你有没有偷看过他洗澡？身材好不好？”
素素狐疑的看着她，手指不断的点着，“向雨，想不到你是个色胚。那你有没有看过那个混□□的？身材好不好？”
“好的不得了！他在我面前换过衣服。”向雨已经开始追忆当时的画面了，表情已经开始表演垂涎三尺。
素素忍不住回想那次他换衣服的情景，脸不惊都红了。她忍不住继续问向雨：“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该准备下周交流会的资料啦。”向雨神秘一笑拉着素素使劲跑，不给她喘息继续问她的机会。
“你俩不会偷吃禁果了吧？”
“你想啥呢！我们纯洁的很。”
交流会很顺利，素素几乎都是打杂的，因为来的都是法语国家的宾客。向雨的法语口语已经是很流利了，素素很是崇拜也是暗自决定要好好学习。
快结束的时候，接到了妈妈的电话。李惠玥不常打电话给她，这个月忽然频繁起来，素素通常都是拒接的。但是这次李惠玥接连打了好几个。
“素素，妈妈真的很想你。妈妈知道对不起你”
电话的那头，李惠玥断断续续的说着。说了好久，终于说到她想让她去趟俄罗斯。素素几乎第一时间就想拒绝了。
但是细细想想，母亲也是不容易，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嗯，好的。我有空去吧。”素素还是答应了。
电话那头的李惠玥很是开心，言语间的情绪变化很明显。
“好！好！好！我跟阿成已经说过了，我这就让他准备一下，下周你们过来。”
“这么急吗？是有什么事？”
“没事，妈妈就想很快见见你。”
李惠玥看她答应后，没说几句就说有事挂了。
素素也没觉得反常。
等她第二天接到了于晚成的电话，她就觉得忐忑不安了。
她的签证也早已办好，没等到下周，第三天她就见到于晚成站在她们出租房的门口。
开门的是向雨，见到于晚成的时候很是震惊。纠结着到底是叫叔叔还是跟着素素叫小舅好，可人家也不见得那么老，几经斟酌后，开口喊到：“于先生，你好。”
于晚成点点头，“你好，小雨。”
他曾听过素素不厌其烦的夸着这个高中同窗同桌的各个优点，就是这么跟着唤小雨。
进门后，素素正好从房间出来，那会儿她正在和刚从悉尼大学下课回酒店的阿立视频。
“是小舅来了吗？”阿立那边听到对话后，立马问了。
“嗯，是的，跟你说过了。是要去俄罗斯的事，我先挂了。”
“好，保持联系。”阿立说完就挂了。
于晚成直接忽略他们鹣鲽情深的样子，“准备一下，今晚的航班去圣彼得堡。”
“这么急的吗？我还想等阿立回来一起去。”
于晚成的脸色极差，看的向雨立马打完招呼先撤退回房间了。这于先生打从听到张立新的声音开始，气场就奏冷了，毫不夸张的说感觉立马要兵刃相见的样子，她这外人一点也不想被牵连。这素素怪不得被吃的死死的，当真是病娇霸总的模样啊。
“阿立这么重要，连你母亲最后一面都比不上吗？”
森冷的声音贯穿整个屋子。
素素愣在原地，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表情实属木讷，久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于晚成见她难以消化，心中深知父母永远是她不可触碰的刺，将她拥入怀中。
“怎么会呢？”她在他怀里，软弱乏力，他是她唯一的支撑点。
“是肝癌。”于晚成陈述着事实。
肝癌仿佛就是笼罩外婆家的阴霾，每每相聚提起，这俩字分外叫人心惊胆战。
素素手忙脚乱的往行李箱里塞了点东西，就跟着于晚成奔向机场。
一路上素素看着骄阳似火，车水马龙的街道，一切都像岁月静好的样子，可是心中彷徨万分。她突然想起那一年于晚成也是那样独自带着她去东北看母亲。那时候她多想妈妈，每到深夜都是闷在被子里哭，都不敢发出声音，深怕惊动隔壁的于晚成。而后来她又是有多恨爸爸妈妈，如此狠心将她抛弃。她有多么不想提起他们，心里就有多么遗憾和空缺。
于晚成担忧的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如此的冰凉，她一向不表达自己的难过和痛哭，从小如此，但他都知道。
素素看了看他握紧的手，眼里只有空洞。
“她不爱我，可是我依然希望她健康平安的。”
于晚成不语，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始终没说安慰的话。
深夜，上了飞机后，于晚成叮嘱她睡一觉就到了。好好休息，让妈妈看到一个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素素。
她知道，可教她如何入眠？她不知道这十几个小时是怎么过去的。
等到莫斯科转机的时候，她才慢慢意识到这都是真的。
“小舅，还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吗？”
于晚成低头抽着烟，摇了摇头，“上个月我爸周年忌日后给我的电话，已经晚期了。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准备随时过去。”
“我挂了她电话。”素素看着玻璃外的停机坪，很是后悔自己莫须有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