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以前的回忆
夜布遮盖住了整片天空，繁星被朵朵黑云压住，导致它们无法一窥地面要发生的一切。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黑云之中流下，更加模糊了本就不佳的视野，只有时不时闪过的闪电短暂地照亮一下天空。
持久亮着的灯火在这黑夜之中为人们划出一圈保护，藏于钢筋混泥土之中的让他们感觉到安心，认为这些砖砾护住了他们，但却不知道正是这些束缚了他们的手脚，当他们回归在野外最初的黑暗时便进入了食物链最底端。
而郊外最是让人能重感大自然的地方，黑暗之中只有零星的几点亮光，星光兴许都比其璀璨。
一栋散放着白光的别墅却显得有些特殊，在漆黑的森林之中，它是那么的闪亮，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其周围还有不少移动的人影，一道闪电闪过，巡逻的人群之中多了一点不屑和，但也仅仅一瞬，甚至没等光芒消逝，他便无影无踪。
等到再次照亮，原本巡逻的身影却消失了不少，雷声与雨点打落的声音掩藏了死神前来的脚步。
死神的呢喃已经传到了屋内主人的耳边，他一只手紧握着自己的双管猎枪，而另一只手颤抖地举起装满着烈性酒精的杯子将液体灌入自己的身体，好让那耳边萦绕的冷气有所缓解。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触电般从椅子上跳起，杯子晃晃悠悠的落在桌上，溅出不少液体。黑洞洞的枪管指向门口，整条手臂止不住地颤抖，当看到来人是自己的保镖，才稳下来，骂骂咧咧道：“谁？谁在门外！”但看到保镖的那一刻，他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有多少人？”酒精的红晕从主人脸上如潮水般褪去，血色从脸上的消失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瘫软在椅子上的主人有气无力地问道。刚才那把猎枪从他的手上滑落到一旁，而保镖听着主人询问，稳住心神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还有十三人。”
“让他们都聚集到我这个房间。”主人接着吩咐道，看着保镖呼叫完命令之后，他才将剩下的酒喝完。再次检查了一次猎枪之后，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嘴中喃喃自语似乎正在祈祷。人们总是在自己危难的时候才会去想起那所谓的信仰。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十三个全副武装的护卫，每一个都看不见口鼻，只有时刻紧绷着的身体。聚拢到主人所处的房间，而之前负责联络的保镖看到主人终于有所放松下来，这才试探性地问道：“请问我们招惹到谁了？”
随着一声叹息，主人拿着猎枪，扭头看向窗外的黑暗，平静的声音背后已然是充斥满了绝望：“我只是将那批毒品的黑钱用我自己的慈善组织洗一下而已啊，我又不贩毒制毒。那都是上级逼迫我的呀，我怎么会招惹到这千杀的玩意啊！要找也要去找那个我上级，我慈善组织虽然洗钱了，但是我真的捐过钱啊。我也知道我不应该碰毒品的啊。”
眼见着主人倾吐苦水推脱自己罪责的同时心情越来越激动，保镖向前按住了他并制止了他继续倒酒的行为，因为今晚他已经是第四杯了，再让他喝下去更不利于自己的保护。毕竟壮胆和鲁莽绝对不是一回事。
“轰隆隆！”外面响雷大作，可是这一次，却是屋内的灯被黑暗吞没。
“保持警惕！”保镖的声音才响起，就感到一阵疼痛，黑暗吞没了他的理智和感觉，他本能的朝前面一抓，却又再次是一阵喉咙的刺痛，他感觉粘稠的液体从伤口渗出，他不可置信地压住自己脖子，但不断涌出的血液更是从他的口腔中钻出。
他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那十三个人中藏着那个人，但是全是我亲自选拔的啊。难道不止一个人？”
可惜他永远不会知晓答案了，而他失去意识的同时，仿佛突然一阵声响，随后后方便是一阵火光在空间中迸发开，紧接着是更多炸裂开的火药与尖叫血浆，待到最后一声身体落在地上的沉闷声随着一抹闪电的掠过而消失。
那宅邸的主人无力地瘫倒在窗户下，他的身上有着不少子弹的擦伤，屋内一片狼藉，之前的酒水洒下了一地，猎枪已经在数米之外了。
正准备抽出手上另一把手机的时候，一阵刺痛从手掌传来。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二人，也没理会插在手掌的尖刀。
一个穿着护卫的衣服，而看到另一人身上的装束，没有惊慌，只是长长地哀叹了一声，自嘲般挂着惨淡的笑容更像自言自语道：“不知二人名讳啊，只是听闻过你们，能被二人光临，我也算是罪大恶极了。”
另一个穿着迥然不同的并没有回答，而是停顿了一会后对队友浅浅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向前两步，屋主机械地抬头看着那张面具，此刻面具如同一扇窗户，屋主看到了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眼，而那只亮点也盯着眼睛略微泛白的屋主，显然他的精神已经濒临极限。
“的确如你所说，你罪不至死，顶多算个从犯。一会警察会来的，你也知道他们称我为。”没等到那两个字说出，屋主便失去了意识，不久之后警察救护车赶来，但他很清楚他后者不是他呼叫的。
之前的那两个黑影站在漫步在雨夜之中，潜伏的人脱去面罩大大喘了口气，朝向那张面具。
“醒醒，醒醒。”呼唤的声音似乎从宇宙的尽头传来，苏醒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本能握紧的手却摸到了潮湿的泥土，但是周遭的空气却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仅剩的意识与记忆让他意识到刚才不过是黄粱一梦。
“孔林震，你没事吧。”一双略显粗糙的手拍了拍脸，“孔林震？”就当那双手想要摇晃的时候，樊仁连忙一边称是一边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之后，这才从周围陌生的衣着之中开始拼凑起了记忆。
“我没事，只是刚才恍惚了一下。”樊仁扶着脑袋轻轻推开了身旁的陈平义，他低头看向另一只破碎的剑，抬头看向曹隆，而后者只是简单的摇了摇头，并没有想要赔偿的意思。反倒是热情地拍了拍樊仁的胸膛，惊奇道。
“好强的身体素质，兄台这功法相当不错。”
纵然樊仁还没记起怎么回事，但是所有人都看着安然无事的自己笑着，他也一并笑了起来。
“你这比我恢复快厉害多了，你那是硬抗了‘古剑分潭’啊。”孔林震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敬佩，即便不看樊仁也能想到他满眼金光的样子。
“那是我事先服用了宗门为防止不能按时到来而给的复灵丹而已，没有那么厉害。”樊仁没等孔林震细细说明，便编了一个借口推脱开了。并接着向漠城众人问道：“那颂寒涧那群人呢？”
“你也真是厉害，连颂寒涧的人情都能有。他们拉开方楚寒、孟擒与我们的距离之后，设下了防御阵法便离开了。”萧流浮双手抱着胸点了点头，毕竟他们这些视界更宽广的人，对于颂寒涧还是有所耳闻的，其心法“封心诀”几乎让他们很少与其他宗门有主动联系，更是正常一副“休要扰我清修”的样子。
“不过侥幸，侥幸而已。”樊仁摸了摸鼻子搪塞着，记忆也逐渐恢复，想起了宋阔岳出手之后自己一直与田青僵持，即便竭尽了自己的浑身解数以及罡气，都无法撼动他半分，一直无法逼迫他真正使出黑气。
而田青只是对自己还是没有杀意失望，将自己击飞之后便直扑剑阵，自己最后拉住田青的时候恰好蓄势待发，樊仁便嘶吼着让曹隆攻过来，即便最后二人都只是各自擦到身躯，但威力非同小可，哪怕一旁的孟擒与方楚寒都随着田青一同离开。
“不过除此之外后来还有人”没等曹隆说完，豪迈的声音便在樊仁耳边响起。
“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一只胳膊使劲地搂住樊仁的脖子，巨大的力气差点让樊仁喘不过气，还是曹隆眼疾手快拉开，而樊仁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回头看到那一团红发的时候嘴角便露出了笑容。
“你后面可要好好跟我打一场。我可是没追宋阔岳，特地留下来看着他们以防他们对你不测的。”钟焱说着斜眼看着曹隆，曹隆也回以同样的眼神。
“都是哥们，都是哥们，别紧张。”要是钟焱和曹隆在这真打起来了，那动静指不定会再招惹回来田青那群人。
而剑拔弩张的二人也随着樊仁拦在二人中间逐渐放下戒备，樊仁略作清点了一下，咏炎岭这边与漠城都是五人，也就是现在的他们人数应该没人敢于招惹。
“适才有幸见识诸位的阵法，不知诸位能否再用一次，我鄙人很想再观摩一番。”一个温柔平和的声音从远处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带着恬静的笑容，不慌不忙地踱步而来，他身后还站着一对男女。
“严玉守？”所有人见来人都为之一惊，他的名声可是比孔林震要响亮，无可撼动的新生第一。
“抱歉啊，我们剑阵一旦使用短时间内很难再聚齐”
“我很想和您交手！”曹隆才欲拒绝，钟焱便上前一步主动说道。
而严玉守也显得很有风度，拿出一个玉瓶，“鄙人只是想再见识一下‘古剑分潭’，这里是一些丹药，只求答应鄙人这个小小的请求。”
随着玉瓶缓缓从严玉守手中飘向曹隆手上，严玉守露出一个让人感到舒服的笑容，并且一边抽出一柄扇子一边朝钟焱挥了挥手，“如果你能让我开扇，我允许你以后随时向我发起挑战。你们咏炎岭我没记错，挺好强的，让我领教领教吧。”
“好！”钟焱的身上瞬间便萦绕起火焰，纯粹的离系功法第一时间便引起了孔林震的注意力。“这个人感觉不比曹隆和刚才那个宋阔岳弱。”
弧形的火焰斩击随着钟焱来到严玉守面前，其手刀由下而上挥出，带出火焰如同绽放的花朵一般，可这炫目的火焰却是被严玉守轻描淡写地一挥，不过二十厘米的折扇却直直劈开了焰浪，可是钟焱惊讶之余更多的却是展露出欣喜之色，手刀化拳再度挥出，而拳峰再次不偏不倚地击在了折扇之上。
钟焱自认这一套可能缺乏力度，但是不应当严玉守能如此迅速反应过来。严玉守也似乎看透了钟焱的心思，没有嘲讽，反而有些自谦地解释道：“我目前修炼的功法是风系的，故而反应较为快速一些而已。”
“好，再试试我这招！”钟焱后撤一个身位，升腾的火焰不减，几条如同火苗的花纹浮现在他的脸上，其再次升涨的气息让人联想到虎豹，严玉守也是感受到此招的不凡，原本的放松的眉宇间挂上了严肃，折扇之上的花纹也被其罡气点亮。
“来得好。”严玉守忍不住赞叹道，只见钟焱手成虎式扑来，强烈且炙热的罡气迎面扑来，折扇也随之落下，如同一只羽翼落下，轻易的卸开了攻击，但太轻易了。
真正的杀招是紧接而来的腿，钟焱顺着向下的力量，将手从下甩到身后，身子也顺着这股力转了一个身，集全力踢出一击，踢出时所产生的破风声如同虎啸。即便严玉守反应过来将折扇横在身前一挡，威力却未被挡下多少。
“果然俊才。”严玉守暗赞之余也不由得笑了两声，折扇也唰的一下打开，一道白光亮起，但未等任何看清，严玉守便卸开了力道，并合上了折扇。神情有些尴尬地用折扇拍了拍掌心，不约而同之中，钟焱和严玉守都不禁抬头笑了起来。
“道友看来早已七重，且有突破之势，很期待之后你突破到八重时的表现。”严玉守朝钟焱点了点头，而钟焱也抱拳连忙行礼，以后都能挑战严玉守此等好友，无疑让钟焱觉得已不虚此行。
“这严玉守名不虚传，哪怕没有法器折扇，他十有八九也能接下此一招。此人最后由他自行选择星字辈导师吧。”张朝先看着刚才的小比试，摸了摸自己胡须点点头。虽然只是数招，但导师们眼神毒辣，已经能看出严玉守的优秀，自当不需要开启阵法了。
“开阵法，缩范围。”谢俞突然说道，张朝先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从谢俞像冰一样毫无动静的脸上，他知晓了答案。
无数玄妙的手决在他手上演化，最终传递出一团罡气，涌向了一块他捏决时便漂浮到面前的铜制令牌上。
顷刻间争灵台地动山摇，最外围一圈的断壁残垣中亮起阵阵光束直冲云霄，绝大数人不是想着出不去了便是想着进不来了。但樊仁满眼忧虑地看向他们过来的那堆巨石，心中充满了不安。
石傀儡苏醒！此为你们最后的机会！
洪钟般的声音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