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章 一块油渣吃出了辛酸泪
在安然她们的院子外拐角处,一道黑影打在墙上。
细碎的哭声从那边传来,安然心惊胆战的将放在墙边的木棍给捡了起来,握在手中。
像只猫儿似的轻轻松松就翻上了墙头。
盛怒中的某人压根就没听见这点轻微的响动,他抬脚压着别人的肩膀,慢条斯理的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下次换个地方哭!懂吗?”眼角虽带着笑意,声音却冷到了极致。
和白日里的温和清冷完全不同,此刻的江临深散发着某种致命的性吸引力,英俊的五官隐在暗中,湿润的黑发搭在额上,水滴顺着眉弓往下,侧颜凌厉。
匍匐在他脚下的那人压抑到了极致,许是被揍服气了,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江临深瞧着无趣,从裤兜里摸出了中午刚买的烟,刚想点燃,一个抬眸就和趴在墙上的安然面面相觑。
他修长的手指将烟掐在了掌心,喉结上下动了动,眼底的暴虐消散无踪。
“小林同志,好看吗?”
深秋的风微冷,吹得安然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的视线定在江临深平静淡漠的脸上,凝滞片刻,忽然笑了。
“打扰了!再见!”
在江临深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就缩回了脑袋。
好险好险,不小心瞧见了大佬的大型掉马现场,会不会被灭口啊?
谁能想到白日里瞧起来温和的江知青竟还有这么疯的一面。
有一说一,简直a爆了!
和书里描写的完全不一样嘛。
江临深垂眸,英俊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漫的烟雾里,吊儿郎当的与白日里完全是两个模样。
他侧眸瞥了地上的人一眼。
“下次若再跑这儿来哭,老子卸了你的腿……”
说完他碾碎了烟头,抬脚走向了知青大院,衬衣扣上,便又成了那个彬彬有礼的江知青。
若不是这个傻子每天晚上跑这山坳里来哭。
搅了他的清静,江临深还不至于这么生气。
缩在地上的人瞧见江临深抬脚离去,这才敢露出小半张脸颊,赫然就是村里有名的疯子阿明。
他搽了把眼泪,正准备爬起来,嘎吱一声木门被推开的响动又差点把他给吓趴下。
安然探出个脑袋,认出了他。
阿民眉清目秀的一张脸被揍得鼻青脸肿,差点看不出本来的模样,若不是那发型安然都不敢确定。
“傻阿明,你半夜蹲我墙根嚎叫啥呢?”
安然瞥了眼知青大院里暗下去的灯火,大着胆子走了出来。
也许是手里的棍子起了震慑的作用,阿明瑟缩的往墙根紧靠,抿着唇道:“绵绵!想绵绵了……”
他的手里还攥着半个沾满了灰尘的馍馍,模样看上去十分可怜。
安然心下不忍,在原书中,大榆村有两个异类。
第一个自然就是胆小懦弱的变态狂林尧棠,
第二个则是疯疯癫癫的阿明,一个失去了挚爱的可怜人。
安然想了想,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枚大白兔奶糖递给他。
“以后别来了!否则别说江知青了,连我都忍不住想打你。”
安然扬了扬拳头,作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威胁他。
“杀人啦!杀人啦!!”阿明的眼中窜出惊恐,手忙脚乱的往外爬,连糖都没顾得上拿。
安然:“……”
果然,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这个疯子!
……
翌日清晨。
安然起了个大早,将甘甜秀提前装好的婆婆丁背上。
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镇上去。
等到出了村,她才将东西全部装进了空间里。
除开准备兑换大力丸的20点勤劳值,她还剩19点勤劳值。
安然分别兑换了一块肥肉、一斤白糖、半尺粗布和调料若干,将这两天挣得勤劳值花了个一干二净。
想到答应小家伙的鞋子,她在镇上足足逛了好几圈,才购买到了一双手工缝制的布鞋,花了四毛钱,倒不是很心疼。
路过国营饭店时,安然多看了两眼。
等她什么时候挣得有足够多的钱票了,一定来这里好好享受一顿。
梦想嘛,总是要有的。
好在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但愿那些婆婆丁不会坏掉。
一切妥当之后她这才往回赶,足足两个小时的路程,盯着头顶那越来越灼热的太阳,安然走得心发慌。
等到回家时,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就像全身心被掏空似的,脚底板火辣辣的疼!
可想着还在山上努力上工的甘甜秀,安然准备给她个惊喜。
手脚利索的将竹叶点燃,塞进了灶孔。
安然将切得大小不一的肥肉倒入锅中。
一阵噼里啪啦的炸油声,伴随着浓郁的油渣香味,钻入安然的鼻腔。
锅里的肥油块渐渐变焦变黄,透明色的猪油在锅里晃荡,安然忙不迭的将缺了一角的陶瓷罐子拿了出来。
将猪油一勺勺的舀了进去。
顺便将搁在锅边那有些发黑的丝瓜瓤给扔在了一边,每次弄菜的时候甘甜秀都会用这块丝瓜瓤子搽搽锅头。
以免粘锅,直接把安然给看得目瞪口呆,这个年代的节约程度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足足舀了大半罐子。
安然这才将猪油渣给盛到盆里,单独盛了一小碗出来,撒下白糖,她顾不得烫往嘴里塞了一块。
妈呀!人间享受,一块猪油渣差点吃出了安大小姐的眼泪。
果然离开老林家才能有肉吃,这山坳距离村子里有些距离,肉香飘不了多远,倒是不招摇。
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估摸着时间应该是甘甜秀她们回来了。
安然端着碗,脸上带着欢喜道:“妈!今儿中午有好吃的噢!”
江临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再移到安然端的瓷碗里,好整以暇道:“嗯?你管我叫妈?”
安然:“……”
要死了要死了!该来的总会来,这厮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