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骨灰重生在异世界
重瞳幻境中,李莫言正在与张清双对峙着,两人相对无言。就在这时,突然凭空出现一团炽热的火焰将两人笼罩,李莫言的眼中随即浮现出一副光怪陆离的画面。
这里有一座典雅庄重的巨大建筑,这建筑极其雄伟,气吞万里如虎!
建筑上到处插满了旗帆,高空中的旗帆正在迎着东风有序地摇摆。建筑的下方是一处宽阔的广场,广场里放着许多形色各异的盆栽,朵朵花儿把广场装点得格外美丽。此时正值黄昏,天色渐暗,广场中大大小小的的灵灯亮起,远远望去,好比天上的繁星。
不过这个广场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场景,因为广场中的每处要害地点都站着一位穿着奇怪的人,路过这处广场的普通人仅仅是小心地朝建筑扫一眼,就识趣地迅速离开了。
这个外表不凡的建筑里面有一间大殿。
整个大殿的布置形式为扇面形,外围的座椅围绕着大殿中心的一排石桌,中间留有较宽的过道。
此时此刻,大殿中正在进行一场奇怪的议事。
大殿中仅有寥寥几个人,且都零零散散的分居一处。看这场面,似乎发生过强烈的争执。
一位老者正在用一种复杂而微妙的眼神看向大殿墙壁上的奇怪圆盘,上面有着奇怪的数字。
李莫言看到这,他的心也在跟随着那奇怪数字跳动。
57!
58!
59!
18:02:00!
老人在这一刻,就那么沧桑了一下。
他缓缓闭上眼,轻叹道:
“时间到了。”
与此同时,与白鹤咀市相隔数千公里的西昆仑火山群,十余座主火山和数十个子火山全部爆发,滚滚火山烟灰直冲云霄,奔腾而出的暗红的岩浆在滚滚的黑烟的裹挟里喷涌而出,并朝着四周迅速蔓延开来。
很快,火山周边城市里的人们察觉到了异常,只见一片火海满天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猛扑而来。
谁曾见过这样可怕的场景
于是人们纷纷开始恐慌起来,四散而逃,不少人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
“不好,火山爆发啦!火山爆发啦!”
“火山怎么会突然爆发这分明就是世界末日来了!”
……
幻境中的李莫言也开始燃烧起来,他感到整个世界满是冲天的炽热之火,他越是挣扎,火焰就烧得越旺。
不过片刻时间,他就丧失了知觉,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之后,火焰消失,只留下一地的火红色的骨灰。
再之后,幻境破碎并转化成一个神秘的空间通道,将这抔骨灰吸入了进去。
……
后来啊,这抔骨灰在空间通道里经历了漫长的飘荡时光,最终在十万年后进入了一个异世界。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异世界是修仙者主导的世界。
在这个修仙世界中,如果你刚刚一不小心突破到了化神以上的境界,当你正在为此高兴时,一个外形可怖的怪物就会凭空出现在你面前,而且它能开口说人话:
“苦等了数万年,终于又有一个贡品……”
……
某时某地,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妇正在熟睡中,这时,她的上方突然出现一抔火红色的骨灰,在漆黑的房间内闪闪发光。
随后,这抔骨灰直接无视外物,一股脑地钻进了少妇的肚子里。房间内恢复正常,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几日后,那位少妇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十月怀胎后,一个婴儿降生,这个婴儿被他的父母取名为李莫言。
……
李莫言记得自己从小到大所经历过的每一件事,他稍微努力一下,甚至能想起自己在母亲腹中的胎动,那是一个狭小、黑暗的封闭空间,却在当时给他带来最大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持续了数月后,伴随着“哇”的一声哭,他呱呱落地。
他用嚎啕大哭来宣布:
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恭喜将军!是个公子,是个公子。”周围随即响起了一片欢声笑语,把一种温馨、喜悦的气息弥散到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等李莫言睁开眼,便看到自己被一位满目威严的男人抱着,男人也在看着自己,眼中难掩激动,严肃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温和的微笑,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
当然,令他记忆深刻的还有一位躺在床铺上的美丽少妇,少妇那时似乎有些虚弱,但仍然抬起头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向自己,同样是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少妇就是他的母亲。
托父母的福,李莫言在他出生后的前几年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想的最多同时也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玩耍,而陪他一起玩耍的大多都是母亲,父亲的身影并不常见,听母亲谈及,父亲在领军打仗。
如李莫言的母亲所说,他的父亲经常在外领军打仗,并且总是能打出胜仗。因此,每当他的父亲凯旋归来,府内定要张灯结彩好几天,同时来来往往的各种有身份、有地位的宾客络绎不绝。
但令人讽刺的是,胜仗打的太多在某些时候却是一件坏事,甚至是一件要命的事。
大约是在李莫言四岁的时候,他的父亲与往常一样,外出领军打仗,这一场战争持续的时间很长,足足有九个月。当战争结束后,他的父亲却没有回来,而是一队卫兵急匆匆地赶回府,给他的母亲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以及一个坏消息,当时他也在一旁听着。
好消息是父亲又打胜仗啦,坏消息是父亲永远地留在了战场上。
年幼的李莫言尚且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看到母亲瞬间湿红了眼睛,并且浑身颤抖不已。
“夫君是怎么走的?”他的母亲的说话声抖抖嗖嗖,几乎是哭出来的。
“在战争即将获胜的时候,将军面对着敌军,一支穿云箭却从自家阵营射出,当场洞穿了将军。”那名回话的士兵顿了顿,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那支穿云箭来自皇室……将军夫人,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只有逃去他国才有活路。”
话音刚落地,外面突然出现了厮杀声,那位说话的士兵闻声面色顿时大变,一把抱起李莫言,同时急忙道:
“不好!我们快走。”
接下来,他们就开启了逃亡之路。
在逃亡初始,由一队士兵护送着李莫言和他的母亲,士兵人数还挺多,有二十来号人。可是渐渐的,人数变得越来越少,到了后面就仅剩廖廖几个人,并且还在继续减少,李莫言听到不少士兵在消失前口中总会说着“我来殿后”、“你们先走”之类的话语。
当李莫言和他的母亲逃到一处河边时,身旁就只有一个士兵了,奇怪的是,这个士兵从始至终一直戴着银制面具。
士兵看着面前的河流沉吟了片刻,便走上前用脚试了试水的深浅,随后开始大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孩子似的,他说:
“哈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既然天不绝人,那么就由本将军亲自来动手好了。”
“夫君,你终于决定不再隐藏了吗?”李莫言的母亲突然对着士兵开口道。
“我最亲爱的夫人,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士兵将脸上的银制面具猛地掀开,露出了一张满目威严的面孔。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李莫言,他小小的脑袋瓜一时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的士兵一下子变成了现在的父亲。
“唉,夫君,你我同床共枕多年,我还不熟悉你吗?”他的母亲悠悠一叹。
这话让男人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羞愧,但更让他恼怒不已,口中吼道:
“乱我心志者,我必斩之!”
男人一边吼叫着,一边提剑对着李莫言的母亲斩下。
一旁的李莫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这么倒在了血泊中。
随后,男人转过头看向李莫言,年幼的李莫言已经被这一幕吓傻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哭泣。
“言儿,你可是为父最大的宝藏啊!”男人看李莫言的眼神,就跟猎人看即将到手的猎物一样,“所以……我应该将你好好地埋起来才对。”
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李莫言第一次体会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他被男人用力地按进了河里,不一会儿时间,窒息让他陷入了昏迷之中。
就在这时,男人的背后凭空出现了一位鹤发童颜、目光炯炯的老道,男人似有所感地转过身,在看到老道后,他激动不已,抓着老道的肩膀开口道:
“仙人,你说的修仙需得灭情绝性,我做到了!我的一家老小已经尽数祭剑,你快传我仙法!你快传我仙法!”
谁知老道的脸上竟挂上了戏谑的笑容,说:“你并没有做到真正的灭情绝性,还差最后一步,这最后一步便是挥剑斩向自己。你快点动手吧,这步走完,本道便传你无上仙法,保你与天同寿,逍遥万载。”
这话让男人当场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老道,双目充血,厉声说:
“你,你在骗我!?我要杀……”
不等男人说完,老道直接抬手使出掌心雷对准男人打去,不过一瞬间,男人就变成了一具焦尸。
完事后,老道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摇了摇头,叹息道:
“这年头让人高兴的事一件没有,让人见笑的事倒是天天发生……为了修仙居然甘愿成为一个疯子,真是造孽啊。”
说完,老道来到河边,看着河底的李莫言沉吟了片刻后,说:“本来我就不该干涉凡人间的事情,也罢,算你我有缘,帮你这个小生命一把。”
老道把李莫言从河里捞起后,临时来了兴致,摸了摸李莫言的骨,这不摸不知道,一摸着实吃了一惊,“竟是天灵……”
……
后来,李莫言没了父母,却多了一位师傅。
一日,李莫言突然问老道:
“师傅,为什么父亲会提剑斩向母亲”
“言儿,你当时是眼花了,那个男人只是跟你父亲长得有些肖似罢了。事实上,你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人,他爱你的母亲和你。”老道自然不会说真话,而是选择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那为什么他们会离开我?”李莫言又问。
“因为他们想提前去下一世,帮你布置好以后的家。”老道想了想,笑着回道。
李莫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此便不再执着于这件事。
……
在李莫言八岁的那个夏天,某日下午,老道递给李莫言一个乳白色的块状物体,并乐呵呵地介绍道:
“言儿,这个东西叫糖,你吃吃看。”
李莫言接过老道手中的糖,看也不看,直接往嘴里塞,咯咯崩崩地啃,咯咯嚓嚓地嚼。
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糖先是酸酸的,然后逐渐变甜,最后特别甜,甜进心里。
真是回味无穷呀!
老道在一旁看着李莫言的吃相哭笑不得,心想,不就是一块糖而已嘛,何至于此……难道自己平时给他开的饮食过于寡淡了?
“咳咳,言儿,现在为师要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老道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从今天起,你要开始修仙了。”
“师傅,什么是修仙?”李莫言嘴里包着糖,口齿不清地疑惑道。
所谓修仙,就是安神养性、修真悟道,以求达到不死不灭的至高完美神仙境界……老道想了良久,跟一个八岁小童解释何为修仙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在看到李莫言还在吃糖时,老道突然灵机一动,果断开口说道:
“修仙就是你含在嘴里的一块糖,很甜。”
李莫言一听这话,小脸顿时冒出了兴奋的笑容,对接下来要开始的修仙生活充满了向往。
……
五年后,李莫言正吸纳着房间内灵气修炼,老道突然推门倒地而入,并且老道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浑身上下布满血污。
李莫言见状,急忙结束一个大周天的运行,上前想将老道搀扶起来,可老道却摆摆手,示意不用,同时说道:
“年轻的时候,我以为灵石就是一切,现在到老了才知道,确实如此。”
说完,老道从怀中取出一个脏兮兮的储物袋交给李莫言。
见李莫言收好储物袋后,老道又说:
“要不我说,这算命啊,虽然有些玄乎,但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师傅,为什么这么说?”李莫言不解地回道。
“就在前阵子,我带着你到坊市里买符篆的时候,中途离开了一会儿,实际上是跑去算了一卦。听那个算命的说,你师傅我会被一个漂亮的女人伤的很深。”
“这是指师傅你将会有桃花运吗?”
“言儿你在瞎说什么,当然不是。就在昨日,我外出观灵,途中偶遇了一伙杀人不眨眼的打劫修士,其中一位貌美女修出手尤其狠辣,拜她所赐,我现在只能搁地上躺着。我的右脚崴了,左手折了,头上还磕了老大一个包,别提有多惨了。”
“……这还真准。”
李莫言的话音刚落地,老道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这让李莫言一下子紧张起来,师傅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
老道的确受了很严重的伤,并且这伤是致命的。没过几日,老道就逝世了。
在老道的弥留之际,当李莫言问起是谁打伤的他时,老道那憔悴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对着李莫言教道:
“言儿,你记住,恨是愚蠢的。修仙之途,不外乎一个‘争’字,师傅我技不如人,没争过人家,死得其所。你千万不要因此怀着仇恨修炼,这对你修行百害而无一利。”
“师傅,弟子不想失去你。”
“你失去的东西越多,你的道心就越充实,因为心灵会创造你所缺失的东西。”老道缓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力挤出了最后一句话:
“言儿,以后的路你要自己一个人走了。”
“弟子还未报答师傅的养育之恩。”
……
之后,李莫言陷入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他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哭自己的至亲之人总是离他而去,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原来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是孤儿。
……
李莫言推开沉封许久的大门,走出,清澈的湖水,清澈的天。温暖的阳光,温暖的街。他希望再清澈一些,再温暖一些。
他知道未来的道路不会比过去更笔直、更平坦,但是他并不恐惧,他眼前还闪动着道路前方母亲和师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