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终幕（十一）
卫宫切嗣并没有完全相信陈铭所说的话，也不太愿意去相信。
自己为了获得圣杯牺牲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就因为对手口中的一个来自六十年前的“故事”而选择放弃。
卫宫切嗣将目光再一次落在了“爱丽丝菲尔”的身上。
事实到底是如何，他会亲自去判断去验证。
“告诉我，你将会如何实现我的愿望”
“我会用你一直以来的做法”
“爱丽丝菲尔”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无视了陈铭的存在，走到了卫宫切嗣的身前，声音富含感情的说道。
“我会继承你的原则，完成你的心愿”
陈铭抱着胳膊选择了旁观。
正如圣杯的意识奈何不了他一样，陈铭同样也没办法拿对方怎么样。
也就没有必要把场面弄的太过难看。
“爱丽丝菲尔”伸手捧住了卫宫切嗣的脸。
“询问你自己的本心，就能获得问题的答案”
话语刚落，卫宫切嗣脚下的岛屿便消失不见，他出现在了自己刚来到冬木市时，停歇的一处据点中。
也正是在这里，卫宫切嗣曾与久宇舞弥亲热过一番。
话说，“爱丽丝菲尔”的意识为何会将这里投影出来，难不成爱丽丝菲尔知道这件事情？
房间里的电视机不停的闪烁着雪花，发出刺耳的噪音。
陈铭跟“爱丽丝菲尔”都不见了踪影。
片刻后，电视屏幕出现了两艘游轮行驶在大海之上的画面。
同时还有低沉的男性旁白声回荡在房间里。
“一艘船上有三百人，另一艘船上则有两百人……”
圣杯意识抛出来的问题很简单，依然是让卫宫切嗣在“少数”与“多数”间做出抉择。
早在很久以前，关于这类的问题，卫宫切嗣久已经有了很明确的答案，他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去做的。
现在同样也不会例外。
卫宫切嗣毫不犹豫的选择拯救多数。
而随着男人的问题不断重复，在一开始为了“多数”而牺牲的“少数”却在最后成为了“多数”。
卫宫切嗣一直以来支持他做出抉择的行为理念，在这一刻发生了动摇。
“这就是……你想给我看的东西么？”
“没错，这就是你的真理”
旁白声回应，并进一步的说道。
“也正是完成你心愿的答案”
卫宫切嗣无法接受。
并对自己以往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其实他不是不想拯救所有人，只是一直以来都做不到，所以才选择放弃了内心的感性，用理性来判断。
只做最正确的选择！
也正是因为不想继续这样的痛苦，卫宫切嗣听闻圣杯的存在之后，才会去追寻它力量，来渴求“奇迹”出现。
然而即便“圣杯”未曾被污染，也不可能实现卫宫切嗣“世界和平”的愿望。
因为这种在现实中不存在实现途径的愿望，圣杯根本无法实现。
意识空间的场景还在不断切换。
最后定格在爱因兹贝伦城堡中，属于他与爱丽丝菲尔的房间里。
“爱丽丝菲尔”躺在床上，“伊莉雅”也跟着出现了。
圣杯意识不断诱导着卫宫切嗣许下愿望。
“许下愿望吧，无论是复活妻子也好，夺回女儿也罢，我都能替你实现”
这些其实都是卫宫切嗣内心的渴望，圣杯也确实有的力量能实现，但需要为此付出的代价，在刚刚的交流与问答中，也已经十分明确了。
“伊莉雅”扑在了卫宫切嗣的怀里，笑容满面的说道。
“我只要能和爸爸跟妈妈在一起就行了”
“谢谢，爸爸也很喜欢伊莉雅，关于这一点，我发誓绝对是真的”
圣杯意识的蛊惑还是有用处的，至少让卫宫切嗣意识到了，自己一直所遵守的天平法则不一定是正确的。
但比起这个世界上八十亿人的生命来说，自己的妻女生命就显得多么无足轻重。
卫宫切嗣举起了枪，准备用行动准备给出自己的答案。
然而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身后的空间再一次被破开，一只手从中伸了出来，一把拽住了卫宫切嗣的衣领，将他从这片意识空间中带了出来。
“不！！”
“爱丽丝菲尔”不甘的咆哮声响起，但它却受困于规则什么也做不到。
现实世界中。
陈铭一把将卫宫切嗣从污血中抓了出来。
“又是你……”
卫宫切嗣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喃喃自语道，好像刚从噩梦中挣脱了出来一样。
“即便只是幻想，即便知道她是假的，也很难下手对吧”
陈铭看着已经有些麻木的卫宫切嗣问道。
能在圣杯力量的蛊惑下，还没有被玩坏，这家伙意志也算是足够坚韧的了。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陈铭还是在找到卫宫切嗣的那一刻，就及时将他从意识空间里给带了出来。
“你早就知道圣杯战争已经被污染了……又为何要加入进来”
卫宫切嗣暗淡的双目稍稍移动。
经过这一轮问答下来，他已经确认了陈铭所言不虚。
而为了这一开始就不能实现的愿望，卫宫切嗣却牺牲了自己爱人。
想想真是令人感到绝望与悲哀。
“这跟你无关，你还是想想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吧”
陈铭懒得扯谎去忽悠卫宫切嗣，即便这家伙已经快要死了。
在他把卫宫切嗣带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注定要死了。
之前不过是圣杯还需要他许下愿望，所以才用力量维持住了这家伙的生命。
眼下不过是最后的回光返照罢了。
卫宫切嗣自己也清楚这一点，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毁掉圣杯……伊……莉雅”
在最后的时刻，卫宫切嗣还是无法放下自己的女儿，他清楚，只要圣杯还在的话，伊莉雅必将迎来与爱丽丝菲尔相同的命运。
但只要能毁掉圣杯，被污染的力量就无法降临，自己的女儿也将打破命运的枷锁。
而如今，卫宫切嗣只能将这一愿望寄托在陈铭的身上。
“这本来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陈铭回答，让卫宫切嗣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然而气息便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