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暗
一阵清风拂过，孔林震的一缕发梢被带起，缓缓地睁开双眸，他早已平稳好了自己的呼吸，低头掂量掂量了自己距离地面的高度，略微呼了一口气，两脚轻轻的点地落下。
四顾了下，确认附近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才缓缓直起原本用于缓冲的膝盖。
“下次可以尝试用翻滚来减轻冲击，不然你的膝盖可能吃不消的。”樊仁的声音响起。
不过，看来铁顽熊并没有追过来。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孔林震按樊仁吩咐每日，全身的罡气的流动的时候，那种十分流畅的流淌，让他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不适，但是樊仁这种，有时候都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担心他也习惯了。
运转的时候他就如同口渴时喝水一般，似乎每滴液体的流动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之所以樊仁时不时就说说，一方面的确是他出于习惯，他还是挺关心自己在意的人的；另一方面也是有一点嫉妒心，樊仁刚开始并不是做他现在工作的，他是之后被一个人培养的，为了让已经几乎定型的骨骼符合需要，他受了不少苦。
这个世界，不谈其他人，至少他眼前的孔林震他的骨骼都可以说是天生完美，而且目前见到的人，不谈有多么帅气英俊、孔武有力什么的，至少没有什么第一眼就想回避的那种人。
似乎这个世界的人仿佛就高人一等一般，不过樊仁虽然身处这个镜面世界之中，但是他却觉得这些人似乎也和自己一样并无二异。
这个想法虽然没有确切证据可以证明，所以樊仁也就是有这个想法而已。
“应该就是这了。”孔林震喃喃的自己说道，他在森林穿梭一阵过后，终于找到一处布满了苔藓的洞穴，此刻他站在洞口，朝里面看去，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里面的情况。
而且从刚才过来的远处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的结构，孔林震不禁有点后悔自己似乎并不会离字功法，觉得现在有些麻烦。
但是转念一想之前的铁顽熊，又只好叹了口气，开始收集木柴，毕竟再找一个地点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呢。
在简单的准备了一下之后，孔林震举着火把便沿着墙壁向里面走去。
洞穴内的苔藓与外面不同，外面看上去的十分柔软，摸上去也相对干燥；但是里面的随着孔林震的深入，苔藓那舒适的手感早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一种让自己有些恶心的感觉。
孔林震逐步都已经有希望岩壁上没有苔藓的念头了，阴湿就罢了，岩壁上的苔藓甚至可以说摸上去感觉更像是手碰到了某种粘液一般，那种反感就从手心接触的一刹那便蔓延到了全身。
但是孔林震还是忍住出去的感受了，他一直小心向里面前进着，脚下的路面虽然有些湿滑，但是他走的很稳，手上的火把随着微弱的风摇曳着，没有熄灭或者火焰缩小的样子。
在这片黑暗之中，这些亮光虽然有些突兀，甚至不好直接直视，却是必须要存在的。
直到孔林震看到另一片光，一片与自己这手上相比之下黄光不同的白光。
那白光不像自己手上火把的黄光被黑暗压制着一般，相反她更像是在突破黑暗，把光明传递到这。
迫不及待的想要跑起来的时候，却被樊仁一声警告，这才将原本都要冲上前的速度压下来。
不过还是略微比之前脚步快了不少，只是没有跑起来而已，可是即便如此孔林震内心还是无比的想要赶快达到光的源头，嘴角带着冲向希望的笑容，内心的激动是安耐不住的。
但是一个趔趄（lie qie）让孔林震一下子吓了一跳，喘了口大气，冷汗一下子冒满全身。
低头看了下，确认了脚下只不过是一个石头之外，又继续往前。
“不要自己吓自己，黑暗是很好的盟友。”樊仁幽幽地说道，虽然他准备沟通来缓解孔林震的紧张，但孔林震很明显并没有这个打算。
随着光源的越来越大，孔林震却又感觉有点不适，眼前似乎甚至出现了一个极其难受的光斑，眼睛很难保持睁开的场景，只能用另一只手一边掩着一边前进。
一切的白光在一瞬间似乎唰的一下被散开，孔林震环顾着眼前的一切，手中火把早就悄然落地。
大片的光线射入其中，孔林震现在身处一块不知在哪盆地之中。之前他进入之中是没看到尽头是啥样的，不过现在似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四周的岩壁上爬满了藤蔓！
恐惧一扫而空，孔林震飞快的跑到最近的有藤蔓的地方，凑近了看，才能看到那密麻麻的藤蔓交错盘织着，但是即便有如此规模的藤蔓，从远处看，它还是依附在更大的岩壁之上，没有铺满的它根本看不出有何壮丽。
但是很快孔林震的热情就被现实所逐渐冷却下来，因为他用力扯下一大把之后，心中却没有那种时候的感觉，他甚至不惜拿刀割开一道口子，吸了一点里面的汁水然后吐掉。
第一根不是、第二根也不是、第三、第四都不是。
孔林震骂了一声，把藤蔓扔在地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再也没了之前的热情，不过看着那依旧数量众多的藤蔓，心中却依旧抱着那么一丝希望。
人们往往在自己失败之后，看着众多的未知，依旧有想要继续的冲动，即便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成功是多么渺茫甚至是无，但是他们还是愿意以自己仅凭的能力继续下去，直到失去到他的极限或者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却也是靠着这种心理，孔林震竟然今天绕了这硕大的露天洞口绕了一圈，光线由白到黄，最后又逐渐消失，挂上星光。
除了时不时简单的休息一下之外，孔林震都没有停下来，虽然他有时候也会想“算了，反正没啥大不了的，这里没有继续去其他地方找呗。”但看了看似乎所剩无几的地方，又默默继续向前。
而结果也可想而知，风险往往是随着机遇的，可是这里只有虚妄。
最终手中拿着一根纤细的藤蔓，沮丧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熊熊燃起的火堆，默默的往其中添加那些被扯下来无用的藤蔓，他内心有失望，但是似乎更多是因为他自己。
而烧那些藤蔓的目的似乎也没有目的，他并没有得到那些撒气的效果，同时他心中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一直盯着那团熊熊燃烧的火堆，想要把它看透一般。
在这明亮温暖的火光之中，孔林震缓缓睡去，可能是体力用的比较多了，他睡的比较沉。
一阵剧烈的冲力让孔林震被迫醒来，他本能的跳起身来，摆出防御架势。却发现眼前的是一片昼白的空间，以及面前的两个熟悉的人。
“明天还是去那只熊那看看吧，提前做好一些准备，留点后手。”樊仁说道，他原本是准备好好训一下他的，但是看到他被自己碰了一下就有如此反应还是十分欣慰的，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吩咐了这句话。
孔林震揉了揉眼睛，这次却觉得脑袋沉沉的，朦胧的点了点头之后，又倒了下去。
“喂，别睡。”头才歪到一边的孔林震被樊仁一巴掌打醒。
“干什么？”孔林震掩着被打的脸颊问道。
“操练。”说着樊仁便一拳击在另一侧的脸颊。
“你来真的？”孔林震反应很快用胳膊拦住了这一击并反问道。
“你不是怕黑吗？接着带上。”樊仁扔出一条黑带子，“不然今天我就不留手了。”
“尽量不要依赖罡气，要知道哪怕在外界，你们世界应该也是有隔绝罡气锁定的存在的。”樊仁见孔林震嘟着嘴巴，极不情愿地戴上之后说道。
“我现在在哪？”
“你没动。”但孔林震回答这句后，便被从后面推了一下。
“不要紧张，用心去感受周围，你的视觉关闭了，但是你还有其他感官。”孔林震犹豫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樊仁的声音仔细听来，已经在左边传出，并且隐约之间先前也听到了他的脚步。
“左边。”
“再来。”这次声音才结束，脚步都还未停止，一点点的在往右转移。
“我目前逐步训练你这个，但是罡气感应之类你自己日后要去摸索，扩宽。”见孔林震的目光逐渐转向自己，樊仁直接说道。
醒来却已经黑夜，孔林震神清气爽，他都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精神。
看了看眼前已经熄灭的火堆，只有几个余碳上的火星依旧在燃烧，火焰的温暖一点点又被黑暗的冰冷所吞没。
手中的藤蔓已经被他挤得干瘪，不少绿色的汁水流在手指之间，孔林震咬了咬嘴唇，因为他脑海里有一个想法，而且立刻就准备执行。
他心中早就没了对这片洞窟的遗憾，但是却又有另一股决然的表情，凝聚了一团罡气直接将手中那纤细的青须藤，凝起了几小团液体一般的东西，直接拍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与之前的那股猛烈的感觉不同，青须藤哪怕只有这一点，其中所含的罡气却是磅礴无比，可是相比之下青须藤的这股力量却是无比温和，孔林震感觉自己已经清楚为何青须藤会有如此高的功德值了，力量充盈满了身体。
但是他所不知道的，那几滴液体已然是青须藤所含精华，正常人能榨出一滴已然是天赋异禀，而他这样一根扁小的却能有如此几滴，已经是能让无数人眼红的事了。
假使有人在一边看到，指不定还会做出奴役他让他为自己榨草药这种事情。
而一些炼丹大师却可以做到比孔林震榨出更多的液体，但那绝对已经是顶尖的存在。
随着一团白气的吐出，孔林震慢慢站起身来，抬头看着璀璨的星空，深吸了一口凉爽的空气，摊开双手让罡气在体内流转了一个周天之后。
第三重中期了。
挥出两拳试了试，两声“咻咻”声展现了他现在的速度与力量。
进一步去验证他现在的实力是无法的，只能通过战斗才能发现。
继续回到自己的空地，将未燃尽的火焰重新升起，看了看天边虽然有点“这次这么快”的疑惑，但还是重新躺下休息。
而樊仁此刻坐在镜面空间之中，看到孔林震的修炼速度，不禁也疑惑起修炼速度。
实在是太逆天了，这种速度，对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来说，太快了，他的两个师傅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这个层面。真是令人唏嘘。
“虚无，我现在也差不多三重中期了，你现在有进一步能力了吗”
“樊仁，很抱歉依旧没有能够你修行的功法，您的功法请您安心等到灵寂期。”
樊仁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此刻也唯有等待才能有结果了，当年他也是蹲在一个地方蹲了整整三天没动，只能小心翼翼靠一些能果腹的东西撑着，而为了只不过是那个目标出现之后，一枪的事。
三天的等待，只为了一秒。
“太多信息和不确定了、太多信息和不确定了”樊仁自己自顾自说道，还不住的叹气。
他现在和之前差不多，有点儿焦躁。
但是他必须沉下心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可能帮助孔林震，而孔林震也才会对他有所帮助。
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樊仁也算是自己给了自己发泄的时间之后，又回到正常的状态。
樊仁低头看了看镜面空间之中的倒影，又抬头看了看四周，感慨的呼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有点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