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与虎毛皮,各有算计
公冶离听着蓝瞳的话,不由后退一步。
蓝瞳看着他的表情,不由一笑,这在她预料之中,也在她的预料之外,因为在她心中竟然有一丝不忍。
可这就是真实的她,杀人不过头点地,挥手之间就是掏心挖肺,扭断头颅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她看到公冶离不说话,又笑笑说道:“你如果害怕了,就离我远一些。”
蓝瞳说完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她周身透着寒冷的气息。
躲在一旁的百姓,看到蓝瞳向他们走来,一个个惊恐万分,后退着向破庙中躲去,有的甚至惊吓的喊着:“恶鬼,恶鬼。”
“跑,快跑!”
他们根本想不到刚刚救下他们的,便是面前被他们称作恶鬼的蓝瞳。
他们有的躲在萧逸等人的身后,就连跟着萧逸的几人,看向蓝瞳也是警惕万分,举在手里的刀不肯放下。
蓝瞳看了众人一眼,轻轻一笑,一步步向黄沙中走去,日头将她的身影拉长,落在泛白的沙土上。
公冶离看着她的背影,凝视的眼神逐渐收回,抬脚向她走去。
走过沙丘,蓝瞳盯着面前起伏的沙丘,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狼族早已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她不知该感叹,还是悲伤。
身边走来一个人影,与她并肩,两人就这样安静走着。
上一世,她的身边也有一个人,不过那个人曾经牵起她的手,她以为就那样可以走过一生。
他将她从冰冷深渊拉出,带着她走向光亮,给予她温暖,可又深深的将她推进绝望。
如今她身边又有一个身影,她回头看了一眼公冶离,再看看地上的影子,当那一双影子落在她的眼中,显的不再那么孤单。
一阵风卷起沙土,公冶离伸手,用自己宽大袖子为她挡在面前,他的动作极为轻柔。
蓝瞳回头看着他,与他的目光相对,在她淡蓝色眸中泛起一层水雾,这么长时间以来,蓝瞳第一次感觉到累了。
“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吗?”她声音很轻柔。
公冶离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她的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们的步调不知何时成了一致,缓缓向远处走去。
黄沙深处,一处秘密营地中,拓跋宇坐在桌前,盯着手里的画像,画像是他亲手画的,可他就是不满意。
随手一团丢在一边,地上已经摆满了废弃的纸团。
“我为何就是画不出你?”
他愤怒握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整张桌子都在颤抖。
“报,沙托邦帮主求见。”
门口的士兵抱拳,他不敢走进帐篷,他们都知道,当拓跋宇拿起画笔的那一刻,情绪就会失控。
拓跋宇回头,看向帐篷里挂着的一幅画,画上是一幅背影,那是他最满意的一幅画,可画中人就是不肯回头。
“让他进来吧!”拓跋宇说着,上前一步,来到画前,伸手摸摸画上女子的衣裙,眼神中竟带着少有的柔情。
少时,一个佝偻的身体被一块灰布裹着,看不到他的容貌,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
他沧桑怪异的声音说道:“主上,他们已经到了,我们是不是要开始行动。”
听到他的话,拓跋宇一愣,手一直摸到画像上女子肩头,眼中的柔情一点点退去,嘴角勾着笑说道:“他们已经到了吗?好,这一次你应该逃不掉了。”
他说完慢慢回身,灰布下佝偻的身体走进帐篷,随之站在门口两边士兵悄悄安静的躬身离开了。
进了帐篷,退去身上灰布,露出一个骨瘦如柴的身体,他形如骷髅的头颅上,一双深陷下去的双眼,已经浑浊不堪,范白色眼球滴溜溜转动,最后落在拓跋宇身上。
拓跋宇对他笑笑,慢步来到桌子边,轻轻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放在桌子上,
那一双灰白色的眼睛看到,即刻露出了光亮,他像一只饿了很久的恶狗一般,嗅到了美食,一股脑的扑了上去。
他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表情。
他在是用血饲养着面前的人,经过一番吸食过后,原先还是干枯的皮肤,慢慢恢复了一些光泽,他深陷下去的眼窝也一点点凸出。
他一脸满足的坐在拓跋宇的对面,瘫软着身体,不足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居然恢复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男子的模样,
拓跋宇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对面的男人说道:“贺子章我要你将她带到这里来。”
“好,明天日落之前,我便将她带到这里。”
贺子章满足的舔舐了一下嘴唇,抬头看一眼拓跋宇,他的眼神中满是贪婪。
拓跋一族的血液真是神奇,不仅拥有预言能力,竟然还和他们赶尸一门的禁忌血术相互呼应。
“你最好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拓跋宇轻轻说了一句,将袖子放下,根本没有理会手腕上的伤口。
贺子章听到拓跋宇的警告,即刻收回那种贪婪而又渴望的眼神,低头说道:“属下知错了。”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拓跋宇继续起身,来到那幅画前,背对着贺子章冷声说道。
“好好好,属下这就离开。”
贺子章躬身一点点的退到门口,他转身那一刻,眼神毒辣的看向了拓跋宇,狡黠的眼神中满是不屑。
贺子章出了帐篷,应坤就守在门口不远处,当他看到贺子章身影的时候,就是一副警惕神色,手里紧紧握着腰间的刀。
贺子章也看向他,两人眼神交汇,电石火光。
贺子章对着他,舔舐了一下嘴角,眼神挑衅着对他笑笑,之后又大声笑着离开了。
目送贺子章离开,急忙来到帐篷前,低声询问道:“公子你还好吗?”
他问了之后,却没有得到拓跋宇的回应,又等了片刻,他又问了一句。
“公子你还好吗?”
“进来吧。”
此时才从帐篷里传出拓跋宇的声音。
应坤拉开帐帘走了进去,看到拓跋宇负手而立,盯着墙上的一幅画,手腕上一滴一滴的滴落着血液。
应坤看到这一幕,着急上前说道:“公子你的手。”
拓跋宇却痴痴的盯着墙上的画,慢慢的说道:“你何时才能回头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