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夜
“这么绝的吗？和那个国家的人都差不多了。”樊仁站着笔直的身子感受了孔林震的一切，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黑夜看不清的缘故，孔林震似乎并没有因为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而呕吐之类的。
自己当年第一次可是吐了个干净，更不谈自己第一次动手的时候了。兴许也是世界背景的影响吧。
但是谢觅的咄咄逼人，他已经有点想动杀心了，这人一旦活着对于这个二愣子孔林震来说就是个威胁，估计城主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不至于眼神差到能用这种人。
“虚无，变成原本我见到你的那个样子。准备了。”樊仁沉声说道，虚无默默站起身，随后化为那把剑，准确来说是一把单刃剑，非常像拉直了的刀。
樊仁紧紧地握住了虚无，像一个石柱一样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
孔林震喘了口气，看了看谢觅，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谢觅歪了歪脑袋，“需要很多理由吗？相比你身上的雾隐草，他们的命都可以丢，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另外几个也杀了。这样更有说服力。”
孔林震咽了口口水，他没有想到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连忙说道：“我能对雾隐草有所感应，你不杀，我可以帮你找到更多。”
谢觅皱了皱眉头，他内心十分不相信，毕竟雾隐草这么两年没见，自己都快记不清在手上是什么样。
这小子竟然说自己还能有所感应。
并且目前来说，自己也只是肯定他真的拿到了什么，但是不是雾隐草都需要考证。谢觅突然有点觉得自己下手快了。
“那先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感应到雾隐草啊。”谢觅换上一副较为平和的笑容，又收起了脸上的狰狞。
孔林震还是不怎么确认自己能否活着，对于他而言，雾隐草似乎对自己没有那般重要，至少没自己的命重要。
他缓缓地解下腰间的水袋，但是没等他反应，一道刀光闪过，孔林震侧身闪过，孔林震这一下子心悸不断，回过神来自己手臂的衣服被砍下了一大片，他没想到谢觅这么无耻。
“看来真的有啊。”谢觅看了看后撤的孔林震，拿起了地上的水袋，稍有兴趣的打开盖子对着自己另一个没有拿着武器的手倒过去，水流逝之后，的确有一在自己手上。
孔林震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其实也相当想去阻止，因为谢觅一只手空着一只手不仅抓着水袋也反手抓着武器，这无疑是最好的出手时机。
但是刚想发力，那股身体的悸动让他根本无法突进半步，只能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老实说，这玩意对我也没啥用。有一个足够交差了。不过你还有点用，毕竟这玩意有途径可是相当值钱呢。”
眼看着白光一闪，谢觅手中的雾隐草便消失不见，孔林震眼看着命保住了，便卸下最后一丝顾虑，软瘫在地。
可是谢觅却没那么好心，他的黑影笼罩在了眼睛还睁着只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的孔林震面前。
自觉无处可逃的孔林震闭上了眼睛，但是迎来的甚至不是谢觅拖着他劳累的身躯，而是一阵悬空与窒息感袭来，孔林震估计自己被锁着喉咙拎起来了。
自己都有点抱怨自己持久力不行了，早知道那一枪就不该那么拼命。刚才那瞬身拿雾隐草的行为更是消耗体力，甚至自己都没力气服下。
谢觅当然也有自己小盘算，这种人真存在，那可要物尽其用啊，用完处理掉再说。
自己还没敢到自立门户，但是只要不让城主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和用处，熬到晚年退休，自己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了。
他回眼看了看地上躺的那几个还活着的人，想着要不要一起杀掉，虽说他们应该不知道孔林震所谓的能感应到雾隐草，但是自己刚才手快已经杀掉了他们一个兄弟，孔林震后面即便有自己压着，却也算仍有点遗虑。
“唰！”
只见手上的孔林震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一下子手击关节，强行把锁在自己喉咙上的打开，然后用一股出奇大的力量双脚蹬在谢觅的胸膛，谢觅直接毫无防备的被踢开了几米才稳住，而孔林震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站起。
谢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孔林震，但很快便重新戴上了一副狰狞的面孔，“原本还想着怎么处理，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那我就成全你。”
樊仁听到这番话内心不由得吐槽：“哪个人拎俘虏是锁着喉咙的，你是锁你手下锁惯了吗？还尼玛想事情的时候不由得用力，原本就要昏迷的孔林震一下子彻底换人了。”
“不过，这孔林震，就不能想想其他方法活着吗，雾隐草啊，大不了直接吃了不就行了吗？然后去那地方再找一个，反正他们也感应不到。”
樊仁自顾自想着捏了捏手，这才发现刚才一直握着的虚无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带不出来。樊仁试探性的问道：“虚无？”
“我在。您需要重新召唤我，另外，上次前来探望的朋友此刻在这。”
樊仁刚准备说什么，谢觅就已经在面前了。樊仁急忙一个闪身躲过他的一刀。
“分神了，真是失误了。”樊仁反省道。
谢觅回身又是一刀，这次樊仁眼神冷峻地看着谢觅，依旧侧身躲过了他的挥砍，但不仅如此，樊仁同样也调用起罡气让自己的动作能够更快一些，直接一拳打在谢觅的腰部。
不过可惜的是谢觅似乎并没有岔气，只是停下了攻势，拉开身位，这还是让樊仁有些失望的。
如果刚才一拳真能岔气了，他有信心能打把谢觅直接打的休克。
谢觅难以置信地看着孔林震，他知道刚才孔林震的虚弱绝不是装出来的，他自己也是有体会过的，但是现在这个人又完全站在他面前，虽然没看到之前的打斗，但是他展现的速度和技巧不在自己之下，但是冥冥之中又有些许不同。
来不及多想，自己一个从军数十载的人，竟然在纯战斗上无法战胜一个目测才成年的人，这是何其大的羞辱！
“轰！”的一声，谢觅直接动了自己的大部分罡气，虽然刚才他将部分注入刀法之中，但是现在可以说像是打开水阀，全部的力量灌入全身以及刀中。
“虚无！”
樊仁轻喊一声，谢觅没有完全听清，但是也的确眼见着在星光之下，孔林震的手上多出一柄剑，只不过这柄剑似乎是黑色的，不能一下子看出他的长度。
但谢觅有些迟疑的是，如果这个和自己一样是有存储的法宝的，那为什么他会把雾隐草这种东西放在水袋里，而且他似乎也知道雾隐草这个东西。
但事实是孔林震哪知道考虑了这么多，他当时只是满脑子的想着活下去，并不断吐槽着樊仁和老天爷。
夜风吹起，略微带起一点孔林震身上的衣摆，樊仁像刚才一样，一只手拿着虚无如一柄利剑一样竖立在那里。
看着谢觅，他能感受这个人即便之前那几箭和那几刀已经用了罡气，毕竟那威力绝非常理可以理解。但是此刻他所展露依旧比自己的多，并且自己不像孔林震有朽虎劲指不定可以撑着。
“虚无，我目前有获胜方法吗？”樊仁默默说道，虽然他也不确定是否自己能否在外界也与她交流，但是目前，他的没有把握赢面前这个人。
“没有。”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内心响起。
樊仁“啧”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再次走神虽然只是须臾之间，但已然让谢觅近乎已经冲到自己面前。
关键是，这一次他躲不开了。
虽然极力避开要害，但是浑身笼罩着罡气的谢觅速度暴涨，即便樊仁也动用了自己的罡气，但是也只不过能让自己看清并且做出一定的闪避。
“厮！”
一声撕裂声响起，樊仁胸前一大片衣物被划破，里面是一道骇人的伤疤，不过幸好樊仁反应算快没有伤的太深，只是有点渗血而已，那点疼痛对于他而言完全不影响。
樊仁小心的传了一点罡气进入虚无，和往前一样，虚无依旧像个无底洞一样，给多少吃多少。这也一下打消了樊仁想和孔林震一样一招用武器破敌的可能。
“这时候能不能不吃了。”樊仁暗自抱怨道。
可谢觅回身又是一刀，由上至下的劈砍，樊仁只能横刀挡住。
巨大的冲击力让樊仁甚至不由得顿了顿，“这境界差带来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樊仁想着想要尝试撑开谢觅的刀，但是完全就是自己的幻想，即便一开始暴增力气的时候有所撼动，但是仅仅一秒便被无情的压了下去，并且似乎为了更好的让樊仁意识到二者的差距，力气还在不断的上涨，逼得樊仁只能使出全力脱开，不然自己能被他压到跪地的可能。
即便拉开距离，刚才的几下已经让他感觉有些乏力了。
可是转眼看谢觅，他依旧似乎充盈着力量，一脸含笑的看着樊仁，他不太明白这个人怎么突然“回光返照”一样，但是现在他又重获了那种可以戏谑猎物的体验。
樊仁举起虚无，他准备拼一把，“自己算计的确错了啊。”
“不过说没可能胜利，这我可不这么认为！”樊仁同样也动用起罡气，尽量的去传递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并且不让他们流入虚无之中。
“清水剑，细水长流！”
谢觅嘲弄地笑了一声，对于他而言樊仁这完全就是在找死，自己体内的确已经没有罡气了，但是目前笼罩的罡气自认为足以胜过他了，这次带回去一定要先好好调教调教，
“狂血刀，血斩。”
一声冷笑过后，田青用刀在手心划出一道伤口，将血抹了上去，来回拉了一遍。
原本普通的白刃一下子冒出红色血光，谢觅直接一个极大幅度的挥斩，就像把刀刃上的鲜血甩出去一样，一道血色的红刃飞向不远处的樊仁。
浓厚的血光挥洒在空中，就如同死神收割的镰刀一般无情，冰冷。
就如同他的使用者一样，虽然身披着官服，但内心依旧充斥着对杀戮的渴望，平日只有些无趣的动物连妖兽都较为稀少，这并没有让他渐渐平静，反而变得更加的暴躁。
樊仁不能也无法接下那袭来的血刃，从那个人自傲的表情，他绝对将自己剩余大多的罡气都使用了，自己要做的是避开然后就有机会解决他了。
“细水长流”和孔林震不太一样，首先是外观上，孔林震的清澈无比就如同真正的溪流一样，但是樊仁也算是清澈，但是漆黑无比，而且完全不是夜晚的问题。
因此谢觅虽然听见樊仁的声音，却对他的招式产生了误判，以为他都没有蓄力完成，同时他抑制不住的战斗欲让他认为即便樊仁已经准备好了也不会能接的下自己这招。
“全力攻击迎上去，集中中间。”虚无的声音冷漠的突然响起，樊仁虽然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决定相信她，毕竟目前为止她就像一个机器，所有一切都没有错误。
他愿意去相信，但不是无条件相信，樊仁也清楚这招他躲不过去，但是薄弱点在哪的信息他是不知道，现在虚无的提醒无疑是救命稻草。
等到那个血光近乎劈到自己的时候，直接双手握住虚无，全部的水流涌向那个区域，一股脑全力向前推，就像在艰难的割开一张熊皮。
“给老子破！”樊仁大声吼道，而就在这一刻，谢觅的看着他的眼神变了，他此刻真的感觉到这个人和刚才那个满脑子保命的人不太一样，这个人虽然和他境界一样，但是他却知道了那招的薄弱点：他最先抹上血的部分。
血刃在空中破散，就像融入到那潺潺流水之中，但是樊仁并没有停下来，带着最后一股溪流奔向谢觅。
此刻的谢觅再没了之前的癫狂，只是冷冷地面对自己可能要面对的结局。
作为战士，谢觅却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冲向樊仁。
现在，才是两个男人真正的战斗。
白色与黑色的剑刃碰撞出红色的火花，发出脆响，但一切都远远超出谢觅的预料，他原本以为自己壮硕的身体以及老练的经历，哪怕现在他可能罡气不如孔林震，自己也有可能胜利。
只见樊仁将剑反转，神态显得极为闲适，谢觅不信自己身为老兵却不敌，直接上步进攻，但都被樊仁一一防下，甚至有反击的机会，樊仁都无动无衷。
“来啊，你要知道你可逃不了。”樊仁甚至松下了手掌，让虚无掉落，插在地上。
“小崽子！”谢觅大喊着奔向孔林震，挥舞的长刀示意着他最后的挣扎，樊仁双手交叉架住落下的刀刃，没等谢觅用多余的手擒住樊仁，他便双手扭转，自己拿刀的关节失去了一点重量。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膛传来，谢觅仰头躺倒在草坪上，在看到樊仁那冷漠的眼神的时候，他剧烈的咳嗽着，开始有血涌出，导致他说不清词语。
不过他这个境界只需要休息调用一些罡气就可以缓缓恢复。谢觅从樊仁那双眼睛之中看到了自己，他笑了一声“你不是那个人。”
听到这话，樊仁的眼神之中闪现了杀意。
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在空中回荡，“你不说那话你还不用死，现在你必须死了。”樊仁冷冷的说。
他的确原本还没动杀心，只要让他失去行动能力然后顺走值钱的东西就可以了，但是孔林震身体的秘密在他自己解开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知道。
简单摸搜了一下谢觅，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枚在手上的戒指和一个令牌，樊仁看了看，歪腰将它拔出来，幸好一拔就出来了，不然指不定樊仁会用点手段。
“这应该就是放东西的东西了。”樊仁默默用罡气探寻了一下戒指，的确，和他想的一样，不过这里面的空间比他想象的小了一些，差不多2x2x2吧，之前的弓箭加上地上那把刀加上一些银两差不多就充满了整个地方。在地面上飘落着一棵小草。
“赚了。”樊仁平淡地说道，把戒指放到怀中。
然后看了看之前昏迷的还活着的三个，确认了下还是昏迷，“之前孔林震遮着脸，顶多只有拿枪的和腰刀那个看到了，现在他们死了一个。另一个应该不会说的，说了估计也画出来的也估计和孔林震不一样。算了。”
转身向安全的地方走去，星光洒下。这片森林似乎又重归了最初的那般静谧美好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