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令人怀念的螺蛳味儿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安然神神秘秘的一笑,不再说话。
江临深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失控。
好在安然及时赶到,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他这幅狂拽的模样。
安然轻车熟路的拿过他的锄头将地里翻过一遍。
何庆羡慕得都快疯了。
也不知道这林尧棠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死心塌地的就对这江临深好。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江临深自己也看不明白。
最开始的时候,江临深以为这小子是为了钱财靠近他,可如今的他在外人看来是从云端坠落,也许连林尧棠家的饭钱都付不起。
可这个傻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
比起小时候那些两肋插刀、大难临头就各自飞的兄弟,可真实太多。
一亩地翻腾完,就只等明日点花生了。
隔壁的何庆因为工具的原因只翻了小半块地,而太阳已经渐渐爬上来。
晒得人心头发慌。
安然和江临深对视一眼,后者淡定的挪开视线,安然这才笑着道:“何知青,这锄头借给你使吧……”
说完她就大大方方的将锄头递了过来。
安然的人缘在村里一向不错。
何庆感动道:“谢谢你啊,小尧棠……”
这孩子,除了眼睛瞎点,哪儿都好,人既热情又勤快。
何庆对她也没有什么坏印象。
两人靠近,安然眨巴眨巴眼,耐心道:“深哥最近心情不好,何知青你一贯大度,千万别和他计较啊,免得气着自己。”
“我还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就是你,还能受得了他的臭脾气……”
何庆顺坡下驴,试图挽救自己那狼狈的形象。
安然嘿嘿笑了两声,悄悄道:“我就知道,知青处属你人最好了……”
这好人卡一发出来,何庆的腰背都挺直了些。
不远处的江临深唇角勾起不屑的笑。
臭小子还是这幅模样。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稻田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不远处的狗吠。
安然的目光在稻田旁不断的扫荡。
她蹲下身子,将手伸进稻田,细细的摸索。
江临深的嘴里叼了根草茎,此刻眉头微皱,不耐烦道:“这田里能有啥玩意儿?”
还说带他找肉吃呢,果然是做梦。
“摸到了!”
安然兴奋的笑出了声,直接将一坨淤泥凑到了江临深的眼皮子底下。
“……”
江临深嫌弃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认真的?其实我并没有饿到这种地步……”
早就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前些年吃观音土的事情,这林尧棠是饿疯了?准备给他现场表演一番吗?
这精神状态确定还好!?
安然连忙将手里的淤泥在水田里荡了荡,露出了那东西原本的模样。
黄褐色的壳,螺旋形的尾巴。
壳口是卵圆的,有柔软的触角缓慢的收回去。
江临深艰难开口道:“你确定这东西能吃?”
“好吃着呢!保证你能把汤汁都嗦完……”安然得意的笑了笑。
信心满满。
江临深从来没怀疑过她的话。
此刻竟也放下架子,随着她在稻田边细细摸索。
小小的收获。
安然好心提醒道:“你仔细看那田坎边有红色卵壳的地方,螺蛳肯定多……”
江临深顺着去找,一会儿就摸了二十几个。
骤然来了兴趣,两人围着稻田,没放过任何一个无辜的螺蛳。
有那长舌妇多嘴道:“林尧棠!你逗着江知青玩呢!这螺蛳有啥好吃的,又腥又臭,还不如去淮河里摸鱼呢。”
夏日里连绵的暴雨,致使河水暴涨。
不知从哪儿冲来的许多鱼儿。
运气好的时候能在河床上捡到。
安然抬眸,笑靥如花道:“我就爱这一口!那河边危险,朱婶儿可不能和其他孩子开玩笑,出了人命不是小事……”
谁敢去那儿摸鱼,嫌命长呢!
被叫做朱婶的妇人讪讪的笑出声。
“也就是你!能管住自己,其他的孩子我可不多这个嘴!来,婶儿这还摸着五六个呢,都给你……”
她本是来稻田里洗手的。
顺带着还摸出几颗螺蛳。
现在的人就吃不来这东西,只觉得腥臭难闻,偶尔会捡些回去喂鸡。
其余时候都是让其在田里自生自灭。
凭借着一腔的热情,江临深和安然摸了许多扔在岸上,停下来看着自己脏污的手,江临深不确定道:“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骗你是狗……”
安然瘫坐在地,毫无形象。
江临深的眼底藏着笑意,望着安然道:“怎么拿回去?”
这玩意儿可滴水呢!
“慌什么……”
安然悠闲的坐在地上,没多久小路边就出现了甜丫那熟悉的身影。
“哥!我来了……”
甜丫提着桶早有准备。
江临深压下心中那复杂的情愫,松了口气道:“原来你早就准备来摸螺蛳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安然心不在焉道。
江临深云淡风轻道:“以为你蠢……”
安然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为了报复某人。
直接让江临深提的桶,三人径直往家去。
安然将螺蛳养在桶里,吃过午饭后就开始弄,足足洗了三遍,才吩咐甜丫准备烧火。
江临深伸手拦住她。
没吃过猪肉,刚才也听过猪跑了!
“这东西不需要吐沙吗?”
见天的埋在土里呢。
“我们是吃肉!又不吃壳,吐哪门子的沙!”
这可是正宗的大田螺,不是后世里那种小螺丝。
不用嗦壳,将肉挑出来更好吃。
江临深眼角抽了抽,不太确信道:“行吧!你弄……”
眼看着安然风风火火的就将大半桶的螺蛳倒进了锅里。
江临深甚至眼尖的发现里面还掺着泥沙。
这真的能吃吗?
随着锅里的水不断的沸腾。
一股极其浓烈的腥臭味在厨房里蔓延。
安然一脸感慨,“就是这个味儿!”
那些被荼毒的童年啊,她为外婆挑了多少次的螺蛳壳。
江临深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安然一头雾水道:“怎么了?”
江临深面色难看道:“没怎么,挺……呕……”
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