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买卖
“啊哈”孔林震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从木床上爬起来，骨头咔吧咔吧的顺带响起，就像是唤醒身体的闹钟一样。
他昨天快晚上才终于找到一家客栈，可以说是自己的困意拖着他疲惫的身躯到了床上，一爬上久违的床便呼呼大睡过去，就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熟睡过去。
这一觉醒来，孔林震还是不由得扶了扶脑袋，脑子有些胀痛，孔林震赶紧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冷掉的茶水，一头灌下，长舒一口气的同时，莫名也让孔林震觉得十分清醒。
简单的洗漱之后，孔林震推开了房间的门窗，耀眼的阳光射入进来，但是这次他觉得这阳光莫名的舒适，这一觉睡的可真舒服了。
“老板，麻烦退一下。”孔林震将门牌交给前台，并交付了按旁边牌子所写的房费，意气风发的走出门店。
左边看去，是一望无际的路途，右边看去，也是看不见头的大道。
这片天地之中，他这个“人”的存在，仿佛就如同一个另类的个体。而个体的存在，那么他必然会被抛弃在外，甚至获得相应的惩处，如果不能适应，那便是逃离，死亡也是一种永久的逃离。
“这位小爷，不如带些补给再走也不迟啊，要知道前方百里可都没有歇脚地了，况且你更是徒步行走，更是困难重重。”店小二看着站在门口的孔林震，连忙贴到一旁说道。
听到这话，孔林震找了一个临近的椅子坐了下来，略微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囊。
在苦牙城的时候自己的确买了不少吃的东西，但是等到出城才知道那些食物大多华而不实，虽然好吃好看，却并不果腹，在路途上根本消耗不了多久。
并且按照之前樊仁的意思，孔林震甚至还特地买了一些大陆的历史传说的小书，虽然都是蝇头小楷，但是书本也因此很小，可以随手捧读并且很省空间。
“行，你们这里卖些什么？”
“干粮，水袋，布鞋，地图，好酒，衣物。我们样样俱全。”小二听到孔林震的话语，顿时嘴巴像机关枪一般开始不断地叨叨。
“那来一份干粮，以及一个水袋吧。”孔林震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要了自己最需要的，正当他准备掏出几十文的时候，却见小二的眼神不太对劲，
“客官，您要这些，可不止这么多，至少也要半贯啊。”
“半两？”孔林震不由得为这个价格吓了一跳，要知道刚才他看那一晚入住的价格十几文。
“客官啊，要知道，这接下来的路途啊，是艰辛万苦。而且我们家的干粮可都是用细米研磨，壮牛腌制的，水袋更是坚韧异常，正常的刀刺和滚石根本不会有所损伤的。”小二看到孔林震犹豫的样子，连忙劝服道。
“你稍等一下吧，先给我上一叠饭食。”孔林震面对小二如此“热烈”，他有点眼神飘忽的应付道。
不过，樊仁倒没这么他这么多心思，他才醒过来，前面剔除自己的朽虎劲的疼痛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虽然既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但是樊仁依旧感觉浑身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疼，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罡气在自己的血液里作祟。
“请不要乱动，以免可能伤到身体的情况发生。”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樊仁这才停止下身体的扭曲归于平静。
但是缓了一会，他又感觉有点不对劲，他之前哪怕躺在地上也没这么舒服啊，不过温度倒是都还差不多。
躺了一会，樊仁觉得该起来了，便一只手撑着地面，准备起身。但是脸莫名顶到了一股柔软，樊仁这才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一点光线传来，他看见了黑色的衣服和脸部肌肤传来的柔然，重心一下子吓得消失，倒在了虚无的大腿上，樊仁心中还下意识的关心了下虚无会不会疼，但是自己脑中赶紧起身的念头还是占据了上风。身上那些原本无法言喻的疼痛瞬间就像消失了一样，樊仁连忙侧翻滚了下来，然后转换姿势半跪着身子，伸出一只手拦在胸前，神情有些警惕，这只手就像潜意识中算是樊仁目前能做的唯一的屏障了。
樊仁深深地咽了口口水，必须承认他刚才还是十分享受的，现在回想都感觉很美好很留恋的，但是哪怕不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行为对于樊仁来说太过奇怪了，他的世界观里可没这样的人，这么的嗯嗯嗯“热心照顾人”。
但是虚无只是迷茫的看着他，似乎很好奇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有戒备心。
“你怎么把我头放你腿上？”樊仁支支吾吾地问道，他有点面色潮红，额角出汗，就像一个害羞的小男孩一样。
虽然极不愿意承认，但是虚无目前的很符合他的审美，他甚至有些心动，只不过可惜是把拟态的剑，不能抱太大希望。
“不应该这样照顾您吗？”虚无反问道，似乎她的本体意识是这样，但是具体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那就是如何定义这个亲密的程度。他莫名感觉虚无要么是把自己当主人要么是伴侣，他宁可是后者，这样某种程度来说比前者好。
“主人，请您稍安勿躁，等到您的境界有了悟箴，我有足够的罡气之后，功法上很快就能弥补回来了。”虚无依旧是跪坐在那里，冷漠的说着这番话。
“停！别叫我主人，虽然你是剑。”听到“主人”二字，樊仁本能的大喊停，就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其实对于樊仁来说，他并不很喜欢主仆关系，他的正义感一定程度来说比一般人要强上不少，只不过有时候也会视而不见，但这更主要由于后天原因，这种绅士的性格被抑制了。
他的职业，让他都是一副假面具的样子，不然让自己敌人知道自己的行为习惯之后，自己恐怕哪天就因为意外死去了。
哪怕现在，他都在伪装，哪天撕下面具，他第一个不愿意见到的人可能就是他自己。
虚无看着樊仁，樊仁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也默默地跪坐在对面，沉默了一会，并没有脱口说“以后就叫我樊仁了。”似乎内心在争斗着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以后你叫我樊仁吧。”
“好的，樊仁。”虚无弯了弯腰，表示答应。但是樊仁只是更深的叹了口气，似乎在回忆着自己的真名叫什么来着。
境界世界依旧平静的毫无波澜，似乎一切定格着。
等待片刻之后，樊仁这才问道：“刚才孔林震发生了什么？”
“他被黑店割肉了？”听完虚无的复述，樊仁不由得拍了拍脑袋，他很明白，这种店就是在你必须要买的前提下，故意放高价格，毕竟他们有恃无恐，要么你后面的路程很艰难，要么，你就乖乖高价买下。
几日前
准备离开的孔林震站在熟悉的大门前，提着桃花酥，敲了敲门锁。静静的等待着，平静的巷口零星的散落着一些树叶，孔林震抬头看了看门匾，又再次敲了敲门，依旧是无人答应。
“兴许是有事外出了吧。”孔林震想到。
看了看手中的梅花糕，又看了看旁边的围墙，尝试性地跳了跳，发现根本没有希望，倒是脚底有些发酸。
失望之中，孔林震舔了舔嘴唇，默默将桃花酥放在门口。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飘转在孔林震的眼前，孔林震缩了缩身子，再看了看左右，丝毫没有人烟的迹象。但是他还不准备离开，正如他头顶上的太阳一样。
“如果太阳下山还没回来，我就先走了。”他内心这么想到。
很可惜的是，即便再刮几阵寒风，孔林震的身体微微开始打颤，他依旧没有见到半点师兄弟和师父的迹象。就像有人故意为之一样，但是这兴许也是最好的结局。
他在夕阳的披挂下离开了那里，那萧瑟的背影如同一位即将远赴天涯的侠客，即便他的面庞还很稚嫩。
门槛前放置的那一叠纸包上的红线，随风飘动着。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而且估计也没可能不过期了，不过心意还是要送到的。希望不会被其他人拿走吧。”孔林震默默祈祷。
影子伴着微风，在地上拉出长长的一道粗黑线，孔林震的衣摆随着风缓缓荡漾，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巷子，他缓缓拖着步伐继续往前走。
他还是很希望能在这里停驻一会看看风景的，只不过自己还有事情要干，这也是他第一次去，假如知道要多久他肯定就有个数了。
其实，泰华武馆学员的确放假了，孔林震走的当天就是，不少都要回去帮忙，而那三位师傅也趁此去好好休息一下。
李剑李泰虽然还记得自己告诉了那个青雨楼老板孔林震的名字，但是最近这些天自己也根本没有打听到孔林震有任何事情，这件事的所有相关的情感事务也就缓缓消隐到自己的记忆之中了。
季永华当然不知道这件事的发生，一开始是李剑与李泰自身并不想这样，季永华到时候也相必不仅会责怪他们，更会十分自责，觉得十分对不起孔辉。
“行吧，我买了。但是能不能便宜一点？”孔林震吃完了饭食之后对犹豫小二说道。
“客官啊，这可是最低价了，这里米可比油贵。”小二笑了笑。
“至少便宜一点吧。”
“我们也要成本啊，我们真的不赚钱的，你这样我还要被老板责怪的。”孔林震看了看周围零星的几个旅客，他们的目光因争吵看向自己，眼神之中散出看笑话的感觉。
加之小二最后一句，孔林震仿佛看到了小二身后那抬起头，眼神之中透出寒光的眼睛。
“行，我买了。”孔林震叹了一口气，最终做出了退让。
“好勒。”
“启程吧。”田青走出自己的房门，慵懒地说道。
身后跟着自己的那个侍卫，但是田青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跟上，原本侍卫还是想的，但是刚跨出一步便看到田青冰冷的眼刀。只好悻悻地收回脚，眼看着田青缓缓走出院门，转角不见。
转身再往前走，便是两排正在歇息的马匹，共六匹。他们的身后是黄红色调的车厢，田青不慌不忙的从那些俯身鞠躬看不见的仆从或者车夫前走过，他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的享受，因为他们必定是贱民，他们也永远只会是贱民，他们的存在对他而言微乎其微。
帘幕被两侧的仆人掀开，他低身走进车厢，阴暗的环境让他他有一刹那，让他感觉回到了自己“密室”。
待田青进入之后，那些仆从才像重新焕发生命力一样，动了起来，各自回归自己的位置。田青斜首看向外面，满脸的冷漠。只是喃喃道：“你应该也会去那吧？放心，你假如真过去，你展现的实力和天赋绝对能入选，成长力也比一般人高。我一定会好好调教你，也让我瞧瞧你的道心有没有前面那个好。”
身旁的仆从没有听清田青在说什么，当然他们自然也不敢有所过问，只是手上不停的为其准备着甜品糕点或者酒杯茶水。
车轮咕噜咕噜的响着驶向星月森林，孔林震也同时踏在小草上发出碾压时的咔咔声。